“今天早上,演讲开始时间九点。”乐艺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秋纫兰正在忙梳洗,“拿上文件夹过来,别浪费时间。”
“好的。”秋纫兰抓起桌上的文件夹便下楼。
“演讲稿拿了吗?别忘了。”乐艺提醒道。
“拿了,在文件夹里面。”秋纫兰已经跑在了去教学楼的路上。
“别急,还有一个小时。你今天睡得不错吧。”乐艺调侃道。
“还好,我马上过来。”秋纫兰慢下了步子,整理衣裳,确定没有问题,便进入文学社区。一进文学社,便看到了一个卷发美女,她无论从身材还是气质上都很好,不由让秋纫兰多看几眼。
“你好。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叫秋纫兰对吧?”那个卷发美女礼貌地笑笑,举动言语中锋芒毕露。
“李露露?”秋纫兰试探地唤了一句,看到她点头便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秋纫兰。法律系的学生。”
李露露笑了笑,扬了扬下巴道:“待会儿不知我们还能这么平和相处吗?”
“血雨腥风,自是有必要,只是能先平心静气聊聊天。也未必不好。”秋纫兰语气虽轻,但也处处带刺。
李露露看了她一眼,便笑着和社里的社员说笑去了。
今天的竞选很热闹,乐艺、裴青衿、李璟,张雪丽都有到场,本来这种规模的竞选,不需要裴青衿到场的。但他今天来了,让秋纫兰有些紧张。
“稿子呢?”乐艺走过去到她身边问道。
她从容地打开了文件夹,翻了翻。到后来,她翻动地有些着急。最后,她一张一张翻过去,无力道:“没有在文件夹里面。”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开场,你回去找找。”乐艺也翻了文件夹,确定没有后,对秋纫兰说。
回寝室时,却发现床铺、桌子,柜子中均没有。一步步走回文学社,她很沮丧昨天明明已经放入文件夹了,却不见了。乐艺在楼梯口等她,见她这副神情便知没找到。
“算了,文学副社长之位我不去竞争了,稿子没找到。”秋纫兰叹了口气,收拾好文件夹。
“你丢了稿子?”裴青衿突然走过来问。
“嗯。”秋纫兰突然心安下来,算了,丢了便丢了,随遇而安吧。
乐艺突然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飞快打着字。而裴青衿也一边看着乐艺打字,提醒一些地方该怎样写。秋纫兰凑过去一看,乐艺正在写演讲稿,她顿时有一种感激由心而生。
当一些人已经开始演讲时,稿子已经打印出来,握着那份还有温度的纸张,秋纫兰莫名心暖。但稿子因为是一个小时不到便赶了出来,有些地方终归不妥当。
李露露要上场了,下一个便是她。
李露露先深深鞠一躬,握着演讲稿,对大家微微一笑。
“各位同学们好,我叫李露露,是文学社干事……”
乐艺说的没错,李露露是一个劲敌,她很好地控制了全局面,调动了场面气氛,当李露露快收尾时,秋纫兰却微微一笑,把刚打出来的稿子,往桌子上一扣,放在一边。
裴青衿在李露露收场掌声雷动中对秋纫兰说:“你可以比她更好,我相信这一点。”
秋纫兰抬眼和他对视,曾经高中时,多少次她摔笔不想做题时,都是这么一句话从空中飘进她的心里。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只是当初少年已经在言语举动中有了厚重的质感。虽然隔了整整两年时光,却依旧是一句话,便深入她的心里。
李露露下场了,对秋纫兰挑挑眉,秋纫兰带着笑上了台,而她手上没有带稿子。
鞠了一躬后,秋纫兰笑着对在场的人介绍自己,声音很清晰,让人感到很舒服,她不缓不急地说:“从小,我便觉得我在文学方面十分敏锐,也许是因为名字出于屈原的《离骚》。‘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让我觉得我和文学是有关系的。”
“但是我知道,我父母取这个名字时,却没想那么多,甚至如果单单的字面来看,这个名字近乎于俗。”
“何为俗,何为雅,用上了文学便雅,置文学便雅,置文学不用便俗。所以这是我喜爱文学的原因了。说了这么多,回到今天的竞选内容,我认为我是一个可以胜此位的人,因为我相信自己。”
“我也许没有什么特别经验,也没有那么淡定地处理事宜的能录,没有镇住全场的气场。但虽然如此,我还是有信心去做好这个职务的事。”
“因为经验自是熟能生巧中有,能力在于培养,你们也会给我更大的动力,我不需要有镇住全场的气场,因为我要让每个人从心底服从我。”秋纫兰笑了笑,继续说。
“人是不断进步、完善自己的。我虽然只是一个新手,于我而言,很多方面都需要向你们请叫,集大众之长于己身。我会做到什么程度,我不敢保证,但一定会不断变好。”
……
一句一句,一言一言,从容淡定,裴青衿看着台上的女生,已经被时光打磨成了如今的模样。洗练、成长,给人带来的惊喜总是这样。乐艺看着她笑了笑,他猜的没错,秋纫兰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孩。她是带着光芒走来的,但不是锋芒毕露,而是缓缓地拉开自己人生镁光灯的,然后惊觉时,已经发现她的大放异彩。
“我有坚定的信心,一直都有。我今日的确只有目的性的,想坐上副社长之位,我的信誓旦旦于我自身而言是一种承诺,我的演讲不长,没有警世箴言,但希望你们相信,这些不是我个人的胡言乱语,它是有分量的。”
演讲完毕,掌声弥漫会场的每个角落,秋纫兰虽然依旧从容,云淡风轻地模样,手中其实已经有汗冒出。若让她再演讲一遍,她估计自己是发挥不出这样的水平,潜能。不是说激发便激发的。
下台时,李露露笑得无所谓,但也有些垂头丧气,她秋纫兰说:“你八成是赢了,不过以后怎么样,我还是看着你怎么做,我李露露不会随意认输的。”
她加了一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的确能力不错。”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李璟面前说:“哥,走吧。”
李璟对秋纫兰笑笑:“这是我的表妹,李露露。”秋纫兰虽有些讶异,但也只是划开一个笑,看着他们离开。
投票结果出来,秋纫兰赢得了三分之二的票数,顺利上升到副社长之位,结果到手,秋纫兰反而没什么心情看了。
“看来我那稿子是没帮到你的忙啊!”乐艺调侃道。
“谢谢你。”秋纫兰接到那份稿子又道:“至少你给了我信心,要是无助无援,也不知道今天我有胆量站在台上吗?”
“帮你,也算我乐意。”乐艺话很轻,“因为我叫乐艺啊!”秋纫兰看到乐艺绽放出的笑,心情也很好。
这个学期过得很快,马上便是寒假了,时光不待人。
裴青衿在不远处看着乐艺和秋纫兰之间的说笑,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过去两年,两年未见。他早已抓不住什么了,当年的青梅枝头挂,带着青涩的滋味,终是留不住了。
夏幽兰在他们之间永远是个禁忌,如今便是碰不得,说多了都是错。是就这样了吗?当年他疯狂地去找秋纫兰的踪迹,如今见到了,也只能淡淡地点头笑过,然后陌路吗?
当年,秋纫兰离开临城一中时,抹去自己的所有痕迹,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绝望。世上有那么多座城,那么多的人,茫茫之间,他什么都看不到,手中握着的讯息不过“秋纫兰”三个字。
人事省书,总归匆匆。
有时候,因一步之遥,就咫尺天涯,命运有时就是这样,似乎在偶然中有循循的规律,正因为如此,怪不了别人信缘分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