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姑姑鲁赶忙往殿外走,匆匆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连忙端正身跪下来“奴婢储秀宫管事拜见四皇子殿下。”
在场的奴才,奴婢皆随着管事姑姑鲁跪下身来。
四皇子?众秀女在惊讶、呆楞、恍惚中跪下身来,众道:“拜见四皇子殿下。”
苏如惠头垂得很低,她莫名得担心,刚才那道自他而来的目光不单纯,只怕这一曲《艳歌行》又闯祸了。
筑斯琛站在殿外走廊上,没有进去的意思,他望着人群中那袭紫衣,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似笑非笑,她并是一曲博得帝王恩的杭州知府之女苏如惠。《艳歌行》大气豪迈,果真名不虚传,怪不得连皇兄都臣服。
“都起了吧,”筑斯琛说着眼光又朝四周打量,目光停留在每个秀女的身上似是在寻人,时光只是片刻,他转身大步踏出,并走,徒留一身白衣袂袂飞舞空中。
随即,管事姑姑鲁忙送出门。在院子当中,管事姑姑鲁被筑斯琛身边的随从拦下,又听得随从吩咐了些悄悄话,必恭必敬的屹立目送。
苏如惠顿时没了好心情,迟钝的坐在琴椅上。
殿中一片惊慌过后,又弥漫开单调乏味杂乱的琴音。
苏如惠已经没有心情再弹下去,无意间抬起头来,却对上管事姑姑鲁望来的复杂目光。苏如惠轻笑回视,心里隐隐的更为不安。秀女乃是皇帝之嫔妃后选,他是堂堂的四皇子,怎么能屈尊到这不该到的地方?
他是来……做什么?
选妃?选侍妾?
但,那本该是在初选落选的秀女间的事,离初选可有整整两日,不管如何,他这个举动……也太过张扬,目无皇帝筑斯琰了吧。
苏如惠想着想着,自嘲一笑,这与她何干?她已经是钦点的答应,注定了皇帝筑斯琰的女人。
一大早的练琴过后,秀女们茶余饭后多了一个新话题,那并是这个没有被封番王,被筑斯琰长留在身伴的第四皇子筑斯琛。
“小姐,您听听……”如嫣关上房门口里不禁啧啧着觉得惋惜。
“有什么可听的?与我们无关的事,还是少知为好。”六月末,天气已经接近夏日,苏如惠褪了外纱衣,披了白丝轻纱坐靠在床塌边,一只手执着书,一只手扶着脑袋,极其悠闲。
如嫣这次可不同意苏如惠的看法,她走到苏如惠身边,坐了下来“小姐,今早出现的人您知道是谁吗?”如嫣盯着苏如惠憋忍着,只见苏如惠白她一眼不作声,她好象被闪电击到一般,突然握起苏如惠执书的手,认真大声地说:“他可是当今最温柔最多情最俊逸的绝世好男子,您知道为了他有多少闺秀迟迟不肯婚配吗?您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好吗?您一定不知道,这般优秀的他今儿是来做什么的?”她的神情极为夸张。
只是,如嫣全部的话都抵不过最后一句的重量。苏如惠握回如嫣的手,轻问:“做什么的?”语气却是小心谨慎。
如嫣全然没有发现苏如惠的转变,自顾答道:“听闻,今儿早朝之时四皇子向皇上讨了人情,他要在这云云秀女之间选他的侧王妃。”
苏如惠这下终于明白了,她恢复懒懒的语调,松开如嫣的手“这些子事无关紧要,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如嫣被打击的没有在支声,坐在床边没有离开的意思。苏如惠见她躇在跟前,心里会心一笑,不坐理会,将书搁在枕边,躺了下去,随即翻了个身背着她。
如嫣豁然站起身来,对着苏如惠小声的喃道:“小姐,若是要嫁,嫁给一国天子,不如嫁给他。”
苏如惠听着心里已有不乐,心烦的厉害,她没有转过身去,话在嘴边呢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若是为皇帝之嫔之妃,与皇子之侧妃之侍妾又有什么区别?总归应验了老话:给人家为“小”的。”
如嫣吓地楞住了,长久才缓过气来,哽咽着:“奴婢……”说不出一句话,她万万没有想到苏如惠看得这般透彻。
苏如惠不再搭理如嫣,使她更为烦躁的却是:昨日,筑斯琰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