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严正宫,苏如惠一路沉默坐在轿内。药之事,只怕得的艰难。这事若由筑斯琰向落清菱开口,落清菱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得答应。只是,这样一问,岂不桶开了那层纸。她是知道筑斯琰身有残缺,筑斯琰也清楚她知道,不光是她知道,皇后,郭敏心都知道。
可,终究只是互相知道罢了。
若这层纸被桶破了。筑斯琰男子颜面又该如何摆放?他纵然放下这颜面,亦不会去问落清菱索要的。
这药,还是得由女人堆里想法子,而且还得顾及筑斯琰的颜面。苏如惠唯今之计还是想到了郭敏心,她自然是不会找皇后合作的。其他后嫔又不曾有这种实力,也不该知晓这件天大的事。
其实,若筑斯琰是个狠心,亦或十分爱护颜面之人。知道此事之人绝不该有好下场,庆幸如今唯有她们几人得知,亦都不该是会挑刺之人。更何况,如今朝前局势混乱难辨。她们之中不该有此逆心之人。
虽是这么想,可她却不免担心。
“娘娘,到了。”如嫣出声轻唤,俯在轿前打算扶苏如惠出来。
良久的沉默,苏如惠便未有下轿的意思。想起今早与筑斯琰涟漪,脸颊顿时滚烫,脑海却越加清楚起来。她不能再住在衔阳宫了。
先不论后宫之人,如今局势混乱,若给有心之人拿后宫礼法教条来说事,那对筑斯琰来说又该是一乱。不管他如何想保住她,都不该在这种时刻拼命似的恩宠。
“如嫣,你去问问宫人,皇上今夜是否回偏殿?”
她明知道答案,可还是问了。
片刻,如嫣回复:“皇上在偏殿等着娘娘。”
什么?苏如惠疑惑不解,正要询问。耳边响起小陈子的声音,略带些喜庆的味“娘娘,好娘娘,皇上可等久了呢。”
苏如惠听得出小陈子的万般高兴,她却徒有无奈,下了轿子。
“陈总管,你怎么会在这?怎么不伺候在皇上身边?”
“娘娘。”小陈子上前一把就扶稳了苏如惠,将她二话不说往里带“皇上教奴才来此处等候娘娘,已有半个时辰了。”
“可是有何急事?”苏如惠心中掠惊,不该是朝前出了什么事了吧?若出了大事,早该有消息了,那会是什么呢?
小陈子苦笑道:“娘娘,您亲自去问就晓得了?再拖下去,皇上那奴才可当真不好交代呀。”
看他一付受折磨的表情,苏如惠挑眉,好笑的看着,故意放慢脚步道:“本宫累得慌呢,要不陈总管背本宫如何?”
小陈子一听,脸色咋青咋红,手抖擞着离开了苏如惠“娘娘要折杀奴才呀!娘娘……!”
苏如惠摇头哄笑连连“行了。大总管还怕本宫吗?快些吧。”他若真等急了,那就不好了。
小陈子连忙颔首,在前执邓。看小陈子这付模样,苏如惠已猜出十有八九了。他……脸颊顿时绯红了起来,他只怕是…。
当苏如惠唤声,屋内无人应答;当苏如惠推门而入,满屋看不见他,当苏如惠心急要张口唤小陈子之时。
一双有力的双手从身后,一把将她抱紧。她便知他在急些什么了。
“皇上!”苏如惠惊呼出声,同时使劲的抓住他牢牢嵌住自己腰身的手掌。
筑斯琰感应到了,深为意外,慢慢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正视自己以便让自己查看她的气色“怎么了?你不喜欢朕?”
双手捧着那张小脸,只见红彤彤的垂着眸不敢正视他。
“我……”这叫她如何回答是好?喜欢或不喜欢都将惹起不小的后果。
“呵呵…”筑斯琰俯身将她搂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神情款款的说:“惠儿…你今日是不是去敏心那了?可是有烦心事了?”
他……苏如惠略一思量“是。皇上怎么会这么问,臣妾许久不出门了,憋在这衔阳宫闷的慌,就去敏姐姐那了。”她转念一想“若是在以前流拢院,臣妾还有娴贵人与喻美人陪伴。”
筑斯琰一手抚摩着她的脊背,似在安抚“衔阳宫确实憋闷,流拢院却未必养人。朕也不知该将你安排在哪是好。若是离开朕,惠儿如今处境定会遭人嫉妒或暗算,若有个“阴差阳错”,朕不想此事发生。惠儿,可否为朕想,好好留在衔阳宫,再过些日子,朕在看看。”
他说的话全是为她而想。苏如惠豁然一怔,眼前的帝王竟然将后宫一名得宠嫔妃的处境料想的如此清楚。他说嫉妒与暗算…他明明是君王,却不似其他帝王用威严妄想震慑后宫心思悱恻之人。
他…当真令苏如惠另眼相看了。
“恩,臣妾定…”话还未说完,苏如惠已察觉不对。筑斯琰正肆无忌惮的托起她的下巴,呼吸急促的喷洒在她的脸颊。
他似乎真的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