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龙宇轩大殿之内,一个意外之客激荡起筑斯琰脑海中过去的种种怨,种种恨,种种亏欠,种种不平,种种……未知名的情愫。
她一身白衣飘袂站在大殿前的走廊之上,没有再走进来的意思,缓缓地张开娇艳的唇,轻吐:“皇上,好久不见。”
筑斯琰站在龙椅前,看得有些呆滞了,他以为就算再次相见也不该是这种局面,也不该这么突然地,可是,却来得这么令他措手不及。
“刚刚抵达地“大辽”行宫,还记得当初我与律的婚礼还是在这里举行的,那时候……也如现在这般热闹呢。”她微微的勾起嘴角,脸颊旁荡漾起小小的梨涡,将她衬得就如落入凡间的仙女,心间只剩下善意的心意。
她瞥开眼神看向地面,脑袋微往下垂,躲开筑斯琰错愕的直视,嘴里不停的继续说着“如今,再回到这里,不禁让我想起那时的事来。律也说:当初的事尤在眼前呢。”
她的每一句话都很温暖,很宁静,轻如毛羽,没有一丝丝故意,更没有刻意地去挖掘筑斯琰心里的伤痕,这就是筑斯琰心里的她的模样。
“飘雪……”
耳边传来筑斯琰突然的叫唤声,秋飘雪略是惊诧,应答下扬起头来“啊?”对上筑斯琰黝黑清明的眼眸,她又垂下头去。
失态了,失态了。两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忘记当年阻拦她下嫁给筑斯律的那个少年,那单纯的眼眸,那不甘的眼神,那为她拼命地去挽留的模样,她都记得。
“朕来日介绍一人与你认识,她……”筑斯琰说着,脑里不禁浮现一袭倩影,总是不服气的模样“也很特别。”
“这样呀,”秋飘雪,脚步不禁后退一步“那,臣妃等候陛下旨意,不知……”这般特别的女子是……?
是绝色特殊的……容格儿吗?
筑斯琰看似欢喜地接话道:“朕新晋的才人,这丫头倒是将所有才慧用到朕的头上来了。”
丫头?!秋飘雪心中掠过惊诧,再次扬起头来,却见筑斯琰露出一抹欣喜的温暖面容,他是极少这般的,纵然是当初温润少年之时,他都极少在后宫大苑露出这种……这种满足的神情。
“此女子定是有才有德才得皇上青睐,若是有幸得见,乃是飘雪的福气。”秋飘雪忍耐着心中诸多的疑问,回禀。
两年,虽然说是一晃而过,可对这后宫深闺,已经是漫长得难以计算的时光了,连带筑斯琰心头之人也换了人了?
这个他口口称为:“丫头”的宫嫔终究会是怎样的女子呢?他会为了她而如此如此地拼命吗?拼命保护,拼命的纵容,拼命的……疼惜吗?
会吗?
“才嘛,倒是有些,德嘛?”筑斯琰悠然一叹,在秋飘雪的面前,他放下了许多心防“我看不尽然。”
“这样呀,”秋飘雪美丽地垂下眼眸,眼角隐约的皱纹泄露了她这两年的生活之中的“曲折”“那臣妃定是要见了。皇上,臣妃先告退了,律还在东暖阁等着臣妃。律,在来时的路上染了伤寒,故让臣妃先与皇上禀告一声。”
“要紧吗?”筑斯琰神色骤然大变,阴冷又冷漠。
秋飘雪慢慢朝后退去,禀道:“不要紧,太医已经召见过了,只是小小的风寒。臣妃先告退了。”她说完,立刻背过身去,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迟迟地,她缓步依如来时的优雅走出龙宇轩。
泪终究沿着脸庞滑落,秋飘雪微微用袖帕拭去,坐入轿子。
轿子刚要起架,一名女婢自远处急急赶到,附进轿中,在秋飘雪耳边禀道:“王妃,舞答应未曾一同前来“大辽”行宫,并且……。”女婢单手自袖袋中取出一封整洁的信封递与秋飘雪“这封信还是让秋大人拖人带来的。”
“什么!?”秋飘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婢“你是说翩舞不曾来,不想见她这个亲姊了?”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寄的信中明明还兴高采烈地说要来探望她的?怎么……这么会就变了?她在皇宫之中是否遇险了??
秋飘雪忙得拆开信来,信封被撕开的声音纠结着她急迫慌张的心。
轿子缓缓而起,朝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