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学王燕在学校的湘菜馆一起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餐。看得出,她今天似乎也很开心,毕竟是过生日嘛!但我隐隐地知道,我们俩今天的高兴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也许她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吃这顿饭而开心,可我却是因为在跟她一起吃这顿饭的时候听到红衣女孩这件事儿而兴奋不已。因为在我的直觉里,这件事似乎从此就要跟我扯上关系了。
阳世阴间,是人与鬼各自不同的生活生态系统,它们不会无缘无故地纠缠在一起的。所以在我们——人生活着的阳世里,鬼事并不多,从而也不需要有太多的人拥有像我这样能够处理此类事件的能力。因而我知道一旦遇上,那就是自己该做的事了。
我和王燕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两人竟然聊到了晚上9点多钟才散席。回到寝室里,哥们几个依然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们是有什么事集体行动还是各自找乐去了,不管他们了,趁着无人打扰,我要给米雪打个电话,问问她莫名其妙地挂电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我不能一接通电话就质问她,而是假装关心地问道:“你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说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吃饭了没有?”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次米雪并没有生气,她说:“饭当然吃过了。我只是那时候心里不舒服嘛!不过你打来这个电话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这叫什么人啊?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变幻莫测。我说:“你晚上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对了,是你姐夫大熊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的吧?”
米雪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是啊!我跟他要的——好歹陪你玩了几天,也不见你主动给我或者问我的,可见你果然呆瓜一个。”此时的她已经好像并没有一点儿“不舒服”的样子了,她说:“有了你电话号码,我就忍不住地想打给你……”
我说:“就这样吗?没有什么事就好!”说完我就想挂了电话。
她似乎知道我不想跟她废话下去,急忙说:“不是,当然有事。”她接着说:“你帮忙抓了小偷,受害者感激你的见义勇为,想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可是你今天佳人有约……”
我笑着说:“请我吃饭,有这样的好事啊!改天……”突然我打住了,脑子瞬时转过了弯来,问道:“受害者——那小偷儿偷的不是你的钱包吗?哈,你要请我吃饭,直接说不就行了,何必还这么拐弯抹角的。”
米雪说:“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给你打电话,本来是想问问,人家过生日叫你陪吃饭,你给买什么礼物了没有?”
我说:“当然买了。”
米雪说:“以为你呆头呆脑的,就知道去吃喝……对了,你买的是什么礼物啊?”
我说:“也没什么,就一束花。”
米雪突然紧张地问:“啊!?你给她送了一束红玫瑰?”
我故意说:“红玫瑰多贵!我能买得起吗?我是无产价级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后只好送个紫罗兰之类的,表示我们友谊万岁!”
米雪顿了顿,似乎轻叹了一声说:“好羡慕!要是以后也有人送花给我就好了。”
我心里想,给你送个花圈也好吗?但我知道这种玩笑不能开,所以我假装嘟囔道:“女孩子怎么都喜欢花啊!等我毕业后回去当个花农,你想要什么花我随便送给你。”
米雪惊喜地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送花给我?那我先谢谢了。”
我心不在焉地说:“行!等你要过生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还有,要请我吃一顿好的……”
“等以后再说吧!”她不容我再追问下去,就说:“不和你多说了,我们这两天要有大任务,我得先休息了。”
说完又是干净利索地挂掉了电话。没办法,看来我以后还得逐渐习惯她的这种“任性”,受苦受害的日子还长着呢!这几天劳累奔波,如今我也感到累坏了。加上晚上喝的红酒有点上头,毕竟不习惯喝啊!跟米雪通完了电话之后就哈欠连连了。困顿之际,个人卫生不讲了,赶紧爬上床睡大觉。
接下来这两天倒也过得比较安静。这一周基本都是下午有课,上午自习,所以早上也不用起得太早。这一空闲下来,我的心思又开始转回到此前所关注的一些事情上,而最想了解真相的就要数“红衣女孩”事件了。
这两天我也一直在关注着QQ群里的各种讨论,有时候人们的推断反而令我陷入了迷惘的境地,一头雾水。最后我决定,自己还是要亲自去打探一下才能得出自己的结论——小马过河,是深是浅只有自己亲自淌过去了才能知道。花梨坎那个地方,其实距离我们学校也不近,印象里那天我和米雪从怀柔搭乘公交车回来也是曾经路过那个地方,就在京顺路那条线上吧!?
我把一些事情安排好了之后,这天下午下课之后我就搭乘公交车往那边赶。我知道傍晚下班后是出城的交通高峰时间,像京顺路这样的交通主干道肯定特别拥堵。可是,如果乘坐地铁过去可能快捷一些,但同样不可免受变成“肉饼”的命运。权衡之后我还是决定乘坐公交车,在车上打发一些时间也好观察花梨坎这地方周围的环境。因为QQ群里视频和各种说法虽然不尽一致,但关于红衣女孩在晚上11点左右偶尔会出现这一点基本是差不多的。我不可能为了一睹诡秘的红衣女孩芳容而去傻傻地在地铁站里蹲守几个小时,我是希望能够与这个“女孩”沟通、联系上,尽自己的所能给予她一些必要的帮助。
人们经常说在北京这种地方你根本无法能够准确地计算时间然后好好安排你要做的事情,因为出乎意料的交通往往让你无法“守时”。而此次我给自己预算的时间却太多了,我根本就没想到今天竟不怎么堵车,我到达花梨坎的时候天才刚刚擦黑。
花梨坎这地方严格上来说应该还算是地地道道的北京农村,但是它依托附近的首都机场和大北京日益膨胀的开发,这边如今也新建起了好几个热销的楼盘,偶尔中间还夹有几处平房,让许多北漂的外地人得以在这些都市的狭缝里栖身。
我慢慢地在地铁站的附近转悠着,把纷纷从市里劳累了一天返回来的络绎不绝人群当作一道风景——我是看风景的人,其实何尝又不是风景里的一个微小、微不足道的符号呢!
夜色迷离,华灯初上。路灯早已依次亮起,还有蠕动的车流把夜分割成许多块……
一个多小时的“溜达”,我对这儿的环境基本上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同时也没有发觉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形地貌,比如墓地、坟场什么的,那种足以引起诡异现象发生的元素。为此,倒让我有些迷惑不解起来。此时,我的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是该吃饭了。我举目张望,看到京顺路那边穿过一片小树林后,有一处灯火特别亮的路口,那里应该有一些小饭馆。我决定去那边找点吃的填填肚子——公交车站和地铁出站口虽然有许多小商贩吆喝叫卖、兜售食品,什么火烧、肉夹馍、煎饼,等等……我觉得那些都不太干净,别把自己肚子吃坏了可就麻烦了。
出门在外,可以什么都不讲究,但自己的身体一定要讲究才行。没有好的身体,你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啦!
我向路边的小树林里走去,这儿早就变成了村里人们进出的便捷通道。不过晚上随着公交车或者地铁达到,一拨拨人一起走过去之后,留下的黑黝黝一片让人看起来有点阴森恐怖。当然,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碍。只是当我快要走出那片小树林抵达灯火明亮的路口时,却不经意地一眼瞟到了不远处的一处暗影里,似乎有一个女孩在向我挥挥手。
在朦胧的光线下,我分明清楚地看到了她身上穿的那件醒目的红色连衣裙。这个女鬼看来真的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现在才是什么时辰啊?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游荡,以为“人”都看不见她吗?真是不同寻常。难道她真的有什么……这么一想,我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那个红衣女孩,我首先要告诫她:我一眼就能看到了她。
我来到红衣女孩的跟前,说道:“你就是……”
红衣女孩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开了。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啊!看她的样子,好像要把我引向什么地方去似的。我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找到了QQ群里人们谈论神秘莫测的“女鬼”,当然也不愿意错过揭开这个谜底的机会,于是只好跟了上去。我一厢情愿地以为,这个女鬼不轻易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肯定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托付给我的。
我不紧不慢地跟在了红衣女孩的身后,自始至终保持着一小段距离。穿过热闹的路口,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路灯昏暗的村子里。在路过一个村街拐角的时候,我看到两个身材姣好的美眉正低声说笑——我突然心里一惊:怎么其中有个身影看着有点儿熟悉啊?我正要仔细辨认一下,走在前边的红衣女孩这时却又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尽快跟过去。
红衣女孩把我领进了一个拥挤的院落里,然后又七拐八弯地带我来到一个开着暖色小红灯的狭窄小屋里。这时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环视这屋里的简单摆设,只有一张床而已。当我再向红衣女孩望过去的时候,只见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一个小时,两百元。可以做两次……”
我吃惊地张大嘴巴:“干什么?”
红衣女孩却见怪不怪地说:“嫌贵?我们院子里有年纪大的,便宜——只收五十元一炮,八十元就可以包夜。”
我终于明白我来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里不是个“淫窝”吗?原来我跟着来的哪里是什么女鬼?只不过是个站街女而已。这时,果然听到附近的房间里传来各种逐浪狂蝶的怪叫声,跟岛国***里的声音相差无几。
“哥哥,做嘛!”红色连衣裙早已不知去向的女孩在我面前撒娇卖嗲道,把她已经光溜溜高耸、颤动着的前胸晃到我眼前摆弄道:“两百块钱也不多,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像个泥鳅似的滑溜溜地贴到了我的身上来。
我真想把她一把推开、转身夺门而出,可是这时我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涌进了这个院子里。我的心里顿时也跟着不安了起来:难道她们还要抢劫?时常听说站街女有时候会给人下套、打劫加勒索,她们通常是团伙作案,引诱不成就叫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进行恐吓……
我心里想,今儿我算是玩完了。正在我手足无措地想要阻止站街女在我腰间游移不定的手,不让她往重要部位摸索的时候,我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一阵阵踹门声和沉沉的低喝声:“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几乎与此同时,我所处的这间小屋也被人破门而入了,两声严厉的娇喝同时响起:“警察!把手抱在头上……”
我感激地抬眼向两位救星望去,却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双腿一软,扑倒在了站街女****的身上——在倒下去的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了破门进来的两位美女警察,她们不就是我在跟着站街女过来时见到在村街拐角说笑的美眉么?而其中正端起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的一个,现在我可看得千真万确了——她是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