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次会失败而归,却没想到,真的解了情锁。”南宫衡摇头叹道。他注意到了桃子对崔如岳的称呼。
宇文天睿眉头紧锁,木屋内,韩冰走出,立在门边静静地凝望许久,便又回到屋内。
她内心也并不平静,任谁都看得出,他们必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只是她知道,在已出的变故上,她帮不上忙。宇文天睿的巫术要有用得多。
“他应该没死,那金箭在最后时刻有所改变,想来是赵浅儿临时操纵而成,据当时的现象看,那金箭作用,应为传送。”
本来南宫衡几人便对此事心存疑虑,此事经宇文天睿这一分析,顿时明晰了其中奥妙。
“只是不知,赵浅儿怎会对崔如岳收下留情……”
“她怕是对那法杖手下留情。”宇文天睿打断南宫衡的思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如何寻他?”不再讨论赵浅儿,南宫衡问起崔如岳。
“以你们对他的记忆为引,破开空间壁障,他若还活着,便会自行走出。”宇文天睿转过头,面向上官羽,“此事还需要你的帮助。”
“嗯。”上官羽点了点头,长枪一闪间消失无影,留下那穿着蓝衣的人儿,恬淡安宁,眉眼间却灵慧动人,与之前判若两人。
“羽姐姐,你的手……”桃子眼含歉意,泪痕依旧,却多了些愧疚。情锁解去,她自然知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受伤,便也如此了……
“无妨。”上官羽松开紧握的右手,左手食指划过掌心,鲜血顿时以更流畅的速度流淌而下,只几秒,便将点点金光冲洗殆尽。
她额头见汗,水蓝色光晕从右手释放出来,止血疗伤。“赵浅儿的仙法诡异得很,不似赵家之法。这金光一旦沾染,便只有伤者自身鲜血能将其洗去。”上官羽显然不是第一次与赵浅儿交手,对伤口的处理颇有些经验。
“你们与她究竟有何仇怨……”南宫衡忽然问道。
“我还想知道她到底于我有何仇怨呢,上来便要取我性命。”上官羽冷冷地答道。
“赵家之法十分独到,想必她是看中了你战魂的身份。只是宇文,你好像没见过她吧。”
“三十多年前,她杀了我巫族一位重要人物。”
南宫衡微微一愣:“且不说这重要人物是谁,三十多年前,赵浅儿尚未出生……”
宇文天睿顿时愣住了。难道说,纠缠了自己三十多年的仇怨,竟是假的?“不,一定是她没错,巫族之术还从未出过差错。”
“或许,其内另有隐情……”南宫衡低头沉思。
“先救崔如岳吧。”上官羽眉头微皱,对于他这个问题很是不喜。
“好,桃子你过来,我来引导方向,上官羽你负责开界。”宇文天睿很干脆地答应,食指环绕起一线虚幻金光,桃子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闭上双眼,上官羽手中一点银芒,蹲下身来点在宇文天睿指尖金光上。
霎时一道淡金光线从宇文天睿指尖散出,横扫一圈后迅速缩回,萦绕在指尖,金光大盛,照亮了整个山谷。
宇文天睿一愣,回过神来,一指点在前方。一个黑洞扩散,洞边一圈银芒撑着这片沟通空间的隧道,却微微颤动,似随时都会崩塌。
此时,一名白衣青年迈步走出,身后一个冰蓝色的身影也跟随而出,随着这蓝色的出现,一股寒凉从众人心底缓缓升起,宇文天睿眼露奇异之芒,向南宫衡微微一笑,暗示着什么。
恍惚间,好像回到崔如岳三人刚到来的那一天,那次为寻找霜魂所在而作的占卜,方向突兀地指向天空,又忽然消散。这意味着,真相,要么已湮灭,要么,便是在身边……
屋内,一股冷厉气息蓦然袭来,蓝色身影抚起冰蓝的长袍,目光移向那木屋,嘴角勾起一抹孤冷的笑容:“孤霜,见过寒冰首卫。”声音清冷,略带嘲讽。
“可还是免了吧。”韩冰从屋内走出,与他对视,目光交接时,蓝影毫不退避,目中冷意比之韩冰尽管略有不足,却胜在其中之孤,语言谦逊,行为上却丝毫不让。
“霜?”南宫衡打断了二人无声无息的“争斗”,问道。
“在下苏天,不知这霜魂身份,有何不妥?”
“我们需要你帮忙,破了水灵宫。”话语一顿,又转而问道:“你如何随崔如岳一同出来?”
“我?被那浅儿封印在孤霜法杖中了,恰好那执杖之人误入时间之流,才许了我提前苏醒。”
“时间之流?”宇文天睿发出一声惊呼,“那么说,你们在那里呆了很久了?”
“不久,一年而已。”崔如岳接上话,语气间同样带有清冷之意。一年沉寂,终于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崔……呃,师父……”桃子抹干了泪,试探着问道。
“桃子。”他微愣,顿时忆起仙界的那场战斗。
“情锁还是要用情来解……”南宫衡知道他心中所想,未作解释。只是,他却好似懂了一般,望向那一年中时刻牵挂的粉色身影,良久无言。
“她为什么封印你?莫非也有些仇怨不成?”上官羽忽然问道,似在为自己与赵浅儿之间的仇怨寻找“同伙”。
“无仇无怨。我对她种了锁,她将我封印三年,扯平了。”苏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上官羽听后目光一凝。“对人所种,应为情锁。这锁是赵家绝学,且普通族人根本无权修习,你又是如何知晓了这情锁的施种之法?”
“此法乃浅儿主动说出,与你何干?”他冷然一笑,对他们再次的询问置之不理,而是看向别处。
无奈之下,他们也不好多问,只得作罢,分散开修习。
由于霜魂已经寻到,宇文天睿便离开这里去寻安晓晓与赵小航。询问过后,崔如岳已然知晓,冰霜雨雪四魂便是当初的水灵四护卫,冰魂韩冰为四魂之首,霜魂苏天次之,安晓晓与赵小航便是那雨雪二魂,尽管比之冰霜要弱些,却胜在术法的诡异,同样不容小觑。
之前苏天称韩冰为寒冰首卫,便是四护卫之首,寒冰。当初叛变之事,失败之时四人便已约定好,四人再会首时,便是水灵宫毁灭之时。
“南宫衡!”谷外,一黑衣男子缓步走入,在幻术前停顿,略一思索,便抬脚踏入。
“你来了?”南宫衡没有丝毫意外,微一抬头,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是我谁,他们需要换一个剑阵了。”他露出一丝笑容。
南宫衡点了点头,没有问他的姓名,更没有丝毫防备,任由他走动,与谷内之人交谈。
“嗨,小子,你是谁?”桃子挡在他面前,双手叉腰,瞪大眼睛。
“我名为策,不知这位姑娘拦我何事……”黑衣男子悠悠开口。
“没事!只是告诉你,这里我最大,以后要叫我桃姐姐!”桃子一扬头,笑意飞扬。
“呃,这位姑娘……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是水灵宫的人?”策淡定地笑了笑,对她的年龄不予关注。
竹林静谧,一切喧嚣都只属于尘世,到此处便不复存在。连说话声都似空了一般,透出一种孤单的寂寥。
“你是说,孤霜他一直沉睡在那法杖中……”安晓晓迟疑着说道。
“嗯。那次占卜,到底还是应验了……”宇文天睿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水灵宫……那是他的占卜之术始终未曾到达的地方,似那宫外有一层迷雾,阻隔了一切想要探求其中隐秘之人的眼光……
“你知道我们要毁灭水灵宫,只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永生安全,魔族不修情,情字一起,我们便败了。我们只是犯了魔族的禁忌,如今我们尽管是魔魂,却已是人类,我们……会成功的。”
“天下人的命运在你们手中。”宇文天睿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去找……赵小航。”安晓晓眼神略有迷离,那是她许久未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