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四喜公司的大门口,只剩下了路边凄凄惨惨的路灯还亮着,微不足道的灯光,根本扫不走黑夜的寂静,这条路人烟稀少,几乎听不见汽车的鸣笛声,有时候连我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非常清晰。
离别时,我不知道我的内心深处到底是喜是悲,想笑,不自然,想哭,又挤不出眼泪。
这世界,实在太坑爹呀坑爹呀!
上微博,全都是各种炫富炫爹呀!
……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我赶紧掏出来,咋一看,上官羽璇,我马上接了。她是我打了将近几千个电话之中,唯一遇到的一个知己。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心中的那段悲伤总是被上官羽璇的来电铃声给掩盖着,可是它终究有一天,还是会全部浮现出来,那时候我将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吴晴毅……”这个声音,很甜美,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上官羽璇,但是从这个声音来判断,这个女孩子长得该不差,她并没有见过我的真面目,但是她却对我说,在你的心中肯定有一个巨大的悲伤被你隐藏着,让我不要再替这个公司这么卖命地打骚扰电话了,找个正经事好好干。在公司这么多双眼睛中,从来没有哪个同事能看出我心中的事情,可是上官羽璇仅仅通过跟我聊天就能在我的字里行间看出来,自那以后,我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变得非常深刻。
在她叫了我一声之后,我马上就回了一句
“我今天离职了!你可以把我的企业QQ拉黑了。”
“这么快?,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找好下家了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到我这边来,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有着一段无法抹去的悲伤。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心中应该都有着一个谜,还没有找到谜底,虽然我不能保证你一定找到谜底,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如果一直在那个公司待下去,那么你根本就找不到谜底。还有三天的时间,你好好考虑,再过三天,就开服了。”
“是吗?”一直都是我忽悠别人跟我们公司合作的,而今天,竟然是上官羽璇忽悠我跟她一起去拼,一起去闯。对此我不禁有些疑惑,世界上好工作,都是自己找的,从来没有别人主动找你的好工作。
“吴晴毅,我不会逼你到我这边来,但是我可以肯定地是这个工作,绝对比你现在做的电商销售要好的多,我知道你的一些往事。羽璇工作室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的个人档案,你还能找出来不成吗?”我不禁冷笑了一声。
“吴晴毅,男,23岁,曾经在XX市武警大队任职,执行过几次枪决任务,原本成绩优异,中间因为枪决了自己的女朋友主动离职,期间换过很多工作,最后经过好友介绍,进入了杭州四喜公司,从你离职算到现在应该有半年了吧!你在干什么,逃避现实吗?有用吗?”她说话的语气和平缓,但是越是这样的语气,我的心里就越难受。
“你……”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上官羽璇这个女孩子好可怕,为什么我的事情,她都知道。
“很奇怪吗?我说我会读心术,你信吗?”她轻笑了几声,明明是很甜美的声音,但是我听起来却像是暗藏着什么阴谋。
“不可能!”我使劲地摇头,这一切,不可能有人知道的,不应该有人知道的,为什么上官羽璇就跟自己有过几次对话,她就什么都知道了。我真的想不通了。
她轻笑了一声。
“吴晴毅,有些事情,你无法相信,因为没有科学的依据,你必须去相信它,因为你没有理由证明读心术不存在。”
羽璇工作室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一个即将开服的网游去打拼,我则推说自己没有打游戏的经验,把我拉进工作室兴许是带个拖油瓶,上官羽璇并没有因为我说这句话而放弃拉拢我,而是对我说,并没有哪个人一开始就是高手的,每个高手也都是从菜鸟做起的,如果你是一个高手,你觉得你还愿意寄人篱下为一个工作室去卖命吗?听了上官羽璇的一席话之后,感觉不无道理。
这个网游的游戏宣传海报,遍布全国各地。这是一款由世界三个网游巨头创立的一款虚拟现实的网络游戏,里面有着无尽的美女NPC,超级酷炫,无比逼真的战斗画面,让人身临其境,记得这种感觉也只有曾经玩魔兽的时候,才有那种体会。我也曾听闻过一些朋友对于这个虚拟现实的网游提起过一样,那并不仅仅是逼真画面,而是要用专用的游戏头盔,刺激脑电波,从而使人达到虚拟现实的境界。光光这一个头盔,就要5000一个。我这个上班族总共就那么点钱,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零钱。每个月进账5000,除去3000到4000的花销,其余的钱,我都给存到二老的支付宝里了。根本没有钱去买这个头盔。更何况,其他的一套专用的网络设备,网费也是要花销的。只是我听上官羽璇说,这个游戏所需要的是特有的登陆设备,据说是用那个仪器将人体转化成计算机可识别的二进制数,从而达到仿真效果,比头盔更加的出神入化,所以,这个仪器可想而知,肯定更贵了。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这个仪器能够将人转换成二进制,那是否也会有人去研究将电脑里的一个NPC从数字代码转化成实体呢?当然了,我也只能是想想,这仪器要是真能出来,多少**丝都可以圆梦了。
明明是六月,晚风应该是凉快的,可是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结冰了,从心底透出丝丝凉意直到我的嗓子眼,连呼吸都感觉很困难,旁边的空气,仿佛变成了固体。那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陈年往事,一幕幕上演。
两年前的我举着一把枪,对着面前的一个女孩子,她脸上的表情,无助,绝望,不会哭也不会笑,仿佛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看淡了一样。她是那种不用化妆就很漂亮的女孩子,她,才二十岁,是我女朋友,苦等我这个当兵的不负责任的男人两年的女孩子,可是最后呢,她成了杀人犯,而我恰好要枪决的就是自己的女朋友,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来的勇气扣动扳机,只知道那时候,扣动扳机之后,我就直接昏厥了。在这个公司整整半年还是无法忘记这件事情,也许自己真的不该再逃避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那个那么乖,那么好的女孩子,会是一个杀人犯。离开四喜,我要去寻找心中的答案。现在网上有很多关于那一个死刑犯的论坛,最美死刑犯虞佳期,对于这个谜底有很多种答复,有人说是虞佳期本来就是心肠歹毒,也有人说虞佳期不该死,说这执行枪决的人,实在是够无情无义,但是答案到底是什么,我都无从得知。
那天的清明节,我去过她的家,那一个小小的农村,她没有任何亲人,但是她同村的那些孩子,都会去给她烧点香火,并且给她鞠个躬,我找了好多个小孩子,问这个女孩子是你的什么人?小孩子都回答,这个是我们村的秘密,不能跟外人说,不然爸爸会打我的,佳期姐姐,也会把我带到下面去陪她,所以,我没有继续再寻找这个谜底的答案,因为无论答案如何,佳期都无法复活了。
暗黄色的灯光衬托出几缕飘忽不定的银丝,轻抚在我的脸上,丝丝凉意在我的脸上和身上,甚至在我的心上荡漾着。上官羽璇在这个时候,挂了电话,最后她还说了一句:“你考虑一下吧,我不可能一通电话就跟你合作的,你可以到我这边来看下,羽璇工作室不会亏待你的。”
奇了个怪了,这不是我的台词吗?没等我想明白,她就挂电话了。
“师兄,你怎么在淋雨?”我听见一个女孩子在叫我,而脸上的凉意也没有那么明显了,原本是我那个来这还不到一个月的小师妹替我撑伞了,她叫柳飘絮,还没转正,她的声音,一直都是这么轻,很好辨认。
“小絮,你为什么会选择干这份工作?”
没想到柳飘絮被我问的竟然一时间语塞。
“当初来的目的很简单,是为了赚钱,可是现在我好舍不得你,师兄。”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当初我离开部队的时候,也是这样,可是你再舍不得,我今天也要走的!”
她沉默,没有说话,就算在部门里,也没有多少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她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城府很深,看不透!
“是因为一个叫原本凡的人吧!”我忽然说了一句。
“原本凡?”她瞬间惊呆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便将他临别时留下的那句话,当着柳飘絮的面重复了一遍。
“佳言言无期,飘絮絮涟漪!魔道道真情,泪声声无息!”
“师兄”柳飘絮很是惊愣地看着我,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是在等着我给他一个答案,因为他知道我肯定做不出这样的一首诗来,也许在他的朋友圈里,只有原本凡有这样的实力。
“我也是因为原本凡才进入这家公司的半年前他说这家公司薪资高,待遇好,我就稀里糊涂地进来了,可是后来原本凡说自己的才华不想浪费在这里,于是乎一气之下,他走了,他说他到这里的时候,只是想证明自己。因为你对她的爱理不理,他要让你高攀不起。”
“呵呵!他做到了吗?人呢?他要是真有那个实力怎么不回来?”
“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至于原本凡到底在哪里我没有说,因为我答应他,要坚守这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