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怎么像猪八戒一样呢!
凌华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对方才后知后觉的:“喔,再漂亮,也不够我们的凌华那么……呃……”他挠了挠头皮,实在想不出什么优点,最后勉强挤出一个来,“比不上我们凌华身手那么好!”
慕次推着拉着,才总算把这群人连拖带拽地拉出了电台。
凌华可气坏了:“你们那是赞美吗?”
请保镖还是娶老婆?身手好,顶个什么用?
队员丁马上安慰道:“没事,我们都安排好了!”
“安排什么?”慕次回头问道。
“喔,安排……安排今晚的菜色!”队员戊赶紧圆了一下,手心捏了把汗。
一大波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附近的海鲜城,老板还以为一大早人家来踩场子呢,问清楚了,忙不迭把他们带到了预定好的包厢门口。
“这么早,你们还定位子?”慕次简直拿这群吃货没办法了。
五点还不到,酒楼大厨还没开始热锅,他们就居然来敲门吃饭了。
看到包厢门上贴着的名字,他还稍稍介意了一下:“什么包房不好定,定个花好月圆厢?”
一进门,他就被雷了一下。
大大的囍字贴在正中,墙壁全用红色绒布围上,周围还布置了粉色的气球,十足十婚礼的排场。
老板赶紧道歉:“哎呀,没想到你们这么早来,还没收拾呢。这包厢,昨晚人家刚刚定来做婚宴的。我让服务生收拾收拾。”
几个吃货马上阻止:“不用了。我们很随便的,服务生手脚麻利上菜才是正理。”
慕次无力地别开了眼。
这不是老板的错。
正常人定个这么名字的包厢,就是为了结婚用的,谁是拿来当同事聚餐用的?
说要赶紧上菜,大厨动作肯定没这群人麻利,他们已经从柜台扛来了一大箱的酒。
一打开,里面五花八门。
啤酒。红酒。白酒。还有一小瓶黑方。
队员甲嘿嘿一笑:“我每次和牌友吃饭,都是挑的这里,吃剩下的酒,就寄存在这。这不,派上用场了!”
“什么用场?”慕次略皱眉。
“没有。省钱,省钱!”其他几个冲上前,把甲的嘴捂牢了,差点把他给憋死。
菜还没上桌,酒杯已经摆上了,酒也满上了。
七八只手各端着一杯酒,就往慕次嘴边凑。
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沉声道:“我的伤刚好,不能喝酒。”
“那可不行。”他们七嘴八舌地劝道,“今天喝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老大您喝酒了。我们会很想你的。老大……”
慕次心里也感伤,拗不过大家,接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杯刚空,另一杯又凑了过来:“老大,还有我……我也会想你的……”
又喝下了一杯,慕次咳了一声:“不用想我,上15楼就能找我了……”
“老大,这回出去执行任务,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又第三杯……
转眼间,慕次就被灌了七八杯酒,啤的,白的,红的,洋的,灌得他的肠胃一阵眩晕。
凌华瘪着嘴,也不来敬酒,默默开了一瓶红酒,对着瓶口就喝了起来。
那么多的美女啊。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现在可开心了,又摆脱了自己的纠缠,又能在那些美女当中挑一个当老婆……
她的心酸得就要哭出来了。
菜一道道上来了。
炸丸子油香的冷盘,白灼基围虾的香甜,白斩鸡的麻香,她什么都闻不到,她只是觉得酸!
其他人也根本顾不得她了,慕次连拿起筷子的机会都没有,被灌得舌头都大了。
“老大,你酒量真好啊。”
队员乙灌酒灌得自己都累了,忍不住吐槽了。“你就喝趴下了会怎样?”
“我……我是永远不会趴的。”慕次说完,咚的一声,就栽到了桌上。
“呼!”总算是!
大家回头看了一眼那装酒的箱子,满满的一箱酒,几乎全被灌进慕次的肚子里了。
“哇咔咔,够老大一觉睡到明天早上的。”他们狞笑了一声。
“不对!”队员丙哭丧着脸。他指了指一旁也已经昏昏沉沉的凌华,“凌华也醉过去了。”
算了算了。
他们有志一同地叹了口气。既然这样,就送作堆吧。成不成,凌华,全靠你人品了啊!吼吼!
“欢……欢迎光临!”看见这群壮汉,肩上扛着一个女子,身边搀着一个几乎都走不了路的男人,酒店登记处的前台小姐果然功夫了得,即使结结巴巴,还是把话说全了。
“嘿嘿,”一个男人摸了摸自己短短的板寸,“新婚夫妻啊,不小心被俺们给灌醉了,也不晓得送哪好,住个店哈。”
他大方地在慕次钱包里抽出身份证,递了过去:“绝对实名!”
最近多事之秋,经理耳提面命地说,要警惕多个男人和一个女子开房的组合,前台小姐瞄了一下醉得人事不省的慕次一眼,马上释怀了。
就这长相,那女的得修多少辈子才能跟他开回房?开房,估计吃亏的得是他呢。
她大方地登记了一下,把房卡递了过去:“304号房。祝您住宿愉快。”
“我们几个送他们上去,马上就下来了哈。”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把慕次和凌华给扛了上去。
“接下来要怎么办?”几个人面面相觑。
“把老大剥光!”
对,有道理!
三下五除二!
“接下来是凌华的!”
几个人又想扑上去。一想,不对啊。
要是他们脱了凌华的衣服,将来就跟老大说不清楚了的说!老大身手那么好,那拳头……
他们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算了!
不过,临走时,有人留了个心眼:“咱们把房卡拿走吧?”
“拿走房卡,里面会很暗的。”有人疑惑。
“笨蛋。”那人撇撇嘴,“做那事,没灯光才有情调。”他坏坏地笑了,“咱们拿着房卡,明天一早,当的一声来开门,让他们在床上被逮个正着,老大想耍赖也耍不掉!”
“好主意!”
这群损友奸笑着,抽出了门卡,把房门关上,还在门把上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凌华,把握住机会哟。哥们只能帮你帮到这里啦!
半夜,凌华是被热醒的。
酒劲发了上来,整个脑袋全都混沌一片,她呻吟了一声,抹了抹自己疼痛的前额,满手都是汗湿。
这是当然的。
没有门卡,连空调都开不了。
12月的天,喝了那么多酒,还盖了一床大棉被,整个房间闷得连丝风都没有,不热就怪了。
她按住了额角,想起身来喝杯水,勉强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手掌触摸之处,居然是充满人皮肤弹性的触觉!
她惊得什么酒都醒了,赶紧随手在床头柜上乱摸,想要把灯打开,看看跟前到底什么状况。
灯找到了,可是不管她按哪,灯都亮不了——废话,没电啊。
她可吓坏了。难道,她在梦里?还是遇鬼了?
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尖叫了起来。
慕次迷迷糊糊地被这高八度的声音给叫得清醒了一点,他勉强地睁开了眼睛,酒意未消,眼前又一片昏暗,他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怎么了?”
凌华的心剧跳着,听到他的声音才算稍稍安定了下来。“这是哪里啊?”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只看见慕次俊帅的脸就在她的不远处。
慕次的头疼得太阳穴直抽。他撑起了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他打了个酒嗝,记忆断层在他们几个轮流给他敬酒那一幕。
他咳嗽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周围这么暗,他想看得更仔细点,脑袋一晃,头昏得更厉害了,甚至有些犯恶心,“我们怎么会来这里?”
凌华也身子虚软,她无力地答道:“不知道,好像也没有电。停电了吗?”
她下意识地想靠近他,就在床上,往边上挨了一些。
他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想把她推开,却没有防备他那边的床紧靠着墙壁,这么一弹跳,他被墙一撞,反而朝她那边跌了过去,把她压了个结结实实的。
这一压,他的酒醒了大半。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衣服呢!
他一边在地上摸着,一边诅咒着。
好歹给他留个手机啊?他现在可什么都看不见!
“你要去哪里?”被子被慕次完全抢走了,她身上有些发冷,索性朝他摸去,“你在找什么?”
“你的手机呢?”他回头问她,她摇了摇头:
“不知道。”她也翻身下了床,“你找什么,我帮你……”
她话音未落,赤着脚被他身上的被子绊了个狗吃屎,她下意识地猛地一拉,他完全阻止不了她下滑的力道,嗤啦一声,被子被她完全给扯掉了。
他拍头低吟了一声,被子捡了起来,把自己包得那叫密不透风:长夜漫漫,难道他就要光着身子跟这个疯女人困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吗?
“你真笨!”她自作聪明地把窗帘全部拉开,“瞧瞧,不亮多了?”
这时候,她才看见了他身上包着厚厚的被子,她脑袋都不灵光了:“你冷啊?包那么厚?”
拜她这么一拉窗帘,他总算看清了,这地上,根本就没有他的衣服!
蒸发了?穿越了?被吃掉了?
打死他都不信!
身后的女人往床上一爬:“被子给我一点吧,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睡你个头!
慕次简直无力吐槽了。
他坐在了地上,身上还包着被子,眼皮也慢慢地打起了架,不料身后忽然有个人扑了过来,“哇咧”一声,什么东西都吐到了他的被子上了。
“你干什么?!”这一刻,杀她的心都有了。
“我很恶心……”她嘴一张,又一阵作呕。
他坐在地上,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极品,怎么会被他遇到啊!
他没有办法了,只得把弄脏的被子丢到卫生间,拿了一条大毛巾,把自己的“枪”给结结实实地围了起来,用酒店的小毛巾弄湿了,给她擦了把脸:“别撒酒疯了。擦干净就睡吧。我睡地上。”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又干什么啊!”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那么喜欢你,你就那么讨厌我!”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没有人家漂亮,没有人家温柔,我煮饭也难吃,可是……我会很努力的……我已经在攒钱准备去韩国整容的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宿醉的头更痛了:“没有什么人家,跟谁比都没意思。”
他坐在了地上,叹了口气:“比什么呢?什么都比不过人家……”
从小到大,他说话做事就没有弟弟的圆润,笑容不够多,脸色有够臭,把他和弟弟放一块,大家都喜欢的是慕初。
就连……
他苦笑了一下,就连自己的妻子,也是如此。
其实,他早就已经想通了,慕初不可能和简单有什么私情,他所不能放下,不能释怀的,是被自己所爱的人深深辜负的那种绝望。
原来,他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比不过的。
凌华显然没有懂他的意思:“我没有你老婆漂亮……”她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我听说,她做饭很好吃,你说我做饭足以毒死你。我也太粗鲁……”
“但是,你爱我。”他勉强给她找出一个优点,自己苦笑三声,“她不爱我……”
原来,承认这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啊。
她一把抱住了他:“所以,我只能很爱你,很爱你,一直爱,偷偷爱!”
偷偷?!她就差拿个大广播全中国告白了好不好?
但是,他鼻端还是有点微微的酸。“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不会喜欢我太久的。”
她的唇撞在了他的唇上:“我就偏要爱你一辈子!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最棒的!”她亲了亲,那淡淡的酒味把她熏得更醉了,“地上冷,你上来,我保证不乱动。”
他叹息了一声,认命地爬上了床。
他想,等她睡着,自己就悄悄地下床,在地上窝一夜。
只是,床上柔软的被褥实在暖和,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慢慢地合上了……
再眯多一会吧,沉睡前,他这样想道。
清晨的阳光,透过那没有拉上的窗帘,直接照射到了他眼睛上。
他用手挡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顿时,几个大壮汉就在他面前大声喊道:“老大,早上好!”
这如雷的问好声把枕在慕次臂弯沉沉睡去的凌华也给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含糊道:“怎么了?”
面前几个人大大的笑容定了格。
“昨晚很开心吧?”有人嘻嘻地道。
慕次猛地弹坐了起来:“衣服还我!”他脸色不善地大喝一声。
队员们肩膀一缩,乖乖地把衣服奉上,慕次“啪”的一声夺过,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凌华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老大,昨晚没有好好保护好凌华咧。”
看床上那凌乱,看两人酣睡时那甜甜的睡颜,还有老大腰间那条白色浴巾……
怎么看,怎么销魂。
居然连被子都弄脏了啊。老大果然勇猛!
“你们给我滚!”
狮子咆哮了!
顿时一群人作鸟兽散。
看着铁青着脸的慕次,凌华甜甜地一笑,坐在床上,歪着脑袋看他。
他脊背一凉,回头看见了她的表情,心里凉飕飕的。
“你别想多了,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无力的解释。
“我记得的。我吻你了。”她得意地笑了,“阿次,我会用我的热情,彻底把你融化的!”
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心里只想到了一个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慕次回了Z市,慕初跟医院方面请了几天的事假,请假期间,他的病人全部由梁启超负责。
梁启超急得跳脚了,可是慕初神秘莫测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从医院里面彻底消失了。
此刻的慕初,正呆在律师楼。
“初少爷,你看看,这份协议有没有什么问题。”律师把手头的文件推到慕初跟前,请他过目。“这是根据老爷跟我说的条款大致制定的。”
杨韶言就坐在慕初的隔壁,他靠在厚重的椅背上,手里还驻着拐杖,眼神略显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表情茫然。
慕初翻着一页页的文件,仔仔细细地一行一行看过去,眉头略锁。
“你放心好了。”杨韶言咳了一声,“我一死,这份合约就即时生效,你和雅淑的婚约,也会马上作废的,不会给你留任何后顾之忧。”
慕初合上合约,长出了口气:“我和她的事,我会解决。只是,这样你就会把小芙蝶的抚养权彻底交到雅淑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