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进了急诊部,那产床经过的地方,地上已经滴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蜿蜒血迹,护工已经迅速用湿拖把把血迹抹去,好像刚才那一幕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手术室的门被虚掩上,雅淑不敢探头去看,周围坐着的人,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身上或带着血迹,或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或身上挂着点滴瓶。
雅淑不由打了个寒颤。
急诊室是她最害怕的地方,这里总是有着最赤*裸*裸的伤痛与鲜血,甚至有瞬间发生的生离死别,她尤其是想到几年前的那一幕,更加害怕得全身颤抖。
“于晨!好痛好痛!于晨!”手术室里的女人大声痛哭着,“我是不是要生了?于晨……”
雅淑的心狠狠一震。于晨?真的是他?
那熟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没事的,我在,我在。放心吧,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
一阵脚步声急匆匆而来,站在手术室门口的雅淑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开,纤细的她不禁一阵摇晃。
“阿晨!生了没有?!”那声音如雷般炸开在雅淑耳朵里。
她慢慢地回头去看那来人,眼里写满了不解。她神色复杂地唤了一声:“伯母……”
本来,两个月后,她就应该改口,叫这个女人一声:“妈”,可是现在,这句伯母,却有千斤之重,从她口中说出来,甚至有股撕心裂肺地疼痛。
女人倒退了一步,有些矮胖的身子往后缩了一缩,她又意外又恐惧又不知所措:“呀,是雅淑你啊……啊,雅淑,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心慌乱不堪,又挂心手术室里的情景,不由还是伸长了脖子去探。
“是我。里面的人,是他吗?”雅淑轻声问,心里已经绝望了大半。
正在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被推了出来:“产妇要生了,你家属不要进来。我们必须进行手术!”
男人还不依不饶地拉住了把手:“拜托医生,拜托,我们看过B超,这绝对是个儿子,拜托医生一定要替我保住这个儿子!”
女人在里面哀哀地叫着:“于晨,于晨……”
门已经被不由分说地关上了。
男人叹了口气,转过了身,他正挠着头,却没想到,眼前见到了这个绝对不应该会在这里出现的人!
“雅淑?!”女人赶紧朝他使着眼色,慌忙打着圆场:
“哎呀,就是送朋友的老婆来生孩子,哎呀,好凶险的呢,雅淑,你也知道的,我家于晨就是朋友多,朋友出门前拜托他照顾,这不,孩子突然要生了,哎呀,这不,落辰就送人家来医院了……”
于晨打断了母亲的话:“妈,别说了。”他身上还穿着裤衩和背心,一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睡不醒的样子,即使是板寸,也透不出什么精神头来,“妈,我不想再瞒下去了。我答应过的,如果这次她生儿子,我就娶她……”
雅淑冷冷地截断他的话:“我没有兴趣倾听你们的商量。孩子……是你的?”她紧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是。”他很坦然。“我和她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那我呢?!”雅淑拳头在身侧攥紧了。那她算什么?从朋友聚会认识,到紧紧追求,到找她父亲公关,最终逼得她答应接受他的追求,直至今日,两人婚纱照也拍了,婚期也定了,他!他居然说,他让别的女人怀孕了,而且,他们还在一起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