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蛋香。
清甜的樱桃香气。
淡淡的芝士乳香。
雅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慕初就跟往常一样,神情自若地享用着自己给他做的蛋糕,她的表情朦胧了起来。
这是慕初的家。
东西都还在。
雅淑中午有时就过来小午休一下,东西都还收拾得很整齐。她做了小点心,熬了汤,晚上就提回岛上去,给慕初和小芙蝶喝。挑嘴的杨韶言喝过一次后,就再也戒不掉了,她只能每次都给他做多一份。
今天做的,是芝士樱桃蛋糕。
自己做的蛋糕味道比外面卖得浓郁多了,只是做的造型就不好看了。慕初曾取笑她,圆形的蛋糕做得像只小鸭子,她都快哭了,她做的是只小猪,有那么不像吗?居然说像鸭子?
不过,看着他满足地吃着蛋糕,她又慢慢开心了起来。
“看看,都吃到脸上去了。”她好笑地提醒着他,修长的指尖替他从腮边抹掉那点奶油,放入了自己手中,含着指尖,“唔,挺甜的,下回不要放那么多糖了。”
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雅淑,我爱你。”
她睁开了泪湿的眼,微笑着,回应着他的吻:“阿初,我也是……”
心里,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慢慢地填满了。
哪怕全世界都背离了我,雅淑,如果想到放弃你,我只有四个字:我舍不得。
车子平稳地往前开着。
慕初低头玩着自己的袖扣,杨韶言轻咳了一声,没话找话说:“雅淑呢?”
“司机送她回去了。”他淡淡地答,“我不想让她也来这种地方。”
今晚,是市长公子的大婚,好几个酒店同时开席,市长和一对新人一个晚上赶好几个场,估计会累得够呛。
这样的盛宴,谁接到了请柬会够胆不到场呢?
杨韶言本不打算亲自来。
这次来S市,养病是最主要的。
可是,现在不行了。他得带着慕初去结识各路人脉,不管是市长,还是参加宴席的其他企业同行,甚至是市里其他领导,都是他必须为慕初争取下的。
“那医院的事,需要我解决吗?”
“不用。”他始终低头,连瞟杨韶言一眼都不愿意。“我自己的事,我会解决。医院,我是不回去了,不过,该向人讨回的公道,我自然会讨回来的。工作,我可以不要,名声,我可不想毁了。”
他不比雅淑,受了委屈,什么都不敢追究。
是他的,就是他的。
不是他做的,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往他身上泼脏水!
杨韶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确实,这个不用做亲子鉴定,完全可以确定,是他的儿子!
这种坚定,这种傲气,确实,他不适合当个医生,他适合继承自己的衣钵,当一个生意人!
“那你自己解决吧。”他激赏道,“以后,你就安心地留在公司负责你这段时间的企划案。今晚的客人都非常重要,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慕初“唔”了一声,杨韶言欣慰地看着他:“这段时间,这些场合我会带你一块来,不过,我可能也没法带你太久,我的腿,最近走动越来越僵硬了。你公司企划处理上有什么问题,尽量地来问我,其他人,你一概不要相信。”
慕初终于看向了他。
他喘了口气:“尤其是安歌,何安歌,你不能信他。他算是有点能力的,等你能挑起大梁了,这个人,一定要清除出去。”
慕初眼神一眯,冷笑了一声:“这个,我很清楚。”
何安歌,就是那个差点对雅淑霸王硬上弓的男人。
他恨不得把那人挫骨扬灰!
尤其是每次看到雅淑见到那人时,身子就微微颤抖,往自己身上靠时,他就必须深呼吸几口,才能抑制自己内心的狂怒。
终有一天,他要让那人付出他这辈子最大的代价!!
杨韶言不想去理会他们之间的恩怨,他只是相信,慕初一切会有分寸。
他沉声吩咐道:“我打下的天下,是给你们俩兄弟的,我什么都不会留下,只希望,这些能赎我的罪。”
慕初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杨韶言眼神一黯。
即使为了雅淑,他被强留在自己身边,可是,距离他打开心扉接受自己,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啊。
官场宴席,离不开酒。
等雅淑给孩子讲完睡前故事,盖好被子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慕初已经躺倒了在床上。
“先去洗个澡啊。”她推了推他。
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看他烦躁地松开自己颈上的领带,她心疼地赶紧替他解开领带,脱下鞋子:“洗把脸好吗?”
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跑到浴室,给他拧了条热毛巾,悉心地擦着他的脸。
他的眼睛睁开了,心满意足的:“有老婆在,真好。”
他眼神清明,哪有一点酒醉的模样?
她糊涂了:“你不是喝醉了?”
他伸了个懒腰:“是啊,醉了。”他懒洋洋道,“老婆,给我一杯清茶呗。”
她狐疑地递给他,他低笑了一声,把她揽到怀里:“老婆,你就当我真的醉了吧。啊,我醉得好厉害,老婆,我现在就要……”
“哎哟。”他耳朵一疼,委屈地揉着耳根,“老婆,你下手轻点儿嘛,干嘛揪人家耳朵呀?疼。”
她才不管他卖什么萌呢!
“明明没醉,还弄了这么一身酒味!”还借机靠在她身上,大吃豆腐。哼。
他只是嘿嘿地笑着,并不解释。
他才不是笨蛋。那种场合,不被灌醉,哪能脱身?
只可惜,他演戏也是一流的,想灌醉他,没那么容易呢。
门被啄响了,雅淑打开了门,看见了小小的小芙蝶抱着小熊,光着脚,站在了门口。
她示意慕初赶紧去洗漱,自己抱起了孩子,放在了他们的床上:“怎么,小芙蝶你怎么不睡觉?”
“妈咪,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小芙蝶扯着小熊的耳朵,支支吾吾的。
雅淑也坐在了床上,孩子一整晚吃得都不多,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她知道孩子心里存着事呢,偏偏,她又不肯自己说出来,现在想是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