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最清楚,我对景寿的眼泪已经流干,我忘了“笑”是个怎样的表情……
摸着医馆门上的封条……
我突然想不起昔日这间医馆里的种种:没有了景源忙碌抓药的身影,没有了景寿在后院一边熬药一边捏鼻子的身影——没有我和景寿的吵闹,没有他扶着身怀六甲的我走在廊下的身影。
所有的……都从清晰变得模糊,最后趋于朦胧,消散地不见任何踪迹。
现在……我才算明白:罗刹不属于我,打从一开始,就是我欠了他的,是我害他忘记了他的使命,害他爱上我,也害我沦陷在这一场镜花水月的幸福里。
我这一世的命,没有了生死簿,记载不了幸福为何物,原本的那些……都成了生死簿的碎片……再也无法拾起,拼凑。
烧完了那一堆纸钱,我独自离开。
我想去玉山走走……也许,我可以在山里找到被景寿放生了的白雪,如果遇上了,我想问问它,是不是可以回来让我继续养它?
好奇怪……我宁可养景寿最爱的那只狼,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景寿最爱的那个孩子。
没走多远,我到了那个转角,我听到马蹄上在东街侯爷府的朱门前停步,马背上跃下了我熟悉的身影。
我怔怔地立在原地:那是波澜,他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背影,可他一回来,最先找的不是我——
我看着他在那扇朱红的大门前停步,他走近那个呆呆坐在门口的少女,他和她之间看起来很亲密。
远远的,我听不见他们在谈什么,只是那少女突然惊喊了什么——直接跨腿坐在了波澜身上,不顾光天化日,她扯着京波澜的衣襟一再地逼问着……
那么亲密无间——
这一幕,看在我眼里,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