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我摸着它,看着它,我就会想起景寿,明知白雪不会说话,我还是问它,“景寿让你过来的么?”
白雪呜咽了一声,我看清了……它的双眸中泛着水雾……
我起身下床,在床边紧紧地抱着它……
“为什么你懂得念情——他却狼心狗肺?他吞了我的一颗心,如今又欠我孩子的一条命……白雪,我该怎么办……”
是啊……白雪尚且念我对它的养育之恩;可景寿呢……罗刹他当日吞了我的心,可为什么还是那么无情无义?
我的泪再也忍不住,落进白雪的身上。
我跌坐在床前,放纵地大哭了一场——
在这个夕红弥漫的傍晚。
我整理好了包袱,当初带来的两件衣裳,如今又要随我回到原来的家里。当初带来的白雪,也会和我一起回去。
一年前,我没带来多余的东西,现在要走了,我也没有拿走多余的东西——白雪离不开我,这一次,它一直跟在我身边,半步不离。
出了房门,我没有走前面的走廊,我饶了道。我是不敢走过去,因为那个石阶上有我的孩子的血……
我走过景家的祠堂,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我去了前院,景大夫在那里收拾药材,我说我要走了,带着白雪一起回去。
景源哽咽了好半晌,最后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
“记得回来拿药。”
我最后一次停步,没有回头,却拒绝了景大夫的好意:“对不起……我不会再回来了,药……我去其他药铺自己抓。”
我听到了景源沉沉的叹气。而我和白雪踏出了这个家门——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见到景寿,因为我看不见镜子里的另一面。
事实上,是景寿让白雪过来陪着我,而他自己,在祠堂里整整跪了三天三夜,他根本没法走来见我,他攀爬在他们家的墙上,傻傻地看着我的背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