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花被打懵,她虽然泼,也是因为牛老根没怎么过她,现在被这么一打就愣呆住了,她是第一次见牛老根发这么大的火,尤其是额上的青筋都在跳,她一时吓住怕被打死,就忙歇了声,尤其是看着牛老根那种眼神,她就吓住了。
牛老根歉意的看了一眼大宝,这才拎着田桂花,抱着亲闺女回家了。此时牛家三个哥哥嫂嫂才听到消息过来,看牛老根这副表情,一个人也没敢说话,都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了后,村民们还是指指点点的。
沈思思气的不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这里就是这种乡风,虽然农村里没有大户人家那种严的不行的男女大防,但确实下水摸了身子这种事……又经过田桂花这种大通大闹的一顿闹,这事就复杂了。
钟根生此时也是叹气,拉着大宝道:“走吧,回家再说……”
此时大宝的脸色都有点灰败了,垂头丧气的,没想到救人却救出场祸事来,可若是不救,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想到田桂花那股子狠劲,大宝心里就急的不行,难道真的认了这场没来由的事。
“爹……”沈思思眉头都皱了起来,看着村民们三三两两看热闹的情景,她就心里不舒服,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的喜欢看热闹呢,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走吧,回家再说……”钟根生此时也很无奈,叹着气道。
沈思思看着已经呆掉的大宝,深深的叹了口气,难道真的要大宝背这个黑锅娶牛小花吗?!
以前虽然她开过他们的玩笑,但牛小花人品是没得说,可田桂花是什么人呢?!这种人做丈母娘,他们一家人都不得安生了……
这可如此是好?!烦躁。以为挣多多的钱,就能安排好家人的生活,没想到却来一场这样的意外,难道大宝非得迫于压力非娶不可……
可是不娶,牛小花只怕被她亲娘恶意的败了名声,以后还怎么嫁?!哪怕不嫁呢,也活不下去了,背着这样的名声……
那个田桂花可真够心狠的,那可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啊,没想到……只是为了二十两银子。
沈思思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一脸的愁容,娶吧,不甘心,不娶吧,又不忍心。
这可如何是好。烦。
回到家,何阿秀还没听到风声呢,见大宝身子都湿透了,忙紧张的道:“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钟根生叹了口气,便将事情讲给何阿秀听,何阿秀脸色都变了,“怎么会这样!?难道真要与田桂花结亲,那个婆娘可真不是好相与的,大宝这么老实,这……虽然牛小花真的无辜,可我也不想让我儿子与这样的人家结亲呐……这可怎么办呢?!”
何阿秀一急,脸色都变了,眼泪刷刷的下来了,“这个狠心的田桂花,是往亲生女儿和我的大宝身上泼脏水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娘……”沈思思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心急的拉住何阿秀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何阿秀心疼不已,“我可怜的大宝,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娘,这是置亲生女儿于何地呢?!还拖进我的大宝,太可恶了……”
大宝此时已经手足无措了,他呆呆的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像失了魂似的。
钟根生心疼他,拉着他进了屋换衣服,一面笨笨的安慰他道:“你别想太多,大宝,这不是你的错……”
大宝低了头,无奈的道:“……爹,我是不是非娶不可了?!”
钟根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只怕村子里的唾沫都能淹死人了,况且那田桂花又不是个省心的,还不知道怎么闹呢,她又豁得出去,连女儿名声也不顾,若是别人家,只怕是藏着掖着,不得不娶,哪怕是悄悄的办了也还有脸面,这样子闹下去,不娶也没脸,娶了更没脸,更是坐实了这污水……”
大宝咬着唇,白着脸,道:“爹,我不想娶,我还小呢,我与牛小花又没什么,怎么能就这样娶了?!我不甘心,我只是一片好心的救人,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钟根生无奈的摸着他的头,一时更没了好主意,也是头疼的很,他心疼儿子,可……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脸面都被田桂花弄的丢尽了。
沈思思此时是恨的田桂花牙痒痒,原本觉得这女人虽然泼吧,但也没什么,没想到为了银子,连面子里子全能豁的出去,太狠心的女人了。她看着哭的伤心的何阿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一大家子的人,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早上卖卤肉的好心情全给破坏光了。
此时,牛老根家里也是闹的不可开交。
牛小花是心如死灰,只想一心求死,都没脸再见人,被田桂花闹的是全存了死志,她是全没料到自己的娘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简直在挖她的心,让她最后一点的濡沫之情也没了,她舍不得的只有牛老根,真正疼她的爹。
此时她三个嫂子帮她换了衣服,大嫂假惺惺的道:“小妹为啥这么想不开呢?!唉,王秀才家条件好,你嫁过去又不吃苦,有啥想不开的?老夫少妻,少妻还更得宠呢,你啊,就是浑,想不开……”
二嫂又接过来笑道:“不过钟家虽然不咋样,不过他们家条件也不错,幸亏娘有见识,遇到了这种事先赖上了他家,我看小妹嫁过去也不错……”
三嫂更刻薄,撇嘴道:“再好能有王秀才家好,我看她脑子是坏掉了才投河?!闹出这种事,我看钟家也不一定要娶你,到时看你在村子里怎么立足……”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牛小花更是心如死灰,除了爹,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心里感受,她说不清的难受的有一颗想死的心。
只是闭着眼睛,不搭言。
正堂上,牛老根喘着粗气,瞪着跪趴在地上的田桂花,怒道:“不知羞的老东西,给老子收拾东西滚回你娘家去,我们老牛家要不起这样的婆娘,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呆在这里害死了我亲生女儿……”
他三个儿子原本站在地上一个不敢说话,一听牛老根真要休妻,一个个都急了,跪了下来道:“爹,千万别啊,我们的孩子都大了,你若是休了娘,以后我们兄弟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啊,我们在村子里还要不要做人呐?!”
“你们一个个就只顾自己,你妹妹就不要脸面了?!现在被这个老东西闹成这样,她还活不活?!”牛老根看着在地上哭成一团的老女人,心里一顿恼恨加厌恶,就是这么一个不上台面的东西,差点害了女儿的命,想到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爹……”老大道:“事情闹成这样也没办法呐,我看娘做的也没错,让大宝娶了妹妹就是了,发生这样的事,大宝不娶,谁还娶,如今闹的大了虽然丢了脸面,可只要妹妹能嫁就好了……”
“是啊是啊,爹,大哥说的对……”老二老三急忙附和。
牛老根气极不已,恨恨的在三兄弟身上一人踢了一脚,怒道:“这就是你们的馊主意?!不争气的东西……”
三个儿子被踢了皱着眉也不敢还手,只是讷讷的。
田桂花一看连儿子也被打,一时泼相又上来了,哭道:“你干脆打杀了我们母子四个算了,你心里就只有那丫头,那丫头有啥好……一生来就克母,我当年差点被她给克死,呜呜,你就向着她吧,你就弄死我吧……”
“你给我闭嘴……”牛老根气的几乎要杀人了,这老妻是越发混帐了,连克母这么大的罪名也给拿了出来说,这是非要逼死女儿吗?!
见牛老根怒气更甚,田桂花才不敢说了,只是哭哭啼啼的心里也怕了。却也寻思着怎么也得过了这一关,把女儿嫁给大宝,顺便要二十两的彩礼钱,不然都不划来……
牛老根喘着气,心里却发着愁,如今这事情弄的沸沸扬扬的,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一时间更是恨的不行,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若是真的要休妻,这家里更是没的消停了,人家更是看家里的笑话,牛老根现在也是没了辙,心里愁的发苦。
田桂花见牛老根不再骂了,只是瞪着自己,她大闹了一场也是有点怕,却也了解牛老根的性子,知道他此时已经不算气了,哭哭啼啼了一通,又道:“……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为了女儿好啊,且不说嫁给王秀才做秀才娘子有多风光,过的日子是我们这样的日子能比得了的吗?!她倒好,一个劲的要去寻死,也不问问我们的意见,心里有事也不肯说,现在闹成这样,你以为我愿意啊?!”
田桂花哭道:“我败坏了她的名声我有什么好处?!她还不是我生的,人家骂不也是骂我吗?!可她这个样子一跳,还能有什么名声?!那个大宝倒是便宜了他,她现在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还嫌嫁低了门户呢,要二十两彩礼算少的了……钟家这么穷,我想都没想过,现在倒好,凭白的女儿被他们家娶了去,我心里还不好受呢,你还知道骂我……”
牛老根脸色发青,狠狠的瞪着田桂花,虽然她说的粗俗,但的确在理,女儿弄成这个样子,是不嫁也得嫁了,但钟家愿意背这样的名声吗?!钟家虽然穷,但也是个老实的人家,那个大宝也算老实,可是再老实的人要背这样的名声,哪个愿意,牛老根心里虽歉疚,可也是想解决这件事的,一时间没了主意,心里各种心思翻滚着难受的很。
“老头子,闹成了这样也没什么脸面不脸面了,反正钟家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田桂花一锤定音,哭道:“要不然我们小花要在家呆一辈子啊?!她的性子能耐得住?光村里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她还怎么活!?难道真的去死或去尼姑庵做姑子去吗?那她的命也太苦了……”
“全是你……”牛老根被这么一激,怒道:“我说留她两年再说,你倒好,非巴着王秀才家不放,若不是你贪财,小花能遇到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