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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游

西山也叫明月山,大概取自“明月出西山”的意思,山间有一条长长峡谷,新华夏立国之后,为满足了山下百里良田的灌溉和生产生活用水,穷全县之力横截峡谷,汇百溪而成湖,就是今天的明月湖,当地俗称明月水库。318国道,便沿湖蜿蜒上行,一路山水如画,直到翻过山梁。

五一前一周,高二理科一班在班主任蒋廷文老师的默许下,组织了一次到明月湖畔进行集体野炊的活动。除了个别同学因事请假外,同学们对能忙里偷闲的出门一游,兴奋异常,纷纷到班委成员处登记出钱凑物。

庄非闻讯甚是苦恼,等人少了他挪到刘燕等人跟前,想找个理由不参加活动,话未出口,想必看出他为难之处的班长林飞扬,马上目光一亮,在他肩膀一拍,朗声笑道:“哈哈,庄非,那可算是你的地盘了,海燕你给他记上,不用凑什么东西了,就负责出力,指导大家野炊,我们这些人可真是干不好这事。”

“好呢!”刘燕很高兴班长能这么说。自从将往事与庄非挑明之后,两人的感觉都很微妙,平时都很少独处,只是偶尔眼神经意或不经意间碰触到一起,两人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庄非知道班委的同学们不落痕迹地照顾他,很是感动了一下,心想我一定发挥特长,让同学们都满意,当然,主要是让郭瑶满意!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在落在郭瑶的背影上,然后又偷偷地瞄了一下刘燕,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吓了一跳,忙转身去找李文洁吹牛,心慌慌地,好像偷了腥一样。

周末很快就到了。临行前庄非得知郭瑶有事来不了了,这让他热情大减,要不是刘燕和李文洁拉着他做这做那,他早溜走了。

在西山镇下了客车,庄非带领大家沿走国道,徒步走在春天暖洋洋的阳光下,同学们或背或抬,一行三十余人很快来到湖边由相关部门划出的可以用火的区域内找了块空地,甚至来不及浏览湖光山色,便开始掘灶拾柴火,准备做午餐。

庄非暂时抛开了郭瑶同学没有同来的遗憾,积极地操持着野炊的事,在此地土生土长的庄非自然比其他同学熟练得多,看着同学们明显不同往日的眼神,庄非倍感惬意。

刘燕就呆在庄非面前打着下手,偶尔不经意地瞟一下庄非,目光或喜或嗔或怨,实在复杂之极,而她的神情落在了好姐妹成香的眼里,成香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春天来了,花儿开了,姐也发春了,可你也不要跟我抢……不是,也不要找这号品种吧!

下午四点多钟了,同学们草草清理了一下野餐地点,一面步行在国道上,一边拦过路的车辆回县城,由于临近五一长假,交警对客车超载检查很严,同学们陆陆续续搭上路过的客车走的。到傍晚时分,车明显的少了,还有林飞扬、成香、刘燕、李文洁等几个班干留在最后,当然庄非也在其中,他不是班干,而是打算等同学们都走了,他顺路到镇上中学看看正念初三的妹妹,然后回家去看看能不能凑点钱在五一节前将欠刘燕的一百元还上。

他悄悄地向刘燕告个假,刘燕踯躅半天,说:“反正也难搭上车了,你们山上风景不错吧,要不你带我们一块去看看?”

完了完了,这丫头真的发春了。成香暗道。

林飞扬和李文洁也听到了,纷纷把目光投向庄非。

庄非不禁心头一慌,急忙说道:“恐怕不行了,天就要黑了,我还要到镇上看妹妹,而且,晚上的山路难走得很……”

林飞扬等几名班干面面相觑,很是无语,其实他们并没有兴趣到庄非家去,谁都知道整个西山除了明月湖一带风景秀丽外,其他地方却是路遥山险,山上杂树丛生,贫瘠异常,根本没有什么看头,他们也正奇怪刘燕怎么会有如此一说,不过庄非竟有如此明显的推委举动,倒令他们很是鄙夷了。

庄非也很为难,人穷志短,他不是不想带成香等人去自己的家里玩,可是家徒四壁,吃什么住什么?更何况他心底也不希望让同学们看到家里的窘况,虽然同学们都听说过他的家境不好,但听说和亲眼看到终究是不一样的。

正好有条小道直通镇中学,庄非便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林飞扬等二男二女目送他远去,也没多说什么。

红火的太阳慢慢落进了西山里。

“算了,看来没有客车了,我们到镇上给我爸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俩车送下。”林飞扬说道,凭县委副书记打个招呼,镇上找个车送送也是小事一桩。

几位同学都很高兴,于是来到镇上,在一家有公用电话的商店里,林飞扬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您好!”

“是我妈!”林飞扬捂着话筒对旁边的同学们说了下,然后才回话:“妈,是我。”

“扬扬!哎哟,你咋还不回来,妈可担心死了!”话筒里的声音明显高亢起来,旁边的同学们都听见了,抿笑着踱到了一边。

“没事,妈你一天尽瞎操心。”

“啥叫瞎操心!”林母显然不乐意了,“你带一群同学去外边玩,万一有个什么事,你说……”

林飞扬急忙打断母亲的话,说:“真没事,就是我们几个没赶上客车,这么还在明月镇上呢,您看怎么办啊?”接着瞟瞟走开了的同学,压低声音说:“我还饿着呢。”心想不说严重点您就唠叨个没完了。

“啊,哪……这样,我给镇上的熟人打个电话,请他找个车送下,你们有几人?”林母果然有点急了,深怕将宝贝儿子饿坏了。

“连我就四个人,我们就在镇上国道交岔口。”

“那,你们就呆那别乱跑啊。”林母说完匆匆挂掉电话,看见丈夫正端着茶杯从书房出来,虽然只是小事,她还是向丈夫提及一下。

林副书记品了一口茶,对妻子说:“这个事嘛,还是你直接给老谢打个电话吧。虽说是小事,还是注意点影响。”谢远明是明月镇委一个副书记,是林母的老同学,也算私交了。

“好吧,我这就打。”林母说着又提起电话,“这帮孩子真叫人操心!”

林飞扬等人在路边等了在约十几分钟,一辆普桑驰了过来停在他们旁边,一个中年人从架驶室里出来,林飞扬一看忙迎上去叫道:“谢叔叔,您来了。”

谢远明热情地拍拍林飞扬的手臂,赞叹道:“小林啊,你是越长越高,我都只有仰视的份了,哈哈哈!”

“哪里哪里,谢叔叔过奖了。”林飞扬谦虚地低着头说。

“哈哈哈,不说了,来,同学们上车。”谢远明豪爽地一挥手,领大家坐上小车,他将车往镇上开去。

坐上副座上的飞扬一楞,连说:“谢叔叔,我们是要回城呢。”

“不急,都这么晚了,找个地方先吃饭。”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不饿我老头子可是饿了。”其实谢远明吃过饭了。

林飞扬也不好推辞,笑道:“谢叔叔说笑了,您正当壮年呢,按国外的说法,你这年纪还算是青年呢。”说完,大家都笑了。

谢远明知道几个孩子赶着回家,几人在镇上一家餐馆简单吃了晚饭,便开车向县城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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