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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九站 藏幽窟 剑幽锁情孤,灵藏环愿央

微微尘沫,藏幽之窟,水若坠珠,土膏稍润。蜿蜒松软的土路延伸,越往里,便愈加幽深。灰黯的藏幽窟中,只有水光粼粼和一些小晶簇闪着微弱的光芒,可见的最远方,却也是黑。此刻,雨柔胸前的血玉红茹,云凡武器上的银泽,小蛮身佩五毒珠泛的绿莹,和龙幽全身的紫魅给这黎暗的洞窟增添了几分色彩。

雨柔:“还记得林姐姐曾经说过……”

(画面逐渐雾重迷影……)

忆:

唐雨柔:林姐姐有何打算?

林未央:………………

林未央:幼时有个朋友曾经说过,开封郊外有个溶洞,洞内怪石天成,更有悬瀑流光,别有洞天。

林未央:我慕名而来,却到此时,方能静心观赏……

林未央:情之一字,真如一叶障目,我这一路走来,竟然不记得多少风光,真是可惜了。

林未央:如今心愿已了,也该好好走走看看,方不辜负这一番远行。

唐雨柔:那姐姐是要往哪去?

林未央:执着太过,总是虚妄……

林未央:天下之大,既然心无牵挂,又有哪里不能去。

林未央:几位,告辞了。

(回忆毕)

云凡:“真不知道后来夏孤临有没有追上林姑娘。”

(回放)

夏孤临:……

皇甫卓:夏孤临,你我之约今日终止,你去吧。

夏孤临:……

皇甫卓:人寿短暂,容得你犹豫几年?傻孩子,去吧……

唐雨柔:……

夏孤临:…………

夏孤临:我毁约,亏欠于你。

皇甫卓:你的妖力?!这剑……

皇甫卓:你?!……

龙幽:千年修为,值得吗?

夏孤临:我甘愿。

夏孤临:未尽之役,暂以此剑相代。其余,她走后再还。

皇甫卓:……哈,妖灵异邪,果真从不有负于人。

皇甫卓:你如今已形同凡人,自己保重。

皇甫卓:……

(毕)

龙幽:“也许追上了,也许不追上,却在远方默默地关注,守候也未可知。”

雨柔:“执着太过,总是虚妄……但,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么?”

小蛮:“我总觉得,我们还能见到他们的。”

云凡:“是吗?”挠头。

龙幽:“丫头说会,那就应该会吧。毕竟女娲之后,有些特殊能力亦不稀奇。”

雨柔:“嗯……我相信小蛮妹妹。”

尽头,原先沼泞的尸体已变成一个大土石堆,杂草丛生,找不回昔日生气,旁边洞壁上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大洞,大概是多年流水侵蚀,加上上次土灵兽一役的破坏,岩石滚落,撞击洞壁所现。洞外,绿草茵茵,落英缤纷,繁花缀蕊,似世外桃源。

龙幽:“适才那个茶客说,这里是开封郊山的另一面,自然也应有从此面上山的路……”

雨柔接下龙幽的话:“我来时问过开封城人,他们说原先确有一条从此面上山的路,但因一次山体滑坡,断崖骤现,山路顿隳,便再无人从此面上山。”小蛮的目光注视着一朵开得正娇艳的花,说道:“可是看这些花,应该是有人在养着的。”云凡:“那我们往前走走看看吧。”四人往前,一个小茅屋渐渐映入眼帘,茅屋旁边是一小块菜畦,似有人精心耕耘,嫩芽初发。雨柔正想开口,却听见身后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和渐渐清晰的谈话声。??:“竟又有人来访?”??:“人还在。”四人转身,对视,恍若隔世重现,只不过如今换了视角,易了风景,晕上了不一样的风采。??:“啊!原来是朋友呢!”最初发言的女子漾起一抹浅笑,此刻,天蓝,云淡。

小茅屋内

雨柔:“林姐姐,你……”

望着雨柔有些迷惘的眼神,未央微笑道:“自那日一别之后,我随性游历天下间山山水水,看到不同的城镇村庄,不同的人们,不同的风俗,阅尽人生百态,人间千种风情,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又回到这里。”夏孤临补充道:“我无意中发现此地,未央觉得这里清静,便住下了。”

未央:“嗯,在天地间畅荡许久,也有些乏了,就想着,在这儿过一些平静的日子。”

孤临与未央相视一笑,眸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雨柔:“知道你们过得幸福,皇甫先生也能放心了。”

孤临:“主人……他还好么?”眼罩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龙幽:“皇甫先生有你的千年妖力护体,无碍。”

雨柔有些犹豫地看着云凡,如今见他们这样,那个秘密,是不是应该永远埋葬?

云凡看着雨柔,执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顺其自然吧,也许他们都已心知肚明,只是没挑明罢了。

未央在一旁静静看着,却忽然扑哧一笑,对上众人不解的目光,便复平静地说道:“过去的孰是孰非,早已经记不清了。我说过,执着太过,总是虚妄,然而现在,经了这若干年的光景,我有了不同的感悟。”

孤临:“未央,你……”

未央:“孤临,你什么也不必说,我想,你要说的,我都知道。小时候的梦想,达成之后,幻成轻松与怅然。那日以后,林未央便不再是天天只想着长离的林未央,不再寻求,亦不再奢求。未央,为自己而活,不在乎他人的话语或是目光。如今,对长离,我心存感激,若是唐姑娘你们有缘与他相见,请代我向他说一声‘谢谢’。”话毕,轻叹道:“往事云烟剑莫染,心复本初解殇阮。”雨柔:“其实正是皇甫先生有托,林姐姐的话,我们一定帮忙带到。”未央:“如此,多谢。”她的眼神瞟向窗外绿野,略蒙迷尘。“执着不该执着的,是虚妄;执着该执着的,是坚持。执着太过,会带来两种截然相反的结局,那这样的执着,究竟是该,还是不该?”喃喃呓语。听此,云凡紧了紧握住雨柔的手,龙幽则目光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小蛮却一脸迷茫,似闻天音。随后,未央稍稍回神,转向四人,平静而淡然,一如初见。未央:“你们既然难得来了,就在这住一晚吧,这里风景秀丽,能够让人忘却许多烦恼与忧愁,各位意下如何?”龙幽:“天色已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是夜,山顶的星空比之繁城更加清明。一闪一隐的萤火虫环绕在小屋四周,光点幽伴。田亩旁,未央凝视着刚从地下长出的嫩芽儿,在她的身后,却赫然出现一个黑影。未央:“谁?!”孤临:“是我。”未央:“孤临?你怎么来了?陪我出去了一天,定会疲惫,怎不去休息?”孤临:“我不累。”未央:“那……”孤临:“其实我,我不是……”未央:“你不是长离,对吗?”孤临:“……”

未央:“我知道,因为……我感觉到了。可你,也不必是长离,你只要是你,夏孤临。”孤临:“未央,我……”未央:“我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这若干年来默默的守护。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是铁石心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孤临:“未央……那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么?”

未央:“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我,已经,习惯了在你身边……”

夜,未央;孤独,不再临。剑点星辰起岚萤,鸢啄月影蹁舞跹。

小番外——林未央

那日径自一别,虽有些止不住的怅然,却空下一大半心绪,欣赏自然间山山水水。

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呢。我独自感叹。如今,连长离剑鞘也不在身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寂寞。

总是感觉,在夜晚,所有人都已熄灯熟睡时,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萦绕身畔。然而每当我睁开眼睛,就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遇险了,那一抹黑影才在我眼前出现。

夏……孤临?我存着疑惑,喊了他的名字。而后体力不支,倒入他冰凉的怀抱。

自此,他就像一个影子,挥之不去。而我,竟渐渐习惯了有他在的生活。

随后,一起走遍天下。

走至今日,孤临,未央不悔。

小番外——夏孤临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一走,似乎我的心也跟着她去了。剑灵,是有心的么?我苦笑,却以淡漠掩盖一切。

我不懂的所谓世间的人情冷暖,剑灵,是无数人鲜血,情感,欲望等经千年岁月炼化而成的产物。

一身修为,得来不易,千年妖力,为她,一朝凝剑而去,为何?主人震撼了。

谁知道呢?我只是跟着我那颗虚无的心,那丝飘渺的情在做罢了。

踉踉跄跄地跟上她的脚步,隐在她的身后,默默注视,暗暗保护。

每个夜晚,在她的床畔,静静凝视那无暇的容颜,虚无的心,充实了。

直到那一天,她遇险了,虚无的心重重一颤。不顾一切,冲出去替她挡去伤害。

夏……孤临?她喊道,却晕眩过去,顺势倒入我的怀抱。原来,她还记得我的名字。从何时起,那个日日冷傲的夏孤临,变成了如今这般卑微?除了主人,她是第二个吧。

对不起,只能给你一个冰冷的怀抱。剑灵,终究是剑灵。

而后的如影随形,到后来的相依相随。

主人,很感谢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未央,我将守护你,直到永远。

第二日,过了饷午。四人同林未央于夏孤临辞行,并决定回一趟开封,告诉皇甫卓未央与孤临的消息。

剑灵永伴,红颜未央,落英犹记千华一朝丧。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所谓愿意,和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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