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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血泪齐飞,痛苦成长

又是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慵懒的阳光在窗外闪耀,吴莫急正坐在床上惬意的翻着着一本书,他甚至觉得此生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此。

想起自己刚来时的囧样,不禁哑然失笑。唉,终于是熬出头了,现在的自己即便不是老犯,也绝对不算新犯了。

开始的恐惧、纠结、孤独,终于挺过来,迎来了游刃有余的明天。不过曾经尊严被挑衅、信心被泯灭的一幕幕,他永远也忘不了。他不禁想起了刚进十八监区的日子:

“吴莫急,这个名字好,来了着就莫着急,慢慢坐。”一群人打量着莫急。

另一个人讲:“贪了不少啊,平时老吃撑吧,待会儿就给你清清肠!”

“干嘛呀,别吓到人家。虽然老了点儿,但样子不差,我就喜欢这味儿。别怕,跟我混,哥罩你。”一个人色迷迷的盯着莫急。

“小B崽子口味真重,给我死远点”,三组组长李强突然吼道,“吴莫急,以后就叫你机机吧。”大家一阵哄笑。

“机机,昨天厕所刷的不咋样哦,看来你在入监队呆的不够嘛。”李强继续说。

其实不管莫急刷多干净,李强都会挑刺的,就像面试官拒绝求职者那样,这是为了给新来的下马威,便于以后管理。

好汉不吃眼前亏,吴莫急强忍怒火,缓缓的说:“对不起,李哥,我马上再刷一遍。”

“长的比我老,还喊我哥,听的别扭,以后叫我李老大!”

“是,李老大!”看着一张老黄瓜脸的李强,莫急赶忙答道,不给对方发难的机会。

“嘴还不笨,刷厕所去吧,一会儿我来检验。”

泥人也有三分火,换以前,莫急早就上前理论了,但经过入监队的“培训”,他知道在监狱是没处讲理的。这儿有其独特的生存法则,该浑浑噩噩时就该浑浑噩噩,该耍无奈时就要耍无奈,太较真、个性太强、太讲尊严的人会活的极度痛苦。

既然决心好好改造,就放低身段,况且很多事情就算捅到干部那儿也不讨好。干部一般都是和稀泥或把两人都骂一顿,因为在干部眼里,一个巴掌拍不响。

吴莫急蹲在厕所,用力的抹着地面,但蹲着太累了,他直接跪着抹起来。从小到大,莫急都没这样擦过厕所,他很想哭,却欲哭无泪,为了生存,能屈能伸,尊严算什么,值几个钱?

不时有人来上厕所,嫌莫急碍事,把他踢到旁边。打扫得再干净也没糟蹋的快啊,厕所一直有人在用,众人的脚又脏,永远也搞不完啊。

吴莫急也知道,组长并不是想让其刷厕所,只是想让其屈服。莫急早已没争斗之心,只想快点熬过去。

最后,吴莫急用干布把厕所擦得一尘不染,这样就不会留下水痕了,把便坑也刷的光亮如新。等搞完,莫急腿都站不直了,坐了一会儿,才扶着颤巍巍的站起来。

组长前来验收,周遭看了一遍,没啥毛病,于是说:“机机,把坑里的水舀一点上来。”

吴莫急就用自己的漱嘴杯从便坑里舀了半杯水。

“不错,清澈透明。”李强指着那杯厕水,装模作样的说道,仿佛在鉴赏名酒一样,“你们都要向小机机学习,好好搞卫生!”

吴莫急松了口气,暂时安全了,不料,李强突然来了句“厕所干不干净,我们说了不算,这杯水是关键,你尝一尝有没有味儿。”

莫急愣住了,其他人也皱眉,玩儿的有点过分了。一旁的陈刚(三组挪用公款罪的犯人)赶忙和李强耳语道:“你没听过吴莫急的名字吗,在入监队他还……”

莫急咬了咬牙,刚想一饮而尽,李强却说:“算啦,你今天表现还不错,一边休息吧!”莫急终于逃过一劫。

李强却偷偷擦汗,心想“敢寻思的人都是疯子,下次少惹他。”

吴莫急向陈刚致谢,陈刚一摆手,“自己人不言谢,好好混,以后说不定靠你呢。”

“我会的!”莫急回答。

晚上锁完门,众人在号房看电视,一个个瞪圆了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一部80年代的港台武侠片。人多的时候,看电视特别有感觉,一群人随着剧情的发展唏嘘不已。在监狱里看电视相当于在外面看电影,都是挺难得的。

突然,放起了广告,“看,没了。这也能洗干净啊?”

靠电视机最近的犯人快速换台,换成了当下热播的连续剧。

立刻有人不满了,“就你手贱,给老子换回去?”,“在放广告呢,先看别的台。”,“老子就要看广告!”

之所以有人不愿换台,是怕待会儿换不回来了,如果大家都被连续剧吸引,就不会再换回台。

吴莫急不禁感到悲哀,这里不是在家,你想干嘛干嘛,连看个电视都要“举手表决”,牵一发而动全身。

眼看要吵起来,李强喝道:“吵麻B啊,就剩半小时了,还不抓紧看,乌贼,换回去。”那人无奈的切回原台。

和大学一样,监狱里几乎人人有外号,相互称呼也不喊真名。莫急知道自己今后的外号就是“机机”了……

刚来的几个月是很难熬。吴莫急又想起了另一幕:

由于没胃口,自己早早吃完饭,到水池边洗碗,一会儿浩浩荡荡的人流从背后冲过来,一个不小心,莫急被挤倒在地,嘴都磕破了,还被踩了好几脚。后来他就注意,或早或迟,避开人流高峰。

吴莫急又回忆起初来之时,吃不惯牢饭,尤其是早上的馒头和米饭难以下咽,只好就着榨菜勉强吃下去。而在从前,自己很少吃腌制品。

中午荤素搭配的菜又烧的很恶心,让自己反胃,不想吃又怕别人说浪费,偷偷倒给陈刚大半。

晚上的素汤倒是很清淡,但毫无油水,让自己在夜里饿的前心贴后背。吴莫急甚至觉得晚上吃这么素,是否为了防止犯人有力气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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