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文茧的电话嗡嗡的震动起来,他从被窝里爬起按了接听键,原来是一家木材工厂,前些天文茧曾经去过人才市场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好几天都没人打进来,文茧以为石沉大海,没想到这木材厂正急缺工人,也不顾文茧年龄小就给他打了电话,文茧接完电话立即起身洗漱一番便出门来到工厂,带头的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就叫文茧开始干活,文茧过去在乡下没少接触木料,又常年干活,所以干起来很顺手,这里的工资又是一天一开,文茧的生活费有了着落,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干了几天也熟悉了工厂里的人,其中有个姓仇的大哥非常照顾文茧,仇大哥三十来岁,老家在农村,还没娶妻,每天下了工就去喝酒,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说话挺粗挺直,人却实在,文茧非常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仇大哥常跟文茧说起自己爷爷,据说他爷爷当年是个颇有名头的神汉,最擅长走阴,村里叫问话,每当哪家有事问话都去找爷爷,走阴是个神秘的职业,那些走阴之人把七窍都蒙上将一碗水搁在面前,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便如睡着了一般,待苏醒过来便把和死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讲给那死人的亲朋听,该问的问完了,说白了,这事了了活人的心事,可有一次,仇老爷子说要去下边走一趟,这次去十天,告诉仇大哥的父亲耐心等待,不许打扰,仇大哥的父亲答应了,当晚仇老爷子便来到自己的小北屋,这次走阴他不让别人观看,仇大哥吃完了饭还不见爷爷,就问爸爸,爸爸说爷爷要下去走一趟,不要打扰,不许去北厢房,仇大哥答应了,可惜这次走阴,仇大哥的爷爷就没再回来,那时仇大哥的父亲凑了一桌麻将,就缺了一条板凳,这板凳恰好就在爷爷的屋子里,仇大哥左想右想,自己就悄悄的进去取了就走,也不当误老爷子,于是跟牌友赔了赔笑,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北屋,北屋寂静无声,仇老爷子就躺在炕上,仇大哥的父亲拿了板凳,就朝自己老爹的脸瞄了一眼,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脸色怎么这样怪,鬼使神差的,他把手搁在了仇老爷子的鼻子下,谁知已经没气了,浑身冰凉,仇大哥的父亲下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跑带颠的跑出来去了村诊所,诊所大夫来了,又是扒眼皮又是按脉搏,最后说了句“已经去了”仇大哥的父亲点了根烟默默蹲在地上,眼圈通红,丧礼很快就举办了,来的人不少,是当场火化的,就在这火化的时候,出了怪事,在烈火之中仇老爷子忽的坐了起来,嘴里发出恐怖的叫声,不一会又倒了下去,很快就被烧成了灰,关于仇老爷子的复活,人们都没当回事,起尸是很常见的事,可怪事很快就发生了,村里人开始流传,仇老爷子根本没死,他是被火活活烧死的。丧礼的第二天仇大哥的父亲就有些疯癫,跪在仇老爷子的灵堂一个劲磕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仇大哥很疑惑,他上前询问父亲怎么了,父亲红着眼什么也不说,很多天,仇大哥的父亲都是郁郁寡欢,年幼的仇大哥隐隐感到了爷爷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在头七的当晚,仇老爷子来到了孙子的梦中,他生气的骂”你爹这个不孝子,我还没死就给我烧了,我还没死,我不该死,我不该死,我死得冤.。”,仇大哥醒来后心里发慌,他回忆起父亲发现爷爷去世的那天是爷爷走阴的第七天,仇老爷子****之前千叮万嘱这次要走满十天,或许是这次办的事非常重要特殊,才会出现假死的现象,仇老爷子也是不想家人担忧才反复强调不许打扰自己,谁料想仇大哥的父亲不仅打扰了还把老爹烧死了,怪不得父亲最近都怪怪的,后来仇大哥又梦过爷爷几次,爷爷每次都要把仇大哥的父亲骂个狗血淋头,慢慢的,仇老爷子就消失在了仇大哥的生活中,这些梦,仇大哥从未对父亲提起过,自从仇老爷子去世后,仇大哥父亲的身体渐渐衰弱了,仇大哥也早早辍学进城打工。文茧听了仇大哥这等经历只是笑笑,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世面没见过的毛头小鬼,他成长了,尤其在灵异之事方面,他怀着一种对于未知的畏惧。
这天文茧下工后像往常一样回到家,自己弄了番茄炒蛋慢慢吃着,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若自己拿了剑替人斩鬼,也许能有些意外的收入,不然这样一直在工厂干活也不是办法,说做就做,他立刻写了些小广告四处张贴,可结果并不太好,某天文茧刚进工厂大门就看见一辆白色敞篷车,那车上坐了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工头看见此人连忙点头哈腰,只见那肥佬人到和善,操着一口蹩脚的台湾话,不断擦着额头的汗,工头连忙把工人召集起来,隆重介绍一番,原来这肥佬竟是木材厂的老板,他是台湾人,叫王弥,此人生意做得很大,南城的木材厂只是九牛一毛,王老板笑呵呵的叫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不必理自己,文茧看到王老板的肩膀上趴着个胖娃娃,文茧心想,真是儿子随老子,这胖娃娃绝对是王老板亲生的,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么炎热的天,王老板却穿了件皮夹克,文茧想,这有钱人就是怪,这时仇大哥和另一位工友招呼文茧来搭把手,文茧便去干活。中午开饭,老远就闻见一股肉香,仇大哥耸了耸鼻子对文茧说“我敢打赌,今天的菜有红烧肉,我对红烧肉的味道特别敏感,可惜没有酒,要是有酒再配上烧肉,那就甭提了,喝酒吃红烧肉千杯不醉”,文茧问他这是为啥,仇大哥憨憨地笑了几声说“有红烧肉哪舍得醉”逗得文茧也跟他笑起来,饭堂里,文茧和仇大哥打完了饭,正坐下来,那边不知发生了生么,那王老板躺在地上,脸色通红,表情痛苦,公投叫唤着,快来搭把手!”文茧和仇大哥放下筷子匆匆跑了过去,工人们合力把王老板抬到了简易的办公室床上,工头要打急救电话,王老板颤颤巍巍的说“不要紧,老毛病,把我的药递给我”工头看见王老板在指着他自己的皮夹克,连忙从皮夹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王老板倒出几片白色药片吃了下去,文茧看到王老板吃了药在床上闭目休息,脸色依旧通红,呼吸很难受,令人不解的是他那胖儿子居然还坐在了老爸的胸口,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老爸,而王老板和其他人就像没看见似的,任由那胖娃娃胡作非为,不久后王老板的呼吸才渐渐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