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头毕竟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他死后两天,圈子里的议论渐渐平息,这个人一下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文茧的工作依然没什么进展,找不到合适的活计,心情沉重还要挑灯夜读,觉得精神恍惚,他买了部二手手机,看着联系人列表空空如也,文茧感觉到了人脉的重要性。这一晚,他独自在台灯下看书,由于白天去人才市场找兼职,跑得累了,又缺乏营养,他竟不知不觉得睡着了,梦里的世界是光怪陆离的,文茧梦见自己提这个发青光的灯笼慢慢的在大街上走着,天黑了,他见那些灯笼照到的地方有些黑影畏畏缩缩,好像很怕自己的样子,他又来到市中心的花园,空无一人,人工湖旁好像有水声,他走过去,只见那江少爷在湖里渐渐冒出头来,两只眼睛和水面平齐,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文茧甚是怪异,梦里连连招呼小茶仙你快上来,水里有鬼,那江家少爷沉默良久终于起身,如出水芙蓉款款走来,一边走一边乱伸舌头,两手把湿透的衬衫脱了来到文茧跟前,文茧说你大半夜干嘛呢,江世筠也不答,看着文茧手里的灯笼说“你怎么带它来了?”文茧笑着说“夜里百鬼横行,你是不知道,有些鬼比人还霸道,这玩意能识鬼,那些明明没有的,被这灯笼一照,全都现形了。”“这样啊,那给我照照。”江世筠边说边摸上了文茧提灯笼的手,文茧只觉得这手细腻冰凉,带着寒气“你照什么,你又不是鬼”,只见那江少爷提了灯笼往自己脸边一搁,那人脸瞬间就变成了颗腐烂的头颅,还挂着一只眼珠,缓缓开口道“你看看我是不是鬼”,文茧忽悠一下醒了过来,嘘了口气,心想简直恶心死了,他看了看手机刚好过十二点,文茧觉得梦中的青色灯笼和自己的法器非常相像,于是他把灯笼找了出来,想着就点了它出门走走,看看能不能照出个鬼。午夜过后,本就人少的开发区更显寂寥,灯笼绿惨惨的光下只见柏油马路,逛了一圈也没收获,文茧哼着小曲准备回家,突然之间,灯下的柏油路上冒出一双脚,文茧强忍住没叫出声,慢慢往上照,是个女的,不,应该说是个女鬼,挺着个大肚子,面色僵紫,文茧敛声屏气,装作没看见走了过去,直到打开家门才舒了口气,没想到这灯笼真这么神,文茧坐在沙发上想,这一切均是梦境指引,他摸着灯笼又把梦里的情景回想了一遍,江世筠的出现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梦在暗示江世筠是个鬼?哼,怪不得看起来没什么人气,不是鬼也是个怪胎,这一折腾居然没了睡意,夏季炎热,文茧走进浴室冲凉。知道了法器的神奇之处,文茧想心情好了起来,他觉得只要加以运用就可以了,洗澡的文茧听到客厅有一阵咚咚的响动,像是铁器碰撞声,他奇怪,刚好洗完,打开门走出来,啪的一声屋子陷入黑暗,居然停电了,真是奇怪,文茧摸索着把衣服穿好,头发还滴着水,他想拿来手机照照是哪根线接触出了问题,谁成想手机竟在这时没电了,对了,不是还有那灯笼吗,哎,上古法器此时竟成了照明工具,文茧连忙把灯笼点上,检查一番,不曾发现有什么异样,他正奇怪,转身要进卧室打算睡觉,谁知一张酱紫的鬼脸就在自己身后,文茧这一回身差点把自己的初吻献给了这只女鬼,他呸了一声,暗骂晦气,幽幽绿光之中,女鬼的眼珠转动了,斜眼看着文茧,文茧正愁如何是好,女鬼的手嗖的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力大无穷,文茧快要呼吸不了了,双手扑腾间摸到了个冰凉的东西,举起就朝女鬼头上砸去,只听只剩悲惨的呼啸,女鬼被砍成两半,随即像阴风刮过似的消失了,文茧揉了揉揉脖子,骂了句娘,女鬼一消失,灯亮了起来,呵,原来鬼还能操控电路呢,文茧笑笑,看见地上那把古剑,正是它,刚刚砍死女鬼救了自己一命,虽然这一晚连连受惊,但是知道了这两样法器的妙处,文茧尝到了甜头,他心情甚好,躺到了床上,也没开灯,月色如水,文茧每当看到月亮就会想起过往的种种,可今天他的脑袋里不知为何出现了江世筠的脸,对了,这轮月亮和梦中的月亮一样明亮,梦里的江世筠就在这样的月光下从水里冒出头露出两只眼睛,不知怎的,就是忘不掉那双眼睛。
江府少爷的卧房里,燃了不知什么香,贴身伺候的家明见自家少爷醒了,连忙把茶倒上,江世筠挥了挥手说“不想喝”“少爷怎么醒了?”家明问道。半天,江世筠才幽幽的说“梦里正在月下游泳呢,有个大马猴在岸上叫我,走近一看的确是只马猴。”“哦,原来是梦见马猴了,真是奇怪,那东西倒不常见”家明说道,江世筠便躺了下来,说了句“睡了”便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