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看着白波俊秀的面庞,像是有无穷的魔力的一般,禁不住使自己更加谦卑。自己额头上的印记也淡了去,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白波看着方雷道:“你这修行的境界,瞎了你修行的天赋。你在招个小二,你做主事的,生意还照常做,你随我一块住丙字一号院。”
方雷当小二也有十余年,察言观色的功夫也算的一流,但是他完全看不透白波的心思,所以他谨守他自己本分,听着,看着,点头应着。
“今天累了,关门一个月。你去门口挂个牌子,写上:我是花楼的哥,住我店就好比玩花楼的姑娘,还让你睡,理当价格翻倍。”白波说完便向里走了去。方雷满脸的想不到,但还是依言向外走去。“另外,小二找个入灵境的。比外面的店里的伙计要高一倍的晶石报酬。”长生居内传来白波悠悠的声音。
花楼开了,长生居关了,莲花城中却白了。
位于城中央的城主府中,人人都披上雪白的素布。这是天陆上的一种习俗,纪念魂归幽冥的魂魄。这种习俗,对于修行者来说早已简化到喝酒追思,弹琴忆人,焚香拜天而已,很少有这样的大礼。
昨夜白永一曲,满城尽知。所有人都认为白永谈的情真意切,所有冷家大方的送出一座花楼。
这样的大礼,代表的含义只有一个:这是修行者最对天道最高的敬畏,对死去的人最深痛的哀思。
林墨此时穿着素布长袍,神色忧伤中夹杂着忐忑,因为那柄细剑来的太快,快到他根本不知道那剑从哪里来;射出的那朵莲花又太过危险,危险可以触发冷家的盛怒。林墨不想承受冷家的盛怒,因为冷家的盛怒是会死人的,而林墨想活着。所以林墨在昨天那已经凋敝的雪莲出,手里捧着三柱灵芝香,跪了下来。
同样和城主府一样披上了素布的还有城中南部的千水阁。千水阁后满湖的残荷,和湖心焦黑的木桩以及被一柄剑切开的围墙。千水阁远比城主府宽大,所以这两处都披上素布,满城的修行者也不问缘由尽皆自动披上素布。
花楼没有披,长生居外也没有披,天殿也没有披。因为城里人都知道,冷家人的圣人还在,花楼不用披。天殿因为是天殿,所以天殿不用披;本来千水阁也不用披,但是昨夜千水阁死了两个人,所以千水阁也披上了素布。千水阁的素布代表着,愤怒和仇恨。
这一日,莲花城中皆似雪,修者行走欲断魂。城南到城北,就是骑着左英的月豹也得奔走好一会。千水阁前,金千水的眼里的怒火还在燃烧,布满血丝的眼睛,冷的吓人,他看着城北的那做天殿,一言不语,身后的修者们也像天陆上的雪狼一样,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杀气。
金千水略有些臃肿的身子动了,快的惊人,城南到城北的路上,一片寂静。速度远比左英月豹奔跑起来的速度快的多。
金千水手里出现一杆枪,枪身通体红色,散发着惊人的波动。站在了天殿的殿前,精瘦的顾笙在感受到这一股波动时,变出现在殿前。
金千水看到顾笙没有说话,本来有些肥胖的肚子,突然收缩,身子腾空举枪,朝着面前的天殿砸去,长枪陡然化成一颗举树一般,燃烧着火光,向着面前的天殿砸去。这一串的动作像是出乎顾笙的意料一样。
顾笙的手里出现一面盾牌,陡然间变大,向金千水的枪迎去。
盾枪相交,“咚”一声巨响,盾枪相交。那一方巨盾从空中落下变小落到顾笙手里,而金千水的枪只是稍稍一顿便气势不减的,向顾笙身后的天殿砸了下去。顾笙向后错了一步,又听到“轰”一声巨响。
天殿的顶部已被金千水的举枪砸断。顾笙听到这一声巨响,八字胡狂颤了几下,手里出现一把青色的长刀,泛着寒光便向金千水杀去。
刀未至,刀气便把落下的巨石块切的粉碎。一枪下去,看着天殿塌陷的金千水在空中“嘿嘿”怪笑着,看着一脸铁青的顾笙,眼里的怒火仿佛又升腾了几分。手里的长枪对着顾笙又砸了下去。
顾笙看着从天而来的长枪,手里的青刀向上对着长枪劈了过去。
又是一声巨响,顾笙咚一声站在已经半塌的天殿前,整个莲花城像震动一般,震得已经半塌的天殿又“簌簌”掉着石块。
金千水也从空中落下,站了顾笙对面,消失的肚子又涨了起来。看着顾笙铁青的脸,快意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刚才的一枪还赠你一剑之礼。”金千水说着话,后面给着的人也来,顾笙后面也出现一群人,仇恨着看着对面的金千水。
昨夜,千水阁的一剑,同样惊动了整个莲花城。对于某些人来说,那一剑要比白永弹的曲子更加重要。而那一剑惊动的是莲花城的最高层,没有人愿意在千水阁和天殿的漩涡中去义务的找出那一剑。因而所有人都沉默了,但是昨夜那老者说是天殿的剑,那么金千水也认为是天殿的剑。
莲花城的人都知道顾笙,顾笙很骄傲。要说千水阁是莲花城最富的势力,那天殿就是最骄傲的势力,而天殿里面最骄傲的人叫顾笙。
骄傲的人一般不会去辩解什么,所以顾笙认了那一剑,看着面前的金千水,铁青的脸上,开出了一朵青花,轻蔑道:“金珂和他二娘昨天晚上想必玩的愉快。”
这句话,顿时浇灭了金千水的快意。因为金珂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二小妾是他最爱的女人。俩个最爱的人,紧紧依偎的死在了一张床上,即便金千水是强大的修行者,这件事也燃起了他修行以来最大的怒火,所以金千水的肚子又消失了,手里的枪和身后的人,都动了。
金千水的身上附着一层火光,对着顾笙再次出枪。顾笙拿着青刀,刀像顾笙的人一般骄傲,一道青光和长枪相交,两人战斗到空中。
长刀很长,但是刀身却没有白飞的刀长,顾笙的刀很剑,所以顾笙刺了出去。金千水的枪尖和顾笙的刀尖在电光火石之间撞击到一起。
当!
两人都同时向对方拍出了一掌,又同时向后退去。顾笙双手执刀,刀身上出现了一只青鸟,竟是天陆的神兽西凤,凤居西天,西凤也是一种很骄傲的神兽,骄傲的神兽,配上骄傲的刀,而执刀的人更骄傲。
看到顾笙刀上的青鸟,金千水的枪上也显出一头老虎,也是天陆上的神兽,星虎。两人不语,再次激烈相战。
长刀若龙,长枪如虎,两人如海一般的精气,在莲花城中就像两团太阳一样。
又是一声巨响,金千水和顾笙再次迎面而立,俩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各有破损,露出里面健如虬龙般的肌肉。
俩人互相喘着气,都互相紧盯着对方,这时从城南飞来一道亮光,来到金千水的身后,确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看着金千水的背影高声道:“阁主,城外的十八处外阁,尽皆被天殿捣毁,长老速叫你回去。”
“啊”一声大叫,金千水看着对面的顾笙,手里的长枪像是疯了一般像顾笙杀去。顾笙身后的虚空像是出现一片天地一般,吹来几道风,金千水的身后的虚空也出现一片天地,里面染着无穷的神火。溅出的火焰像流星一样,和那几道风交缠在了一起,发出浩大的声音。刀枪相交,金千水和顾笙两人的周围的虚空像是塌陷了一般。
而此时顾笙的长刀像是长了一点,金千水见状脸上突然出现慌乱的表情。顾笙的刀尖,变成了红色,而金千水大声咆哮道:“撤。”
金千水看着顾笙刀尖出的,冷声道:“人墟境。”
顾笙的八字胡一抖:“对。”
“原来你在拖延时间,就是为了城外的十八外阁吗?”金千水寒声问道。
顾笙看着金千水嘲讽道:“错了,其实我为了玩你。”金千水听到后,眼里的怒火再次升起,手上青筋暴起。看着顾笙,恨不得生生吃了顾笙一般。不过生生克制住自己,由城北撤回到城南。而顾笙却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也不出手。
千水阁前,昨天晚上的四个老者看着跟着金千水而来的顾笙,都像随时出手一样。其中一个老妪看着顾笙道:“顾先生,人已送来你请回吧。”
顾笙手里提着刀:“我不是来请人的,而是来拆楼的。”
“放肆”“顾笙你找死!”“你敢!”老妪旁边的三个人,看着顾笙大声道。
顾笙没有说话,手里的刀动了,要比之前金千水的枪更大。顾笙举刀的同时,嘴里也喷出三口血,尽数吐到自己刀,青刀瞬间变成了刺目的黑色。
“你疯了!”几个看到顾笙这般齐声怪叫道,四个人也都齐齐出手,磅礴的精气化成一只巨手想去要挡住落下的巨刀。
顾笙冷笑几声,再次吐出一口,被挡住的巨刀,将四人的所构成的巨手,生生切开,然后将四人身后的“千水阁”三字切得稀烂,将身后的主楼切成了两半。
黑刀刮起的风将四人的和金千水的素衣,也吹的鼓动不已。顾笙的身子则像被打烂的皮球一样,向后飞去,金千水见状,拾枪便上,刚迈出一步身子生生停住。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黑袍老者把顾笙接住,然后走回了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