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笑笑的声音充满苦涩,不高不低,不过众人听的都很清楚。更关键的是,这样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太多的屈辱感。
“笑笑百折扇,笑者阴冥走。”这是百帝榜上很有名的一句话。
杜笑笑!易翎羽看向杜笑笑的神态,心里不由多了一层警戒,这样的人自尊心太强,强到看到过他受屈辱的人,他都有一一杀掉。
杜笑笑突然笑着转过头,看向每个脸上,看的很仔细,然后杜笑笑就笑着走了,没有进一舟楼,只是摇着只剩骨架的扇子,朝着白波相反的方向去了。
“翎羽,小心杜笑笑。”老叟显然知道杜笑笑的为人,对着易翎羽提醒道。
易翎羽点点头,一只推开老叟,走到那柄剑前,一只握住,然后心神一动,那剑倏忽便凭空消失不见,不过易翎羽的嘴角也淡淡的流出了几丝鲜血。易翎羽身形摇晃之际,老叟又重新扶住易翎羽,:“三叔,我们进去。”
一场生死之约,就以谁也想象不到的结局落下帷幕,那断臂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头上插上了一根扇骨,直至尾部,染红了脑袋后面一片泥土,在清冷的月辉下,呈现出一种漆黑之色,众人看到这样场面,不由感到一股冷意从背后袭来。
“原想着救你一命,却还是让杜笑笑把你杀了。”易翎羽看着那人尸体,眼神浮动,心底暗暗叹息道,然后便转头走进了一舟楼。
高处的屋檐上,白永看到白波走时,也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飘然而去。被这股精气波动的吸引人来的人,看到这样的一个结局,也都默然不语向着夜色里引去。
“你回来了。”还是那种打扮的白波看着从远处掠来的白永道。
白永站立在檐角,本来就不宽敞的檐角上显得有些拥挤。白永瞧着白波道:“能不能不要用你这样的一张脸说话,我感觉有点看到小叔一样。”
在白永有些伤感的目光,白波摆摆手,脸上的面膜在急速变化,变化成白波本来的面貌,白波有些无奈,有似感叹道:“我们还是少年呀!”
“是呀,阿飞还未成年,我们也正当少年。可是我们有什么理由不过的那么苍老。”白永脑海想着那座段壁残垣的雄伟庄园,很平静的叙述道。“这不是我们理想,却也是我们不得不完成一部分,有些人,有些帐,是不能欠的。”
“忘不了呀,时时刻刻忘不了。”白波的话锋一转,看着白永笑眯眯的道,“刚说我们是少年,怎么尽谈这样沉重话。先想想界墟一开我们该怎么应付吧。是见机行事,还是随机应变。要不直接蛮干。”
白永听完,有些沉重的心思也收了起来,知道眼前这个人所担的担子要比沉重多,不过还是回应道:“只要你不单干,怎么办都好。”
白波点点头,有些自得道:“今天晚上,我的神威展现的如何。”
白永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衣袖一挥,顿时露出一片澄明,白永走过去,双腿微屈,就此坐下,然后说道:“你平时这么懒,这么这次舍得和那群人玩闹。”
“我是在问你我的英姿如何,兄长问,弟能辞?”白波躺在屋顶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重复了刚才话,只是最后的六个字,刚说出口,自己便笑了。
“高山仰止呀,高山仰止呀,飘渺若龙,惊鸿似仙。以见未来第一剑之姿!”白永学着白波之前的沙哑声音,对着白波赞道。
“嘿嘿。”听到白永这样赞叹,白波自己干笑一笑,然后感觉不够爽快,便换成了哈哈大笑,白永顺势手中涌出一道无形的圆罩,将着有些不正常的笑声遮了下去。
这才避免了花楼下面那精锐的府卫没有发觉楼顶上的异常。白波平息了笑声,依旧舒服的道:“今天花楼里的那把剑,叫朴松剑。很出名吗?”
白永闻言顿时沉吟了一下,偏偏脑袋,然后答道:“不知道,没有听说过。”
白波晃了一下腿,听到白永这样的答复,沉默了一下,然后顿了一下:“那样的剑法应该不会籍籍无名呀。”
“嗯,我会记住那剑法的。”白永的眼里突然涌现出朵朵雪花,又像是布上了无数的刀光剑影,又旋即恢复了正常。
“记住也并一定要会,在天陆上天道无数,到最后都殊归同途,总有一种又一种惊艳的剑法,而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就是要把自己道做好,目光只有不断向前看,一味的惊艳别人的技艺,反而会令我们变的倒退。”白波斜着眼看着白永少有一本正经的态度说道。
这家伙,不光懒,而且多嘴,不过,白波说的何尝不是至理呀!很遗憾的是,白永就是觉得被白波教诲很不爽。
“这些我都懂。”白永对着白波翻着白眼道。
“很累了,我要回去了。”白波直接无视白永的白眼,双手一拍,白永所构成了圆罩很自然破灭。双腿在虚空一蹬,便已经消失了在了茫茫夜色中。
白永看着那速度比自己还要快的身影走后,便从窗檐内转进了阁楼。
长生居门外,白波身上披着一件黝黑的披风,也因为这件披风的缘故。狱卫竟然没有看到白波的身影。
白波走进长生居,来到自己院子,然后把披风收到自己储物戒内,走到那方莲花池内,看着这一朵在莲花城为数不多还盛开的莲花,便把鞋子脱下,把脚伸进了池子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幽月偏西,莲花城内这一夜,也宣告这即将过去。
“独孤二三。”易翎羽脸上苍白之色,在月光之下显得越发可怖,“好奇怪的名字,百帝榜从未有其人呀!”
易翎羽轻咳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放进口中,脸上又布上几道血丝,两只手突然并成白波一样的剑指,朝着虚空点去:“这是什么指法?”
易翎羽在院中不停的回想着和白波交手的一瞬,手里不停的模仿,声音时不时有些癫痫道:“不对,不对,应该是这样的。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老叟在旁边看到易翎羽这个样子,摇摇头,便走开了。
易翎羽自回一舟楼以来,在屋内恢复了一下体力,便急不可耐的从床上走了出来,然后便一直凭着回忆模仿白波的剑指。
天边终于显出一丝鱼白,易翎羽的双眼发红,然后陡然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原来他用的是剑法,是剑法,而不是什么指法。”
“好高明的剑法,好深奥的剑法。”易翎羽手里凭空出现那把朴松剑,体内刚恢复的精力,尽数涌到剑上。那老叟看到易翎羽这样的变故,只能在一旁怒火中烧的看着,然后下一刻,有惊怒变成了惊讶,怒火中烧陡然变成了喜不可遏:“这是什么剑法,翎羽竟然创造出这样的一招剑法,真是剑道天才。”
因为易翎羽这一剑,竟然借用了道的力量。帝境借用道的力量,老叟并不是没有见过,而是易翎羽并不是有特殊帝域,并没有上古传承,亦同样没有绝世宝体。因此老叟觉得不可思议。
易翎羽在用完这一剑时,便双眼一番,脸带喜色的昏死过去。老叟身影一晃便把易翎羽抱住,然后往易翎羽口中塞进一颗丹药。单手握住易翎羽的肩膀,精力朝着易翎羽体内游走一圈,忧心忡忡的神色才从脸上消去。
“打伤翎羽的那个中年人到底是什么人?”老叟心底不由的发出一阵疑惑,那一脚仅仅是将易翎羽体内的精力完全打散,然后又伤了其几根骨头,并没有断了易翎羽的修行根基。老叟不由的暗暗道:“或许是百度榜的前十中的某一个人?”
白波当然不知道,易翎羽因为昨天的“生死之约”便悟出了白波那一式剑指的其中皮毛真谛,即使知道最多也不过夸赞一句,“天赋可以。”只能是可以,连佳也算不上!
白飞不过入灵境,便可以引动大道之力,去向顾笙出刀。当白飞成为帝境的时候,白飞甚至可以一刀将易翎羽杀死。是的,是杀死,而不是败掉。这样命题可能不成立,但是对于白波来说,这样的命题永远成立。
一入帝境,十年进。
这句话的含义是说,进入帝境之后,十年才能进阶一小境界。
十年中白飞完全可以超越苍南任何的帝境。为什么?因为他是白飞。白波的三弟,白永的小弟,梅风雪的小师叔。这样的理由并不具有任何的说服力,但是这样的理由确实可以成立。
鱼白时分,易翎羽晕倒。白飞却把白永从花楼叫到了长生居。
刚进到丙字一号院,便看到白波四仰八叉的躺在池子上的青草上,一只脚丫还泡在水里。
“二哥,怎么办?”白飞见状问道。
“我们都是少年人,你也最小,恶作剧也没有关系。”白永带着一丝蛊惑的说道。
白飞闻言,走到白波的身边,然后抬腿,出脚!
咕咚!
白飞一脚将白波踢进了那方很小的莲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