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城感受到腿部传来的肌肉抖动,但是整个人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只知道此刻他应该是躺在床上,可能是在医院。
但是他完全使不出任何力气挣脱现在这种状态,无奈之下他只有慢慢调节,先尝试睁开双眼。
模糊中他看见冯琳在用手擦拭双眼,似乎是哭了。她在为谁伤心?是涂城吗?
看到涂城睁开双眼,冯琳破涕为笑,突然呐喊了起来,“医生,医生,快来,快来,我队长醒了……”
一旁的古源也像触电般地站了起来,走到病床前,露出了苦涩的笑脸,“你个好小子,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一顿调养过后,涂城终于勉强能够坐起身来了,但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问自己的病情,而是问古源别墅里到底发现了什么。
古源看这情形哪还敢乱说话,连忙找个借口开溜,临走时还不忘嘱咐刘琳,“什么都别告诉他,让他好好休息,瞧他那样,案子没破身体就已经垮了。”
冯琳会意地点点头。
涂城觉得有点意外,不就是被迷晕了一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昏迷多久了?”涂城问。
“三天了。”
“什么?三天了?难怪,难怪我四肢无力,连腰都挺不起来。”涂城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受伤不轻。
“老大,你安心休息几天吧,案子先放一放。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冯琳边削苹果边说道。
“我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但是案子永远不会等人的,我在这里安逸了,很可能就会导致另外一个人出事,你说我能休息的安心吗?”
“可是……”
“好了好了,别可是了,先把你这三天调查的结果告诉我。”
“我找到了萧梅轩的父亲萧离,不过他已经死了,死的很离奇很恐怖……”
“明白,脑袋炸开了吧?猜都能猜到,我刚才怎么说来着?你觉得我能好好休息吗?赶紧的,赶紧的,去办出院手续。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涂城强行走下床,准备收拾东西。
冯琳无奈,帮他收拾好一切之后匆匆离开了医院,直接赶往警局化验室。
法医在经过了两天的化验检测之后,对萧离的死亡给出了推测性的结论。为什么说是推测性的结论是因为就目前而言,他们还不能确定存在萧离脑袋中的未知虫类是否是导致其自爆的原因。
涂城很惊讶,立马拿出现场拍摄的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死者萧离,69岁,生前事迹不详,不过据周围的人说,萧离这些年一直靠他女儿给他的零花钱生活,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到晚上就出去喝酒,经常被饭馆老板送回家。这么大的年纪了,生活还不自律,这不,女儿一死,打击太大,自己也没过多久出事了。
死前萧离还在外面喝酒,突然整个人就倒在了饭桌上,接着就有人听见“扑哧”一声,像是车胎被扎破一样的声音,脑浆就不停地涌出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跑了。
照片里的萧离面容惨白,五官扭曲,但是看得出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这让心细的涂城疑惑不解。是当时死亡来得太突然导致的吗?或许萧离当时正喝到尽兴了?带着这个疑问涂城问法医。
法医很肯定的否定了涂城了推测,因为就法医多年来的经验和专业知识来说,萧离死之前大脑内部早已经被未知虫类破坏殆尽,人已经开始高烧失态,意识混乱,可以说是精神上已经完全不收控制。当然,潜意识里的一些举动还是会有,比如,去经常喝酒的饭馆里找人喝酒。
法医从资料库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涂城,“这是国外一些类似食脑虫的资料,里面记载了许多国家出现过的案例。其中,我觉得美国福氏纳格里阿米巴原虫与本案的未知虫类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但是这类原虫我国就目前而言并未出现过案例,所以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一切要等美国那边的详细资料寄过来之后我再写一份详细的报告给你。”
之前他推测萧梅轩可能没死,和乌复雪两人合谋演了一出戏,但是,这个观点现在又被排除了。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乌复雪的复仇目标好像直指萧家。反倒是石婪,杜小康看似与本案无关。当然,五指峰的别墅之谜也需尽快解开。该死的古源,居然什么都没说就跑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了,那就是别墅下的古墓是乌复雪利用涂城的办案节奏一步一步引诱涂城去找到的,所以,古墓中必定还有一些秘密和提示等待着涂城去发掘。可是,这次,涂城恰恰相反,放任古墓里的提示不管,先从萧离案下手找突破口,因为他不能一直被乌复雪牵着鼻子走,更何况别墅下的古墓已经完全被控制住,秘密和提示不会自己跑掉。所以,先让古源和钱教授盯着那头。
涂诚有些坐不住,可是毕竟躺了三天,完全靠葡萄糖维持,体力有些跟不上,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疲惫,命冯琳带着他赶往萧离的事发地点。
二人一路开车来到一个地处偏僻的郊区,这里以前有一家规模较大的齿轮厂,员工数千人,厂房,宿舍虽建造的毫无章法但也算整齐,萧离的家就住在其中一栋五层楼的宿舍中。
这里曾经也繁华一时,后来齿轮厂搬迁之后,许多员工便离开了这里,去了新厂区,也有部分搬到市内去了。这里一下子便冷清了起来,从马路拐进这里时,一条两车道宽的道路坑坑洼洼泥泞不堪,两侧的店面几乎全部房门紧闭,乍眼一看,就像一座死城。
这条道路是个斜坡,长约500米左右,驶过之后便来到一座菜市场,里面也是寥寥几人,聚集在一起打扑克,恐怕这座菜市场是这里最繁华的地方了。
再过去就到了宿舍区,萧离的家就在其中不显眼的5栋1单元,楼下还开着一间排挡,此刻也是闭门谢客。
冯琳刚想找那排挡老板却被涂诚拉住,涂诚抬头用手指着头顶上方问道“萧离家就在这个单元吗?”
“是的,怎么了?”
“他住几楼?”
“4楼。”
“他一个人住?”
“是啊。”
涂诚二话不说,闪电一般冲进楼道,然后向上奔。冯琳紧随其后。
来到4楼,发现其中一间房房门虚掩,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房间其实并不大,一进门便是客厅,左侧是书房,右侧是卧室,卧室再过去就是阳台了。
一进客厅便听到书房内传来的声响,涂诚一个箭步来到书房前推开门便看见一个约莫50来岁的老人,眼睛深邃,皱纹紧锁,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四周都已经被他翻了个遍。
涂诚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跟萧离什么关系?”
老人这才意识到身后有人,吓了一大跳,差点摔倒,“我……我……”
这时冯琳赶到,看见老人也是大吃一惊,“你不是楼下排挡的老板吗?”
老人尴尬地点点头,不知所措。
涂诚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排挡老板,说道:“你怎么会有萧离家的钥匙?你在找什么?”
老人不敢隐瞒,连忙解释。原来萧离和楼下排挡老板两人因为是邻居关系,再加上萧离喜欢去他的排挡喝酒,于是一来二往两人便成了朋友。萧离经常喝醉,于是他经常把萧离扶回家,所以后来萧离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他。
“那你现在在找什么?”涂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问到。
老人似乎很紧张,当被问起时总是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
涂诚心想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拉住他的手一把拽住,“走吧,跟我回一趟局里慢慢解释吧。”
老人吓得差点跪了下来,连忙说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拿回我的东西而已,别无其他目的啊,真的,没骗你们。”
“哼,什么东西?”
“这……”
涂诚不知是不是刚才跑楼梯太快,此刻感觉全身被掏空一样,他示意冯琳继续盘问,自己来到卧室的一张靠椅上坐了下来。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他一踏进卧室,整个人便感觉到一阵眩晕,仿佛头都要炸开了。他连退两步回到客厅,更奇怪了,一回到客厅那种感觉立马就消失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间卧室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