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市市公安局重案组办公室,重案组组长涂城安逸地坐在自己最喜爱的转椅之上,手里端着手下刚泡的浓咖啡,好不惬意。但是认识涂城的同事都知道,这段时间里可把这位组长憋出病来了。
他是一个探案狂,推理狂,虽然他并不渴望有什么罪恶发生,但是内心却无比期待。这也许是一种病态,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
过往他办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案,抓捕不少高智商罪犯,可是从没有一个能让他感兴趣的。他渴望着出现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罪犯,斗智斗勇,最后抓捕他之后的快感。
这种病态他称之为“狂妄模拟罪恶病”,最近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就在他沉寂在无尽苦恼和遐想中时,一则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办公室的宁静。
冯琳拿起电话接听,转手按下一旁传真机的接受按钮,很快,一张暗涌市都市报的一篇报道便从传真机里慢慢吐出,醒目的标题印入眼帘。
首富之妻山中别墅意外被闪电击中身亡!
冯琳拿着报纸递交给涂城,涂城看完之后随手一丢,打个哈欠,“这新闻我上个月就看过了,有什么稀奇的,有钱人喜欢作死,报应。”
可是谁知冯琳又拿起报纸认真地说:“刚有人打匿名电话来说,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谋杀?”
“嗯。”
“哈哈,有意思,凶手是雷公,马上出通缉令,抓捕雷公。”涂城听完乐了。
“老大,或许真的是谋杀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调查一下。不然你的病怎么治?”冯琳调侃道。
涂城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或许真的有高智商罪犯出现了?
冯琳看到涂城起了兴趣,连忙问:“什么时候出发?”
涂城不慌不忙地喝了口咖啡,然后优雅地从转椅上站了起来,“马上把石婪的司机找来,我有话要询问。”
冯琳不解,忙问到,“找他司机干什么?”
涂城敲了敲冯琳脑门,“这还要问吗?直接问他司机为什么要打匿名电话,顺便把详细情况问清楚啊。”
“你怎么就知道匿名电话是石婪司机打来的?”
“推理咯,你没看到报纸上写着当天石婪一家三口和司机四人在五指峰上的别墅度假吗?”
“你就这么肯定一定是司机而不是石婪家人?”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如果你发现你的家人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谋杀,你会打匿名电话吗?只有这个局外人才会怕得罪某些人打匿名电话。懂了吗?”
冯琳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好的,立刻去办。”
临行涂城嘱咐了一句:“千万别惊动了石婪。”
安静的审讯室内,冯琳带着石婪的司机杜小康走了进来。杜小康今年26岁,由于他的父亲曾经在石婪困难的时候接济过石婪,所以轻松谋得了为石婪当司机的这一职务。平时并没有太多事给他做,工资又高,所以他可以算的上是人如其名,小康生活。
杜小康生的很俊,皮肤又白,无论发型还是着装都很潮,虽谈不上富有,但是好歹高富帅三个字占了两个。
审讯室里除了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四周全是清一色的隔音墙板,此刻涂城正把腿架在木桌上,冯琳二人进来之后他似乎也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他示意杜小康坐到他对面的位置上,然后从容地说:“其实找你来没什么事,别紧张,就是随便问问。”
杜小康似乎很紧张,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进审讯室。
涂城看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要打匿名电话?”
杜小康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抬头看着涂城,被涂城锐利的眼神吓的开不了口,他本想一口否认,可是,没有可是,他迟疑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一切。
这时冯琳端来一杯茶放在杜小康面前,告诉他别紧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杜小康全身冰冷,手脚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许久才冒出一句话来,“全是石老板一手策划的,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他还想把我给杀了,让这一切看起来更像意外。”
涂城一听来了兴趣,瞬间感觉全身都充满了斗志,于是急忙追问:“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阴谋?”
杜小康喝了一口茶,把那天的详情慢慢叙述出来……
那天天气本来很好,风和日丽,于是杜小康接到石婪的电话叫他开车载着一家人去五指峰新买的别墅里玩几天。开始杜小康很奇怪,因为石婪的日程表里明明记载着当天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根本走不开的。但是老板既然下了命令,杜小康不得不着手去办。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到了别墅后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而且似乎很快就要有一场暴风雨来临了。
吃过晚饭后杜小康刚准备找个房间休息一下,便听到石婪和他的妻子大吵一架,紧接着石婪的妻子摔门而出,一个人离开了别墅。
杜小康一时不知所措,但是石婪却告诉他,让他载着老板娘先行回去。
接到命令后的杜小康随即也离开了别墅,此刻外面雨已经越下越大,视线根本看不清五米开外的任何事物。
凭着记忆,杜小康奔到汽车里准备拿出雨伞去寻找老板娘的下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他本来不打算接这个电话,因为他担心这么大的雨老板娘会有危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般地接了,也正因为接了这个电话,他的命才得以保住。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一听就是经过处理后的声音,像是电影里机器人发出的声音那样,深亢而嘈杂,那人告诉杜小康,后备箱里有一件雨衣,如果想死的话,就别穿。
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杜小康瞬间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连忙拿出雨伞,取出后备箱里的雨衣穿在了身上,然后开始寻找老板娘,没过多久,他便看见不远处一颗大树下有个人影,十分单薄,他急急忙忙跑过去一看,果然是老板娘,于是他举着伞准备把老板娘送到车里,可是刚走没几步,老板娘就停了下来,她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然后,杜小康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强光,接下来的就是一片昏暗。等自己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天。
医生说他命真大,被雷电击中都没死,简直是奇迹,除了右手和小腿几处的烧伤和一些红庖外,全身上下都无大碍。可是老板娘就惨了,被雷电击中整个人都烧成焦炭,风雨中连个全尸都找不到,只找到了一节断碎的玉镯和一只烧焦的真皮皮鞋。
再度醒来后的杜小康越想越后怕,要不是那个电话拯救了自己,恐怕自己的下场和老板娘一样。但是为什么那个打电话的人会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呢?再想想石婪那天的种种奇怪行为,杜小康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结论,这一切都是石婪一手策划的。
首先,五指峰上的别墅就是近一个月石婪刚买下来的,为什么突然要买那里的别墅,一来山顶上毫无风景可言,二来地处偏僻毫无升值空间可言,其次,石婪和他妻子近来为离婚的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石婪还好几次大庭广众下骂他妻子是婊子,为什么那天偏偏邀请妻子前去?最后,那天本该开的会议为什么临时取消?那可是关系着一笔几千万的业务订单。
种种迹象都让杜小康怀疑起石婪,但是他又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个莫名电话后来就一直打不通,无奈之下他只有报警,希望警察能帮他解开所有的谜团。
涂城二人听完之后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吃惊,想不到这件事情的经过居然会是这样?
涂城一时也参不透其中奥妙,不过他还是问了两个问题,“第一,那件雨衣在哪?什么样子的?有什么特别之处?第二,你觉得那个打电话之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杜小康想了很久可是就是记不清那件雨衣的模样,或许那雨衣和普通雨衣差不多所以不会在意,不过确实有一点和普通雨衣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重量,那件雨衣出奇的重,感觉至少也有五六斤那么重。
“雨衣在哪?”
“估计还在医院里吧。”
“好,等下我陪你去医院取。那现在第二个问题呢,你觉得救你那人你认识吗?”
杜小康摇摇头,“我圈子很小,认识的人不多,加上当司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电话打来就要走了,所以结交不到什么朋友。”
“好吧,你慢慢自己再回忆回忆,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立刻通知我们。”
“等等,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和这次意外有没有关联。”就在起身离开的瞬间杜小康突然想到了什么。
“说!”涂城开始有些亢奋了。
“乌血巷四号,石老板曾经去过那里两次,每次都在那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不知道里面住了什么人,第二次去过之后没多久,石老板就买下了五指峰的那套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