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峰’三个字一落,整个院子都变得静悄悄了起来,所有的笑声几乎戛然而止。
刘一文听到所有人都止住了笑,笑声戛然而止,脸色不禁有些慌了。他看着十分扭曲的七个大字,艰难地将它们认了出来,一边读着,一边自顾自地鄙视道:“山登绝顶我为峰!什么玩意儿,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所有的人都皱了皱眉。
然后,刘一文把目光转移向了徐青文,问道:“徐公子,你说对吧!这种狗屁不通的玩意儿。哪里比得上徐公子的文采,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闭嘴!”徐青文咬着牙,脸色有些发青。
而就在这时,虚空中,忽然落下了一道道青色的光影,光影犹如莲花,又犹如山峰一般,坠落而下,猛然朝着白名所写的字体中涌了过去。而与之相对的,那一边的小院之中的上空,也同时出现了一道道蔚蓝色的海水,又像是你无尽的虚空一般,根本就望不到边际。
看到这幅景象,所有的人,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还有的人,脸上显露出了极度惊骇的骇然之色。
与此同时,白名的颅中突然就想起了一声轰然爆开的声音,一串串青蓝两色,夹杂着一丝虚白的气息,从白名的眉间狂涌而入,虚空一阵虚光闪烁,顿时,十四个青蓝两色相间的大字,出现在了白名的脑海里。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一股孤傲,自信,不言而自显。
海到无边,谁敢作岸?天!
山登绝顶,谁敢为峰?我!
白名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脑子里突然就多出来一道十分清凉的感觉。不过片许,他又恢复了清明,再次恢复了视觉。与此同时,他清楚地看到,此时自己身前的那张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厚重的青色,而上面歪歪斜斜的七个大字,此时更是闪动起了丝丝的光芒。
现场,落针可闻!就连刘一文,也终于停止了胡闹。
他其他的可以不知道,但是,眼前的这一幕,他知道。
文字成景,天落文心。
‘绝对’!
文章有五品,凡书,普通如凡,文含浩然之气。
宝书,字露宝光。
灵书,字字珠玑,幽若精灵。
法书,字字如法,言出法随。
绝书,文字成景,天落文心!
那是‘绝书’现世之时,才可能有的异景。
这是对联,所以,称之为‘绝对’。
天下万书,可成万法,一法一门,但绝品难求。之所以称之为绝,就代表了绝佳,绝对,也可以是唯一的意思。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海到无边天作岸,这副上联,唯一的下联,就是孤峰绝顶我为峰七个字,也只能是这七个字。
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下联能够与之媲美。
“怎?怎么可能?”刘一文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与白名的赌约,有的,就只是震惊,然后,则是惊恐。
这个世界,将文章分为了六品,但是,最后一品的圣书,却从未出现过!就算,在世有七大圣人,但没有写出过‘圣书’。所以,他们留下的最高成就,全部都是绝书。
而绝书,无数年来,在这个浩瀚的世界,一共也只有九十七本而已。并且,从来没有‘绝对’!
天下七圣,一圣七绝。也就是说,七大圣人一共写出了四十九本‘绝书’,而整个天下无数的人,无数年来,才写出了四十八本‘绝书’,比七大圣人写的还少一本。
但是,若是再加上这一‘绝对’!就刚好拉平!
只是,在所有的绝之中,也只有这一副‘绝对’!因为,自古到今,还未有一副对联,能够达到绝品的存在。一副对联,也不过那么寥寥数字,哪那么容易成就绝品?
这代表了什么?没有人能够回答得出来。
所有的人,除了白名之外,都惊愕到了极致,包括徐青文,包括刘一文,也包括许公子,包括高公子……
慢慢的,众人恢复了过来。但与此同时,那刘一文和华服公子,以及另外一个乘机讥讽白名的人,此时都懵了过去。他们的脸色,显露出惊恐的苍白。
自己都干了什么?自己竟然将一名能够写出‘绝对’来的人,当成下人,而且还骂的如此粗鄙。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不用白名说话,自然有无数想要人会想尽办法除掉他二人。
青云国最重文才。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以,读书之人,不可以侮辱。
不为别的,就为了‘绝’这个字!
能够称得上绝的,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九十八副,也仅仅只有九十八副。
而那徐青文,此时心里虽然没有害怕,却是不停地在因为慌张而颤抖,心里自骂了起来:“徐青文,我说你******嘴为什么要这么贱了?你好端端的,去惹一个能够写得出来‘绝对’的人干什么?这下好了吧,风头全都是别人的了,别说夏小姐了,就连瞎小姐就不会看你一眼了。”
现场依旧没有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
而就在这时,一名红衣女子从内院之中快步走出,敛着裙裾,一张俏脸之上,那双眸子如同是雕刻上去的,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好像就是龙珠一般被人点在了眼眶之内。白皙的鼻头,红润的嘴唇,嵌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瑕疵。
但是此时,她的神色却微微有些急。那张有些稚嫩的脸庞上,那精灵一般的眼神中,却带出了一方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
她走到人群中,一眼寻到了白名,然后递给了他一张此时泛着蓝光的宣纸,说:“这位公子文采出众,一念成绝。小女子自愧不如,这联‘绝对’,由于是用的普通的宣纸,所以,此时也只能成就极品‘宝器’,小女子不敢据为己有,这是上联的原稿,小女子特地赶来还与公子。”
说完,红衣女子盈盈一礼,下身半蹲。轻柔如水一般地话,如同涓涓清泉,直浸入脾。
现场的宁静,被夏萱打破,但所有人,都没有觉得她有丝毫的不妥,仿佛,正该如此一般。而所有人,也被她的声音从各种情绪中拉了出来。
然后,所有的人,包括那位老者也对着白名作礼:“这位公子高才,小生佩服,佩服!”
“公子圣言藏腑,出口成绝,将来必为一方名儒,小生在此恭贺。”
“恭喜公子一念成绝!”
……
不管各人是出自何等的心理,但是,这些话,却都是十分真诚的。他们拜服的,可能不是白名的人,但却拜服他今日成就的‘绝对’!
一绝既出,何人又敢不服?
恐怕,不过明日,这绝对,便会如同那九十七道‘绝书’一般,深深地刻印在那道碑石上。那又是何等的荣耀?
因为,那碑石的名字,是圣碑,天下,独此一块!
能在上面刻下自己名字的人,必将传流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