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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那女子忙唤他道:“不要这样,看吓着这位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男人忙道,又充满歉意地看着灵儿央求道:“姑娘刚刚的说起秦王爷怎么了?什么遭难之类的?”

那女子看一眼男人道:“咱们素日说起的兰姐姐其实是公主,她嫁给了秦王,眼下他们正在受苦受难。”又朝灵儿颔首,“这位姑娘刚刚的原话。”

“公主?王爷……”男人似惊似悲,喃喃着,“公主,公主……”眼睛里似乎泛着点点泪光。

灵儿瞧着他,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激动。

那女子冲灵儿道:“姑娘别见怪,他也是担心王爷公主,所以才会如此卤莽,还请姑娘见谅。”男人忙忙地道:“姑娘,你是谁?怎的如此清楚他们的事情?能否告诉我王爷公主到底怎么了?”

“你是谁?为什么这般关心他们?”灵儿道。“我,我,我当年是王爷身边使唤的人。”男人神色黯淡道,眼中似乎隐隐的有着忧伤,“王爷当年还不是王爷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使唤。可惜,我当时竟然不知道兰小姐竟是位公主,我,我……”

灵儿一时并不明白他说些什么,但看情形他是认识公主和王爷的,既然是王爷身边使唤的人,必是王爷的旧仆,而今还能如此念顾旧主,也还算有心。遂道:“我是自幼呆在公主身边伺候公主的灵儿,此番正是出门寻他们而来。”然后简单说了说情况。

两人都是一片悲戚之色,那男人眼中流出了泪水:“如果我在王爷身边,绝不会让他受这牢狱之苦的,我得过王爷的恩惠,贱内叫莲朵,这么说来多年前也曾蒙公主王爷救助过的。姑娘,说吧,怎么才能救他们?上刀上下火海我们在所不惜!”

那女子的确是数年前曾和若兮一同从黄将军府上逃出来的莲朵,她所嫁的丈夫,自称是慕风身边使唤的人,就是小刀,当年在颜儿的逼迫下,欺骗了慕风和若兮,后来辗转遇上了莲朵,便成了亲在乡下隐居了起来,但是心中的那份愧疚自始自终在心头萦绕,而今一听说慕风若兮遭了难,激愤不已,就想着能尽快救他们于危难之中。

“可是你们能做什么呢?那皇宫大内不是寻常人能随便进出的,况且天牢定有重兵把守,能怎么救呢?莫说是你们,就是王爷的朋友都没法救他出来,而今公主还在齐王府,如果等那齐王登基做了新皇上,一切就都晚了。”灵儿沮丧道。

莲朵看着小刀,急道:“快些想法子啊,你不是说自己当年是王爷身边最骁勇的随从吗?你手下弟兄又多,赶紧想想法子啊。”小刀还不及回答,怀中的孩子又哇哇大哭起来。

“不是说孩子病了吗?赶紧去看郎中要紧,安顿好再做打算罢。”灵儿叹气道。

急惶惶地,马车一时进了城,先寻了郎中替孩子诊治,原来孩子只是着凉,堵了食,再加上发烧,先前那些乡野游医自然没能诊出什么来,这城里的郎中诊断分明了,开了药,嘱咐按时服药便无大碍了,小刀莲朵两人方松了一口气。小刀急着要租车送她们娘俩回去,自己要随灵儿去探听消息,莲朵原是不肯,但是孩子一时哭闹不休又竟无稳妥处托付,只得千叮咛万嘱托地和灵儿告别,又嘱咐无论情形如何都一定要告知她一声,眼看着娘俩的马车远去了,急忙忙地问灵儿:“姑娘,此刻怎么计议好呢?”

灵儿心头生起些愠怒,一个大男人倒问起我该如何是好?摇头道:“我也没有什么成算,只是急着想打听下公主王爷的消息,照我看只能先去齐王府瞧瞧,齐王妃之前是我家公主的一个极要好的妹妹,只能想法子求见她想想主意了。”

“那好,那我就随姑娘一起吧。”小刀诚恳地道。

你去能顶什么用呢?灵儿打量他一番暗想。小刀似乎看出了灵儿疑问的眼神,讪讪道:“姑娘必是瞧我竟无什么本事。我虽然不常在这城中露面,但是结交弟兄却多,让他们打听打听消息想来不算什么难事。”

“结交弟兄?”灵儿看他两眼,“原来你竟玩拉黑帮啊。那好,那就托人去探听探听我家王爷此刻怎么样了?我去齐王府寻公主去。”

小刀想了想点头:“也好,那我送姑娘过去,咱们约好不管情况如何,都在杏花庄酒楼碰面,那里有一个姓赵的掌柜可以传话。”灵儿只好上了马车,由小刀赶着去了齐王府。

因灵儿想着齐王妃薛琥珀原和若兮公主交好,听她此前也口口声声说曾得公主相助,便盘算可否去求了她想想主意救公主出来。可是及至到了府外,才知道想法有多么幼稚,那齐王府岂是一般人能随便进出的?更何况齐王不久后将是登基的新君了,府邸四周更是守卫森严,灵儿只得悄声对小刀道:“看样子进不去呢,这可怎么好?”

小刀看了看周围情形,也压低声说:“你如果确定公主就在这里的话,我看还是晚间再来。”只得又赶着马车匆匆离去了。

杏花庄酒楼掌柜的不在,伙计一听说是刀哥立即迎进了上房,又送上了热酒热菜。“看不出来,你还是他们的座上宾呢。”灵儿揶揄道。

小刀微红了脸:“姑娘见笑了。这里极安全,我看姑娘暂且在这里住着,等我托人去打听些消息。”

虽然并未细问小刀当年在秦王身边的详细情形,但见他满脸的诚恳灵儿也不再疑心什么,安心在杏花庄歇息,只等他那些所谓的结交弟兄去打探消息。

这一等就是两天,第三天掌灯时分,小刀回来了,面色沉重。见了灵儿,只叹了口气,闷闷地喝了几大盅茶。“怎么样?都有些什么消息?”灵儿瞧他那沮丧的神色,忍了半天还是禁不住问道。“唉,我对不住王爷,也对不住公主,我没用。”小刀拍打着脑袋颓废地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呀,快点。”灵儿心底腾地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天啊,该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吧?

“王爷,王爷其实已经,已经……”小刀忍不出泪流满面。“难道王爷已经被人害死了?”灵儿颤抖着声音道。小刀半晌才低沉地道:“我那些弟兄们打听清楚了,王爷其实根本就没有进天牢,在五里坡那一战,王爷就已经被人杀害了,天牢里根本就没有王爷,他们放出的消息也全是污蔑之言。可惜,我却没能找到王爷的尸骨,我对不起王爷,对不起公主。”

灵儿顿觉眼前金星乱闪,强忍着心头的悲痛,缓缓道:“难道这竟是真的?那么公主呢?你可曾见过她?为什么不救她出来?她也知道这件事吗?”

小刀摇摇头:“整个齐王府找遍了并没有找着公主,曾经服侍过公主的下人们说公主前天夜里突然失踪了,齐王正发了狠非要把公主找出来,此刻外面闹的人仰马翻不堪入目。所以,我,我根本就没有见着公主。”

这总算是一件意外的好消息,看来已经有人帮公主脱离了齐王的魔爪,兴许是苏鹤白公子,也或许是齐王妃也说不定,可是王爷怎么就被人杀害了呢?灵儿呆愣愣地坐着,公主如若知道该有多么伤心欲绝?天那,为什么一定要让公主经受这么多这么多的人间悲痛?

“姑娘,姑娘,切莫过于悲伤,我想,公主必然吉人自有天象,当年都能够逃离生死劫难,这次想来也不会有事的。”小刀见灵儿眼神空洞无物呆滞地愣怔着,担心她会过度悲伤伤了身子,忙忙地压着悲痛劝慰着。

灵儿茫然地抬眼看他一眼:“生死劫难,生死劫难,公主这一生到底要经受多少次啊?”眼泪终于忍不住奔流而下,小刀瞧着,一时手足无措,只得取了巾帕给她,她也不接,只一味的流泪不止,小刀先还担心她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但见她木木纳纳的,状若痴呆,又悬心不已。

小刀嘱咐了那些弟兄继续打听公主的下落,见灵儿悲伤失神举止木纳,也无什么成算,便暂且带了她回乡下去,原来小刀竟然在乡下弄了一家简陋的武苑,自己做了教习,手下不少弟子,闲暇习武,农忙时便又忙去,两不耽误。莲朵见了,一问知道公主没有下落,王爷已经被害,也少不得一番涕泪唏嘘,看灵儿那样失魂落魄的神色,亦是伤心不止,从此只当着自己姐妹一般悉心照料着,只等她渐渐好转。

却说鹤白在师太托人送来了书信后,知道若兮和慕风出了事,便忙着赶回了京城来。当初那些闲言碎语让他不得不逃避开去,再加上看到若兮已经回到秦王府,回到慕风的身边,想想自己再呆下去也是无妄,便不告而别离开了京城,在离当日草庐不到十里地处另搭建了一处住所,每日里栽花养草,替老百姓看看病,闲时练练剑,日子虽然清寒,倒也过的充实。

见过师太以后,鹤白便马不停蹄地去打听若兮慕风的消息。经过几天守侯,得到机会夜探天牢却并无慕风的下落,辗转去齐王府先救了若兮出来,回到莲心庵,灵儿却先一步离开了,于是便这样相互错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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