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人都没有想到,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是少古的冤家仇人,可却又是我的------”楚茵茵说到这儿,哽咽起来,眼圈里泪水在打转。
时间过得很快,自从坐下来跟陆家其说起少古的故事起,说到这儿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楚茵茵的表情告诉他,如果自己不在这,而只有她自个儿在这,说不定她已经哭了。而且此时陆家其已经知道楚茵茵说的陌生人是谁了。
“以后再接着跟我说吧,已经让你说了这么多伤心事了,”陆家其说道。
楚茵茵没有说什么,对家其点了点头,紧接着用手拭去离开眼眶的泪水。
坐在回校的公交车上,楚茵茵在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自己跟一个刚刚认识还不算很熟悉的男孩说了这么多伤心的回忆,为什么跟他说呢?原本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已经心有所爱,很难接受别人,至少现在是这样的,让他知难而退,可是后来竟然说了那么多。这些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点少古影子吧!陆家其的谈吐,还有做人,都有那么一点像少古。如果少古还在的话,她会在第一时间猜想陆家其跟少古生活的很近,或者猜想他们是同一地方的人。可今天,这些都不再可能了,少古五年前就已经离开,这个前提一下子那么轻易地否定了她所有的猜想。
10月6 号,国庆长假的倒数第二天,寝室里还是那样的安静,另外一个没有回家的女生早早就出去会男友了,现在就剩下楚茵茵一个人了。室友走的时候,还是她帮她打扮了一番。
室友走后,呆在寝室里的楚茵茵满脑子装的都是“无聊”二字。
江城理工大学的陆家文也是整天没什么事做,日子对他同样是难以打发的。于是,上网也就成了处在这一生活状态的大部分人的去处了。
婉秋:在啊!
天之城:在,太无聊了,就来了。
婉秋:也是啊!你是江城理工的吧?前几天我去了你们学校。
天之城:你怎么知道我是江城理工的,来这有什么事吗?
婉秋:猜的,也没有什么大事,见了一个朋友。
天之城:哦,对了,上次你说你男友五年前死了,是真的吗?能和我说说他的故事吗?
婉秋:什么叫“真的吗?”?难道死人还会有假,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谁会无聊到开这样的玩笑。
楚茵茵打完一行字,气得立即想把这个家伙的QQ号删掉,正要删掉,又想这样未必太小心眼了,再说人家也未必心怀恶意,但是他终归提及了少古的事。
天之城: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好奇问问,别无它意。
家文想向她解释,说他没有怀疑她,只是自己嘴太笨,一时不知道怎么就打了那些话,但想到终归提及了别人的伤心事,也就没有再辩解什么 。
婉秋:那你也不能怀疑别人会拿死人来骗你啊!
天之城:是,是,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各自看不到对方,可家文已经觉得自己灰头灰脸的了。
婉秋:想来现在也没有什么了,毕竟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跟你说说也无妨。五年前,他流落街头被我们家收养,三年后,他离开我家不久就传来他的死讯,就这些.
楚茵茵不耐烦地打了这些字。
天之城:茵茵,你是茵茵吗?
当看到对方打出的文字时,家文一下字就猜出了对方是谁,自己聊的网友竟然是自己五年来念念不忘的她。这一时刻,陆家文太激动了,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曾经向另一个女人发过誓言,不再想楚茵茵,竟然连忙打出了对方的名字。
“茵茵”,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而且还像曾经的少古那样称呼自己。在家里,爸妈是很少这样称呼自己的,他们大多叫自己“丫头”什么的。他是谁,他到底是谁,当看到这些话的时候,楚茵茵的心里立刻忐忑不安起来。
婉秋: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应。
婉秋:你到底是谁?干吗不说话?
对方仍然没有回应。
看到对方发来的信息,他多么想跟她说,他就是她爱的那个人,可是他没有。此时的陆家文已经清楚自己很难再回到从前,也害怕楚茵茵看到现在的自己,也因为这份自卑感,他宁愿楚茵茵永远见不到自己,把自己当作五年前就已经死去,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
如果少古还在的话,楚茵茵会在第一时间里想到少古,可这已经不现实了,所以她猜想对方可能是少古的好朋友,而且这个人肯定十分的熟悉她和少古之间的事情。如若不然,他不会听了简单的介绍,便猜出自己的名字。那么这样的话,自己五年来的苦闷,就终于有人可以听得懂了。
想到这些,楚茵茵顿时升起一份已经很久没有过的喜悦感,抑制不住的高兴即刻显在了脸上。
想问那个人一些话,不,是很多很多的话,它们全是关于少古离开后的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正要问,可是对方却神秘地消失了,好像对方早已知道自己会向他问及少古的事似的。
混蛋,混蛋,楚茵茵开始在心里骂起那个人来,骂他的突然离开。可是,她很清楚,倘若再次在网上见到他,她还是会好言相对,只为了知道更多关于少古的事情。对方下线了,楚茵茵知道她只能等下去,等下次再见到这个人。
赶快下了机的陆家文回到寝室,坐在床上,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直到寝室里来了人,家文木呆的眼睛才转过神来。
“家文,怎么了,又在发呆?”来人是家其。
“没有什么-----不,想起来一些事,”家文说道。
本来想说“没有什么”,可一想到,在面前这个亲如兄弟的朋友面前,想隐瞒什么是不可能的。
“好了,别想了,我们出去玩会?”家其说道。
“你去吧,我今天不去了,想呆一会儿。”
“那好,我走了,”
其实,家其心里非常的清楚,家文是个重情义又念旧的人,一旦他想起什么事来,他一定会独自呆一会儿,以来对付他的记忆,有时这个时间仅仅是几分钟,有时也许是一天,甚至是一周。
家其走后,家文仍然坐在寝室的阳台上发呆。从家其出门合上门的那一刻起,他的思绪就已经回到了五年之前那个夏天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