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茵茵的话,老医生眼睛睁得大大的,可他仍然没有说话。
“医生,您就直接说吧。”
“孩子,你可能------可能是胃癌,可能,只是可能而已,要经过系统检查之后,才能下定论。”
楚茵茵的脑子一下轰然了,胃癌,怎么可能呢?不会,不会的,肯定不是,肯定是这个破医院破医生想多挣钱,尽想方设法地让人做这个那个的检查。不是,肯定不是,也不能是,才刚刚相认那个家伙,怎么可以是那种病呢?不可以,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该死的破医院,该死的老头,想挣钱,明说嘛,干吗开这种玩笑。
思绪一片混乱,楚茵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结束与那个老头的对话,又是怎么走出医院的。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每个人都一副急忙赶路的样子,而楚茵茵的心却像被冻结一般,停在那老医生的话上。可能,是啊,只是可能,我为什么要在乎呢,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那样呢?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有那个家伙--------
楚茵茵上了公交车,往家里赶。
每天一回家,楚茵茵便呆在房间里不再出来,早上也是急忙出门。她不愿让家文和表妹看到自己消瘦的面孔,好强的个性在这样的时间与空间里尤其突出。偶尔家文来敲门,她也开始拒绝他进屋。虽然现在的腹痛并不比前些日子多多少,可心里的打击早已超过腹痛的折磨。
临近考试,陆家文的企业策划书又传来不能参加省比赛的消息,近一年的心血就此失败。他一下子又开始沉默起来。白天,除了晓妹可以逗他一笑之外,生活里便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一笑的细节了。
每天看到楚茵茵一副他不能理解的沉默模样,他也不愿主动动嘴聊上一句。晓妹不在家时,客厅里虽然有他们俩的人,可仍然沉寂得让人窒息。
陆家文的打算考试结束后,再和楚茵茵好好聊聊,可等到那天,楚茵茵的房间里早已空空的。
到这年的八月二十号为止,陆家文已经在南方的一所名叫向阳小学校里,支援服务近两个月了。他没有跟楚茵茵联系过,也没有跟家里联系过,只是在来这之前让晓妹转告家里自己来这支援服务的事。
他还记得,那天打开楚茵茵的房间时,发现空空的。顿时,他整个人像没了魂魄一样。想去找她,打她手机不接,打到楚家,也是爸爸,或者妈妈接的。同时,在此之前,陆家文已经报了名去南方支援服务。
当时的他,困于楚茵茵与晓妹的关系,恨不得早点摆脱出来,看到支援招募的活动,他几乎想都未想,便报了名。
向阳小学位于南庆镇后方约莫三公里处,靠不到什么村子,也傍不到什么店,但是因为与镇上离得还很近的缘故,交通和其他设施都很极为方便。
学校周围长满了杨树,后方不远处便是宽阔的大海。杨树不都是生长在北方的吗,刚刚到这个地方时,陆家文心里很是纳闷。学校夹在镇子和大海之间,身处重重的杨树之中,很是幽静。
那天傍晚,陆家文给家里打了电话。这是他来到这后第一次给家里打电话,之前没有告诉家里这儿的电话号码,所以不往家里打电话,家里的晓妹也不可能打来。
在这的这些日子里,表面上,他和其他人一样,忙这忙那,可一闲下来,他又沉默起来。通常这样的时间里,他都在想着楚茵茵和晓妹这两个让他费破脑筋的女孩。很多时间里,是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他还一个人呆呆地傻坐窗户前。近两个月的时间快过去了,他的心里早已开始想楚丫头了,可难以拉下脸来,到现在终究还是没有给她打电话。想着放假的时候,自己往楚家打过电话,可每次接电话的不是爸爸,或者就是妈妈,楚丫头始终不肯接电话。臭丫头,不接算了,看咱们这次谁能硬过谁。自己这一赌气,一赌就是这近两个月的时间,茵茵终归没向自己低头,而自己却一日比一日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