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因为家文的突然离开,而整天变得郁郁寡欢的楚茵茵被迫离开高中的课堂,休学一年。那些日子,她几乎每天都精神恍惚,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即便出来,她也很少跟爸妈说话。
大多时间里,她把门反锁着,呆在房间里度过的。到了吃饭的时间,她不出来,不管爸妈怎样叫喊,甚至是乞求般地求她出来吃饭,她也难以让自己走出那个空空的房间。
阿古,你在哪?为什么突然走掉呢?为什么------为什么----------混蛋,你这个混蛋--------
她内心的情绪时刻变化着,一会像是在乞求那个她知道根本听不见的已经死了的人,一会又像是在骂着让他赶紧滚回来,仿佛那个已死的家伙还活着,只是在和自己捉迷藏似的。可是,这样混沌之后,她又不得不重新面对那个残酷,甚至让她死也不相信的事实——她的少古已经死了。
饮食也因此总是没了规律,有时一天两次,有时一天一次,有时甚至整天都不进食。
这样一年过去了,精神状态日益恢复,尽管脸上仍旧挂着许多忧郁的楚茵茵返回了学校。她告诉自己,自己要重新站起来,重新向她看不到的生活彼岸跑步前行。学业上,她又争得了第一,课外的时间里,她又开始变得像个男孩子,疯了一样力争上游。
这样生活里的楚茵茵变得越来越优秀,可内心也越来越孤单,更为糟糕的是,饮食没有规律的历史也开始在不知不觉地变成病壮呈现出来。每天上午三四节课的时候,她的上腹便隐隐作痛,或者腹胀起来。这时,她便会拿出早已备好的胃药,吃上一两片。可隔断时间。上腹便又隐隐作痛起来,于是,吃药也慢慢成了楚茵茵生活中再习以为常不过的生活细节了。
楚父几次想带她去大医院,做个系统检查,但是此时和其他同龄人一样,面临高考压力,要强的楚茵茵根本就不愿在这样几片药就能解决,并且几乎每个人都患过的胃病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即便是有时间,她宁愿呆在家里看书,也不愿跟父亲去医院。又加上,楚父也觉得女儿只是以前吃饭没有规律,留下的病根,不会有什么大碍,也就没放在心上。
上了大学,加入学生会后,骨子里争强好胜的楚茵茵,仍然凡是都争取表现得更好。上学期帮家文做企业策划书时,为了争取更多时间把企业策划书做得更好,她常常在寝室里用泡面打发自己。
那样一段时间后,腹痛又开始不期而至地袭过来。可那时,这样的痛苦与急切想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些事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日子,腹痛比以前来的更加频繁了。每每腹痛时,她便偷偷退回房间里,蹲在地上,拿捏着自己的身体,希望那样可以缓解痛苦。她不愿让家文看到,更不愿让比自己小两岁的表妹知道。尤其看到他们俩个在客厅里嘻嘻哈哈的样子,她的心里会突然生起怨气来。
细想起来,她又不知道该埋怨晓妹,还是该埋怨家文不知道关心自己。
终于,腹痛连续不止让楚茵茵不得不去了一家医院。
坐诊的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头,苍苍白发和条条皱纹似乎都在向病人透知着,他是业内的精英,行内的知名人士似的。
楚茵茵向他说明了自己的病史后,期待地看着他,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又似乎早已猜到老医生会对她说,你的病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前饮食没有规律留下了些病根,吃些胃药就好了。这样想着,她的眼里慢慢少了些期待的眼神。
可让楚茵茵惊讶的是,老医生迟迟不说话,半天才用惟恐吓了她的表情对她说:“孩子,你爸妈-------能来吗?”
但是,老医生的语气并没有吓倒楚茵茵。
“爸妈?哦,我是外地的,刚来这上大学,他们都在北方。医生,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楚茵茵仍然一副若无所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