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妹的认真懂事,让陆家文从小打心底就不忍对她说一句语气稍重的话。相比之下,晓妹不但在其他方面做得比自己和弟弟家聪勤快能干,而且在学业上,也向来比自己不知强上多少倍。也因此妈妈总是把这个别人家的丫头,看得比自己还重,甚至一直都已把晓妹视为陆家文未来的儿媳妇。妈妈知道晓妹从小就特别喜欢自己,因此---------陆家文不敢再想下去,他有点迷茫。
考试结束,考场内外顿时热闹起来。拥挤的人群里,家文左瞅右看,半天都没能看到晓妹的人影。待到人群逐渐散去,家文才看到她正坐在一位老师模样的人的脚踏车上。晓妹的右脚缠着厚厚的白纱布,还打着石膏。
家文先谢过那位老师,然后要背起晓妹。
17岁的晓妹开始有点害羞,但还是让家文背了她。
晓妹,怎么这么粗心呢?怎么把脚给弄骨折了呢?平时,你不是最喜欢安静,不爱动的吗?刚刚伤了脚时,一定很痛吧?那个医生给你上石膏时,用力大吗?打电话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呢?从小,哥受点委屈,即便有时是哥的不对,你也要安慰哥一番,为什么不给哥安慰你的机会呢?傻丫头,你总是喜欢替别人分忧,自己有事却总是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
家文背着晓妹,穿行于古城小巷里,静静地没有问她一句话。
晓妹先是害羞,可慢慢地也不再看陌生的人们投来的惊诧眼光。19岁的男孩背着一个17岁女孩,看上去,谁又会猜到这是哥哥背着妹妹呢!晓妹把头贴在家文的背上,这是多么熟悉的体温啊!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皮肤贴着皮肤地感受了。这种感觉是那样的令她难忘,是那样的熟悉,虽然已经很久远了。
7岁那年的夏天,家文哥在陆家村的小学校里,背着自己,一拐一拐地回家。想及此事,文静的晓妹竟然“嘿嘿”地笑了。声音很低,可是自看到晓妹的右脚伤了之后,便痛责不已的家文一直在注意着背上的晓妹。听到晓妹的笑,他的心里也高兴起来。虽然不知道晓妹为什么这么高兴,可她笑了,他也就快乐了。
“傻丫头,笑什么呢?”家文笑着问道。
“哥——”晓妹撒娇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叫你傻丫头了,那快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哥,我想起了咱们小时候去小学校的事,哥脸上抹满了泥巴,好好看。”
“好啊,你个丫头,敢揭哥伤疤,看我不把你扔到垃圾箱里。”
“不要,哥,不要------”
家文背着晓妹突然跑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要把她扔到垃圾箱里。晓妹也求饶地说着些什么。小巷里顿时因为他们而热闹起来,几家门前的狗听到声音,都“旺旺”地叫了起来,甚至想上前美餐一顿。可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经不住家文的威吓,纷纷退了回去。
“哥,到了,到了,”晓妹喊住了家文。
大门开了,竟然是母亲,原来妈妈知道自己去接晓妹,便未出去。可能是爸爸打电话告诉她的吧。
“家文,怎么能跑这么快呢?万一再伤了晓妹的脚,可怎么办?”看到半年未见的儿子背着伤了脚的晓妹跑这么快,一时只顾担心晓妹,没跟儿子说一句问候在外如何的话。因为她实在太疼爱这个没了父母的女儿晓妹了。
“妈,我忘了,”听到母亲的话,家文一时也紧张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自己只顾逗晓妹开心,竟忘了她的伤脚,真的该死。若是再次弄伤了晓妹的脚,可能会造成终身残废,呸,呸,乌鸦嘴,净瞎想。
家文早已为自己的行为痛悔不已。
“妈,别怪哥了,妈------”赵晓妹拉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陆母的胳膊,撒娇地说着让母亲原谅家文。
一会,陆母出去了,屋子里又剩下他们两个。家文在晓妹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