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平静地挤进人群,先是看了看赵晓妹,之后便直向齐颜走来。
到了齐颜的面前,没等齐颜反应过来,他挥拳便向齐颜的右眼打去,嘴里还说着“我让你骂,让你骂,老子打死你个龟儿子,打死你个狗崽子”。
挨了一拳的齐颜头顷刻一昏,未等清楚怎么回事,接着便被对方打倒在地,瞬间而来的又是如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一会时间,齐颜的两眼都似染了黑墨汁一样,整个脸儿也仿佛刚刚被放在红色酱缸里浸染过似的,全一色的红。他微微太起头,指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稍显弱小的人,刚想骂上几句,谁知嘴巴疼得的厉害,头又开始一阵眩晕,便再次缓缓躺下了。
周围站着十多个同学,看着这个别班的学生打齐颜,没有一个肯上前拉开,就那么瞅着这个外来小子骑在齐颜身上狂打。想着刚刚齐颜的嚣张气焰,他们甚至还想上去添上一脚半拳,哪还有谁上前拉啊!
“老子告诉你,老子叫陆家聪,回家问问你老头子,就知道老子是谁了。妈的,你老头子背地里欺负我们家,你这个小崽子也敢撒野。回家告诉你们家老头子,说有我陆家聪在,今后你们齐颜家再敢嚣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说过这些话,陆家聪又转身对身旁的晓妹说,“晓妹,我们回家。”
“哦,哦,”早已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的赵晓妹回家聪道。起初,赵晓妹还想上前拉开家聪,不让他把事情弄大,可当后来听到齐颜说他爸是齐天祖时,那个三年前制造华水镇巨变的家伙,面前这个嚣张的人就是他儿子,又想到自己父亲也因那场灾难而早早离开了,留下自己孤孤单单,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便放弃了拉家聪的念头。
陆家聪刚想迈出教室,乍听见门外的呵斥声“陆家聪,你给我站住”。来人是校长,陆家聪只见他过一次。原来,正当陆家聪骑在齐颜的身上,打得痛快的时候, 已有人偷偷去向校长打了小报告。
“妈的,谁打的报告,老子知道,非宰了他不可。”校长站在面前,陆家聪照样大骂那个打报告的人。
记了大过,又被罚到操场上最热的地方站着,直到家人来领才能离开。对于这样的结果,陆家聪一点都不后悔。望着空旷的操场,头顶上夏末的高温天气使他微微眩晕起来,刚刚的一切宛如一场梦,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梦。梦里压抑已久的愤怒得到了空前的释放。原本以前,听别人说齐家这个小子经常散布哥哥死的消息,便对他十分气愤。还有那个齐家那个老头子,没他,我哥不会失踪,我爸不会坐牢,我妈也不用这么操劳,自己也不会早早出去卖体力。妈的,都是那个狗日的老头子搞的鬼,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吧!等着吧!那么,如果没有他们这些坏蛋,我家的大院子,我家的林场,还有源源不断的生意,然后在那个院子里,我和哥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打闹,一起做作业,一起玩游戏。吃饭的时候,还会有人来喊。餐桌上,我们一家人围着满桌子的美味家肴。而我也不再故意耍坏,不再挑食,自己喜欢吃的也不再想方设法不让哥哥吃。可是,没了,没了,现在一切都没了。
想到这些,小小年龄的陆家聪眼里顿时又充满愤怒,仿佛即刻去把齐家父子干掉才足以解恨似的。
待到见到了校长,做了常规的道歉工作,让家聪恢复了正常的学习之后,陆家文看着弟弟没说什么。他理解弟弟的心情,理解弟弟心中的愤怒,因为同样的愤怒也早已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发芽,只是性格的使然,没有让它表现出来罢了。
离开时,家文又嘱咐晓妹多劝着二哥,别让他惹出更大的事情来才好。陆家聪虽然比赵晓妹大了一个月,可性格却比他们两个都冲动。
事后,齐颜再不敢在陆家聪面前嚣张,每每见到家聪,他都远远躲开,可背后他仍然不可一世,大肆宣扬如果不是看在陆家聪是赵晓妹二哥的份上,早就让校长开除他了。看在赵晓妹的份上,好像他是她什么人似的,让人听了不免觉得可笑又可悲。
来年,已荒废学业半年有余的陆家文走出华水镇,踏进北原城,开始了他的另一段精彩的人生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