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没再出声,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那叠钞票。安依熏错愕,可下一刻,只见周冰冰发了疯了扑了上去,跪了下来,“我道歉,马上道歉!”
谭思蓓的的眼睛像是玻璃碎裂了一般,拳头一点点的收紧了,她的心里只有悲痛,这个人真的是曾经的周冰冰吗?
她曾经那么骄傲,就像一只孤傲的天鹅。
当初她被一群女生围困,是周冰冰帮了她,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双桀骜不屈的眼。
可到了最后她终究是为了一个‘钱’字,折了腰。
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楚了这一切!
“不要了。”一出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的悲凉。她拿起丁毅手中的钞票,手一挥,漫天钞票飞舞,“你全都拿去!拿去!”
谭思蓓撕心裂肺的大吼,冲了出去。
安依熏想追出去,可她身边还搀扶着受伤的尚翰民,可这个时候丁毅已经追了出去!
在蜕变中成长本就是痛苦的一件事,安依熏想,虽然现在谭思蓓很痛苦,可事实如此,她不得不接受,可这丫头经过今夜会成长起来。
可她又怎知,这是一段扭曲的成长,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发生那样的事……
当然,经过这一夜,成长还有另外一人。
“你还好吧?”安依熏担忧地看了看尚翰民,紧紧搂住他的腰,“我送你去医院。”
尚翰民却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望着她,潋滟的眸子里漾起一圈一圈的波澜,正如他那此刻一颗浮浮沉沉的心……
安依熏我该拿你怎么办……
似乎他早已忘记了腿上的伤痛,因为一颗心早已涌起一波波巨浪,无法平静。
“尚翰民你别吓我!”安依熏心口一紧,轻轻晃了晃他肩膀,大吼起来:“快叫救护车!”
谁知这个时候消失了一阵的akon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批人,akon迅速吩咐,“把尚少抬走。今天的事全面封锁,只字都不能外泄。”
就这样,尚翰民迅速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给尚翰民缝了针,从急诊室里出来的尚翰民变得沉默寡言。
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尚翰民,安依熏心想,八成是今天尚翰民被吓坏了吧,所以这家伙失去知觉了,从缝针到现在都快超过麻醉剂药效的时间了,可这家伙好像木头一样,呆呆的望着窗外。
安依熏努了努嘴,“喂,尚大帅,你再不说话,我可得走了啊,现在都快晚上12点了。医生说你乖乖在病房里躺几天,等到针线拆除,到时候就可以出院了。”
床上那人依旧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夜景。
“akon那我走了啊,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你家少爷吧,要是你一个人照看不过来,随时打我电话,我随传随到。”安依熏看了看时间说,今晚的事情,她很感激尚翰民,尚翰民的举动令她感到震撼,可除了震撼和感动之外,她的内心很沉重。
“安小姐,少爷现在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着实令我担心,要不……”
Akon心疼的瞥了瞥尚翰民,又难为情地瞅了瞅安依熏。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心药不就在眼前么。
安依熏长大了嘴巴,指了指自己,“可是……”
突然门外又护士小姐敲了敲门,走进来,礼貌的说道:“安小姐,外面有一位谭小姐找你。”
安依熏一怔,喜上眉梢,“是蓓蓓,我去看看。”
“可是恐怕今天晚上我一个人照看少爷不过来……”akon也跟着走了出去。
安依熏打开了病房房门。
门口,谭思蓓头垂得低低的得,双手来来回回的交握着。
一见到安依熏,她蓦地抬头,“安姐姐……他还好吗?”
“他?你是说尚翰民啊?”安依熏问。
“嗯。”谭思蓓点了点头,瞄了瞄门缝,试图通过那小小的缝隙窥伺到屋内的情况。
“进去看看他把,他现在没有多大问题。”安依熏笑了笑,揽起她的肩膀走进病房,akon正好跟了上来,差点撞了个正着。
Akon惊魂未定,拍了拍胸脯,“安小姐,你不是走了吗?”
安依熏扬起了一笑,“你们少爷不是正好缺一个人照顾么?”
Akon眼睛一亮,“安小姐,你改变主意啦?”
安依熏拍了拍谭思蓓肩膀,“这里不正好有一个人选么?”
“安姐姐,我可以么?”谭思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安依熏笑道:“你这丫头在很多细节问题上可比我细心多了,尚大帅交给你我很放心。你明天一天都休假的是吧?”
谭思蓓抿了抿唇,欲言又止,akon眼睛不由的看向尚翰民,想听尚翰民的意见,可尚翰民仍是维持着呆状。
“那就这样安排了。蓓蓓,那我先回去了呀,明天我还得上班呢,时间不早了,明天见啊!”安依熏一边说,一边打了两个哈欠。
她走出了医院,一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刚好一辆计程车经过,她赶忙拦下,一路坐车回了家。
车窗打开着,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城市灯火一片璀璨,夜空里的星星倾诉着道不尽的繁华,她轻轻地阖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夜风的吹拂。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紧张中度过,这一刻她只想一个人好好放松放松。
“小姐,到了。”车缓缓的停下,安依熏有些倦怠的睁开眼,车外的风景已经变成了她熟悉的画面。
“谢谢。”安依熏低下头,从包包里翻出几块钱。
“那是你老公吗?好像在等你。”司机望了望屋外树下那一抹身影,好奇的问道。
“老公?”安依熏颤了颤眼睫,目光缓缓看过去,见到树下阴影处某个身影,她的心口倏地一狂跳,身体顿时石化。
“小姐,该下车了。”司机提醒。安依熏讪笑两声,“司机,你再重新打表,载我去另一个地方吧……”
他不是出差了要几天才回来吗?
一定是她眼花看错了!
“这……”司机有些踟蹰,正巧树下某一人的视线锁定了车内。透过树下繁枝细缝,月光跳动在他那一双犀利的眼眸上,光线忽明忽灭,宛若潜伏在夜里的一只危险的狼!
安依熏连忙双手作揖,“司机先生,我一会把两次车程的钱都给你啦,拜托了!请马上开车吧!”
她又忙指了指脸上被周冰冰抓伤而留下的痕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老公有家庭暴力倾向,不能让他发现我现在在这里,不然今天我可能会被他打死的。”
“还有这事!打过妇联电话了吗?”司机一听,义愤填膺的说。
“呃……我老公的表姐就是妇联主席……”安依熏囧,只好如此说,她只希望司机快一点开车。
可这个时候,车外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音,“司机,多少钱?”
尚冰瞿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到司机面前,薄唇抿出了一笑,“我老婆喜欢耍性子,晚上爱出入夜店,她又怕我生气,所以不敢回家。”
“老婆,我们回家啦。”那声音简直温柔到了骨子里去了,安依熏呆若木鸡,这个声音真的是尚冰瞿的吗?
难道她又幻听了?
有句话这么说的,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是风平浪静的!
安依熏隐隐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时候尚冰瞿打开了车门,已经将安依熏拉出了车内。
“司机开车。”车门‘砰’的一声关了。
司机拿着那几张钞票,眼放金光,点了点头,发动了车。
“又一个见钱眼开的。”安依熏撇了撇嘴,哀怨的瞅着跑了很远的车影,她苦楚着脸央求怎么都不肯,现在跑得比火箭还快!
“钥匙!”
忽然身后一身呵斥,安依熏下意识的抖了抖肩膀。她一回头,只见尚冰瞿面色阴沉,眯着眼睛盯着她。
看吧,风平浪静后,果然是要来暴风雨的!
安依熏双手一叉腰,“你凶什么凶啊!眼睛瞪那么大能用来吃饭么!”
她也很生气,凭什么他老是对她颐指气使的!
“钥匙!”尚冰瞿一吼,安依熏耳膜大受创伤,瞪了他一眼。
“别忘了,现在谁才是你的金主!”尚冰瞿沉声道。
安依熏把头一扭,气冲冲地走向屋内开门。
“你拽,你行,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你!你最好别喜欢上我安依熏,否则你就死定了!”安依熏把钥匙串弄得哗啦啦响,门钥匙插进孔里,捣鼓了好半天才把门弄开,大步大步地走进了室内。
尚冰瞿站在屋外,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门口鞋架上那一双大号拖鞋上,目光才变得稍许柔和。
可那目光却只有一瞬的柔和,转眼,他脱下鞋子,赤着脚板踱步走进屋内,随手松开胸口两颗扣子,拔了领带,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腿交叠,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安依熏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尚冰瞿短暂一瞬的几个动作。她捏了捏掌心,才发现掌心已经渗出汗水。
屋内一下子显得沉寂起来,气氛冷得有些可怕。
终于,尚冰瞿抬起了眼眸,两人目光交汇,安依熏下意识的小腿了半步,而尚冰瞿双眸如雾冰封,将她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冰冷的目光最终落在她胸前,“脱!”
安依熏只听见自己脑子‘哄’的一声,一下子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