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手里提着背篼,径直往里屋去了;而傅释新还去外屋床上坐着,他的头依然有些疼痛,他的四肢乏力无比,他的眼睛甚至不能注视一件事物太久。那老汉搬来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他的旁边,长叹了一口气:“公子遇到了这样的姑娘,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昨儿一直是她忙里忙外照顾你,她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呢!”傅释新微闭着眼,倾听着却没有答话。那老汉继续说了下去:“老汉我从前不明白,可自从我老伴不在之后,我总算明白了。人啊,活在世上一生能够遇到几个真心对待你的?遇到了却不知珍惜,失去了才后悔不已,这真是人之弱点呐!”傅释新心中一荡,他想不到一个普通农夫而且是位老人家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强自睁开了眼,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虽然身体尚未恢复语气却还是有些凌厉。那老汉哈哈一笑:“我只是山中野夫,公子会认为我是什么人呢?”傅释新虽然年轻,但也有些江湖经验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汉非同寻常,可他没再问下去了。
这时,那姑娘从里屋出来了,她手里端着一碗汤,那是一碗如同黑墨水一样的汤,傅释新感觉自己快要被窒息了,而她却神情自若。她把汤往傅释新面前一递,傅释新冷视着她,没有接过来。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嗔了一句:“怎么?现在你怕我害你了么?”又道:“你不是胆子很大的么?连熊虎堂的人也敢惹!不过,上次还真多谢你了,哥哥!”说着,她竟吃吃地笑了起来。傅释新懊恼道:“那还不是拜你所赐!这次中毒相比也因你而起的了!”“你不要冤枉人,你为何中毒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所知道的是,你所中的毒名为‘花自飘零水自流’,造毒之人乃幽灵谷主葛天。幽灵谷处于江南某地,具体哪里我也不知道,据说‘幽灵’二字正出自葛天之手。他本人也正如幽灵一般,他造的毒极其厉害,若不立即医治中毒之人会七窍流血、当场毙命,所以你还是安心养病吧!”傅释新一双厉目直直瞪着她:“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懂得这么多?快说!”“我只是流落江湖的一个平凡女子,只是所见所闻多了所以知道的稍微多些而已。”她眼珠子一转,道:“哎呦,好哥哥,我忙得累死啦,你让我歇息一会好不?”她居然又撒起娇来了!谁知傅释新斩钉截铁道:“不行!今天你必须说清楚!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
“哎呀,告诉你好了,我叫阿雨,你称我阿雨、小雨都可以。我无门无派,没有师承一说。”她望着傅释新,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你说谎!”“什么嘛?难道我会名字都骗你的吗?”傅释新冷冷道:“据我所知,这种‘花自飘零水自流’之毒当今世上只有‘花谷神医’谷木来前辈才能解。我虽然今日才见识了这种毒,却也早有耳闻。听说那葛天造的毒除了谷木来前辈他人是万万无法解除的,据说谷前辈和葛天乃是宿敌,两人有仇,所以葛天每造出一种毒来,谷前辈就相应制作出一种解药。可是谷前辈脾气很是古怪,一般人你纵使给他万两金子他也不替人解毒!所以,你怎么解得了此毒?”“哎呀,哥哥你坏死了,原来你知道那葛天啊!妹妹要休息去了,不和你说了!”说着,阿雨将碗往桌上一放,快步跑出了屋子,往左一拐,就不见了身影。
傅释新心底莫名地产生了无明业火,想迸发却难以迸发出来。那老汉捋了捋胡须,又微微一笑。傅释新把视线转向老汉,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你笑什么?”“老汉我看到现在的公子,想起了当年的我。当年我与我老伴相识,她也和这位阿雨姑娘一样,古灵精怪的,搞得我也是相当不快。可是,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最终我与老伴一生相濡以沫。没想到她在我之前走了,现在想想我为她做的实在太少。公子,你与阿雨姑娘相识也是一种缘分,缘分到来之际绝不容错过啊!”说着,他禁不住眼泛泪花。傅释新心底的火在他一番话之后已消失不见,但他依旧面部冷峻,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老汉又呵呵一笑:“老汉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关键那阿雨姑娘是怎么样的人公子可要弄明白呐!老汉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公子,你一个人好好休息吧!”然后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起了身,往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屋子里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傅释新一个人了!
话说傅释新喝完那清醒汤之后,自身精神很是好了不少,对阿雨产生了一丝好感。然而,这好感也仅存留了片刻就烟消云散了,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和这样的姑娘呆在一块以后少不了麻烦。那老汉的话还打动不了他,他仍然有种想摆脱她的冲动!可是,他终究是一个内心充满好奇之人,他想弄明白那阿雨的身份,他想弄明白那熊虎堂不可见人的秘密,他还想弄明白那葛天为何要对自己下毒。这一切的一切都因那阿雨而来,又得从她而去。他觉得自己都被迫与她绑在一块了!
又一日,大晴。天气真是不错,空气格外清新,傅释新身上的毒也被解了七八成了。看来那清醒汤效果真是好,那阿雨果然有些门道,他想。他依然紧握着那柄漆黑的刀,好像这柄刀已然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的生命早已熔铸在了这柄刀之上了!院子不够大,却也足够容得下他一个人了。他独自挥舞着刀,任凭刀在空中呼呼作响,好像空气都能够被他斩断,仿佛他要与刀合为一体、吸取日月之精华了!他施展出一招“翻云覆雨”,很快转为“龙腾虎跃”,再转为“一马当先”,又转为“石破天惊”,又转为“海底捞月”……他的刀法愈来愈成熟,速度越来越快,旁人看来就像是一场龙卷风一般。可是奇怪得很,他一点也没感觉到疲倦,反而身体轻松了不少。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傅释新感觉自己的刀法又有了长进。这柄刀来自于他的父亲,他的刀法自然也继承于他的父亲,可是通过江湖的实践他在父亲的基础上又融入了更多的元素,让这柄刀发挥出了更大的威力。他为父亲感到骄傲,他为这柄刀感到骄傲,他更为这套刀法感到骄傲!话说拥有一柄举世无双的刀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有一套相配套的刀法,更需要一个有缘之人。现在看来,这三者傅释新都具备了!
“好哥哥,哟,起得挺早的嘛!”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傅释新挥舞的手臂猛地停在了空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凝结了!他定睛一看,又是那个也许他永远都忘不了的人——阿雨!她依然身着一身淡黄色衣裳,依然是一双大大的眼睛,依然是一双修长的腿,依然是满面的笑容。可是,与昨日相比,她没有了倦意,有的只是迷人。然而傅释新却不为所动,他收回停在空中的刀,转而对着她,喝道:“快说,你到底和谷木来前辈是什么关系?”
阿雨眼珠子一转,说:“好哥哥,你怎么又问了呢?好了好了,告诉你吧,我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碰到了谷前辈,我偶然地吟起了李清照的‘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这句词儿,而谷前辈又偶然地教会了我解这种名为‘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毒。”“你说谎!”傅释新冷冷道。
“反正事实就是如此,倘若你不信大可杀了我!”说着,她竟满面微笑伸出了脖子。
傅释新没去理她,收回了刀,可他依然紧握着。谁知阿雨神秘一笑:“好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近段时间那幽灵谷主葛天就在这雍丘城内。你不是想弄清楚为何中毒的吗?去见他一面,你应该就明白了!”
“你说你只是一个平凡女子,那你又从何处得到这样的消息的?”
“好哥哥,这个你毋需问我,反正你和那葛天见面后,一切自然清楚了。”阿雨嫣然一笑,转身去了里屋,只留下傅释新在原地思索与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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