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荆州九郡中并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地方,再加上刚刚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这个时候的长沙郡几乎家家戴孝。残损的城池正在向路人们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战火。
大概新的城门还没有送来,此时的城门依旧有被撞击过的痕迹,只不过是用了几块木板重新钉了上去。城门口的士兵神情肃穆的盯着过往的人群,时不时的会去检查一下来往路人的行李。
黄岩在城外绕了一圈,仔细了端详了一下这座刚刚经受过战火洗礼的城池,随后准备带着陆瑜入城。
“先生,我们现在就入城么?”到了西门附近,陆瑜拉住了黄岩的衣袖,有些怯懦的问道。
“怎么?你还想在城外过夜?”黄岩倒有些奇怪了,两人赶了差不多一天的路,此时的黄岩真是又渴又累。只想入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是说,那城门还是破的,我们要不然等晚上再悄悄溜进城吧?”
“哈哈哈哈,你不用担心,白日入城不会有人来盘问我们的,倒是如果晚上悄悄溜进城的话,我们倒是会被当做心怀不轨的人,你不用担心,大胆随我入城便是。”黄岩哈哈一笑,拍着陆瑜的后背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黄岩打断了陆瑜的话,眼珠子一转,接着说道:“子长啊,你我要不要打个赌,我们进城之后,不但不会被盘问,估计还会有吃有喝。你愿不愿意跟我赌一场啊?”黄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对陆瑜小声说道。
“这不可能!在下从长沙离开之时长沙已经断粮,这才被刘表军所攻破!”陆瑜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不信?”黄岩笑着问道。
看陆瑜依旧摇头,黄岩的笑容更灿烂了。“那咱们就打个赌,要是我赢了,你之后就要做我的随从,而你赢了,我就在一年之内帮你赚得一金,你看如何?”
“一金?!?!?!”这个数字让陆瑜吓得不轻,这这个时代,一金就是一万钱,陆瑜当了4年兵也没有挣下这么多的钱。
“怎么样?要是同意的话,咱们这就进城一看。”黄岩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放心,在下胸有良策,腹中良谋可易千金。再说,我也不会输。倒是你,可别输了以后不认账才好。”
“好!在下今天就豁出这条命,与先生走一趟了。”陆瑜一咬牙,看来这钱的确是一个不小的**。
于是两人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到了城门底下,正当黄岩和陆瑜准备进城的时候,却被当差的军士挡住了去路。
“你们是干什么的?”当值军人把手中长戈一横,大声问道。
陆瑜心中一惊,脚下有点发软。正当他想回头逃跑时,黄岩却暗下里抓住了陆瑜的手。
“在下黄岩,长安人士,北方战乱不已,又路遇盗匪,故来此地以求安保。”黄岩在回答的时候故意用了一点家乡的方言,作揖鞠躬。
“听着倒的确是北方口音,但我问你的是你是干什么的?说!”军士下巴一扬,满嘴蛮横。
“回这位将军的话,在下本是一商人,于长安做了些铁器生意,本有货物一车,但是,却为盗匪所截,在下不得已只能舍弃马匹货物,孤身逃命。幸得有这位这位壮士相救,听闻荆州之主刘景升已得长沙,而刘公自有仁德爱贤的美称,故引在下前来。”黄岩说完,在做一拜。
“你读过书?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也听不懂,反正就是说你们是来投靠我家主公的吧?”看门的军士明显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进城之后去府衙门前,我家主公仁厚,跟你们这些落难的家伙一口饭吃,行了,快滚吧!”
“谢将军。”黄岩再做一拜后拉着陆瑜进了城。
走了很远之后,陆瑜才敢大口喘气,可依旧有些胆战心惊,连忙私下查看。
“别东张西望的,你越是这样,越容易被人察觉,你就像我一样,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就行了。我保你不会有事,但是如果你依旧这么畏畏缩缩的话,就是天王大仙也救不了你,想死就继续,想活着就按我说的来。”黄岩看着陆瑜的样子,不由的感到有些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听到黄岩的话,陆瑜先是一惊,犹豫了一下之后,挺起的腰板,目不斜视的跟在了黄岩的身后。
走了约有20分钟,黄岩和陆瑜才走到的府衙之前,此时府衙的门前早已人山人海,差役们正在为众人发放粥食。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看到眼前的景象,黄岩回头对着陆瑜得意的一笑。
“这……可是先生为什么会知道?”陆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黄岩。
“呵呵,这你都看不出来么?你我在城外我绕着这长沙城走了一圈,你告诉我,这城是入城的人多,还是出城的人多呢?”
陆瑜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入城的人多,可这和发放粮食有什么关系?”
“竖子不可教也,你说过,刘景升公此城是围攻了一年有余,这么一座小城能存放多少粮食,更何况还在打仗,能撑上一年多已经很了不起了,后来我与你打赌的时候,你又承认了这一点,这就让我更加确定了城里在放粮,既然是打了一年多的仗,想来地里的庄稼就没人照料,自然也不会有新粮入库,如果城里没有在发放粮食的话,此时进城,不就是找死么?可是,你我在城外转了一圈,看到的却是入城者多过出城者。这不正是证明了这里正在开仓放粮么?盛世之中,得天下者得民心,乱世之中,得民心者得天下。刘景升,刚克此城,这是在收买人心。”黄岩缓缓的解释道,
“说的好。”黄岩刚刚说完,一个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黄岩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骑着马停在他们的身后,此时马上的人已经在下马了,只见此人身高六尺有余,相貌端庄,颇有一分儒将之气。身后跟着十余个卫兵,想来应该是新任长沙的官员。
此人下马之后先待以文人之礼,率先作揖。黄岩见势赶紧回礼。
“在下是新任太守,韩玄字长先(韩玄的字我实在是查不到……只能随便想一个了……如果有知道的读者请告知我,我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里更改的),不知足下高姓大名啊?”
这就是韩玄?!?!?!书上不是说这是个杀戮成性,并且喜欢猜忌的无畏之主么?看起来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虽然心中有些惊异,但欢颜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在下黄岩,字子文,长安人士,只因北方****在下饱受其苦,便驱车携些许铁器准备到南方做些生意,不料前日却为盗匪所截,幸得这位壮士相助,结伴前来长沙,以求安保。”黄岩把对付卫兵的话重新对韩玄说了一边。
“哦?竟有此事?看来张怿之辈流寇尚存,在下不日将加大对此余孽的征缴。看先生也是饱学之士,如若不弃,来我府上一叙如何?”韩玄端详了一下黄岩,然后对他发出了邀请。
“若韩大人不觉得在下身份低微的话,那在下自然是却之不恭了。”黄岩满面笑容,回礼后道。
“那,请!”韩玄大手一挥,便要把黄岩迎进府衙。
“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府衙乃是我等办公之地,闲人进入的话,恐惹人非议。”韩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位武官却出面阻止了韩玄。
见此状况。黄岩也立刻说道:“这位大人说的是,这里毕竟是韩大人的办公之所,在下实在是不便入内,正好,在下也是初到贵地,正想四处转转,看看有什么营生可做。长沙新经战乱,大人还是应要以公事为先,短时间内在下还不会离开此地,大人若想长谈,时间不是有的是么?”
韩玄思量片刻,说道:“也罢,此时的确不是闲聊的时间,待我事毕,再邀请先生长谈一番。还请先生见谅。”
说完,韩玄和他的侍从、大小官员便快步走进了府衙。
看着一脸傻呆呆的陆瑜,黄岩笑着推了他一把,“还在这等什么呢?去喝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