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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巧斗 峰回路转

王严的行动很快,毕竟长沙就这么大点地方。

下人通报之后,王严就得到了韩玄的召见,作为少数几个韩玄一起接管长沙的荆州官员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犯人实在是太多了,韩玄一定会给他一个更好的职务。

作为熟人,王严进入韩玄府邸的时候也没经过什么检查。

推开门,韩玄正在案前奋笔疾书,毕竟现在的长沙还不是很稳定。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韩玄不得不日夜操劳。看到王严进来,韩玄并没有多说什么,大手一挥,表示让王严自己找个地方先呆一会。

不一会,韩玄卷起了案上的竹简。“元庭,找我有什么事么?”

“大人。今日下官抓到了一个人,自称大人认识他,下官不敢擅自做主,于是便来查证一番。”王严恭敬的说道。元庭正是他的字。

“我认识?他叫什么?”韩玄觉得有点奇怪,自己来长沙还没多久,并不认识多少本地人,而且自己认识的人也不会被抓啊。

“此人叫黄岩,字子文,长安人士,自称是铁器商人。”

“黄岩?”韩玄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是有这么一个人,应该是昨日才进的长沙,他犯什么事了?”

“此人有一个随从,名叫陆瑜,经查原是张怿手下。”王严小心的控制住自己的措辞,在得到了韩玄肯定的回答之后,此时他已经相信了黄岩所说的话。

“我当什么事呢,查一查,如果不是乱军余孽,放了就是了。正好,刘景升大人有新命令下来了,张怿乱军,首恶严惩,愚者不论。以后如果再遇到张怿余党,只要是愿意投降的,就不要再抓了。好了,你下去吧。”韩玄挥了挥手,准备逐客。

“下官还有一事要禀报。”

“还有何事?”韩玄明显已经有些累了,最近长沙的大小事务让他疲惫不堪,不仅是长沙的治安问题,更大的问题还有恢复赋税,增加人口,恢复农商,即将到来的冬季更是让他头痛不堪,而此时他又没有可以商量的人,这更加加重了他的工作量。

“这个黄岩自称有方法可以助长沙度过这个冬季,下官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动身前来,这个黄岩还要下官为他带来一册竹简,在下也看不懂,他说是赠与大人,算是见面薄礼。”说着,王严从袖子里掏出了那卷竹简。

“哦?有这种事?拿来我看。”听到说黄岩自称有能助长沙过冬的办法,韩玄的一身疲惫立刻被一扫而空。

接过了王严递过来的竹简,韩玄招了招手示意下人吧灯芯拔得高一点。

韩玄打开一看,文字清新,想法独特,主要写的都是一些经商敛财之法,全书虽然只有二百余字,但是却从经商理念到一些具体的做法都有涉及。更重要的是简单易懂,即使是没做过生意的人也可以轻松看懂。

“此人现在何处?”韩玄很快的就看完了这卷书简,立刻问道。

“此人现在大牢,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

王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玄打断了,“什么明日,此时正是长沙多事之秋,能早点解决多解决一点,日后的麻烦事就少一点,要是百姓过不了这个冬天,激起民变,你我项上人头就要搬家了!现在就去,立刻把这个黄岩给我带过来。”

看到韩玄如此急迫,王严自然是不敢违抗,但是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大人,这恐怕不妥。今日下官与其交谈,觉得这个黄岩恐怕不单单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

“此话何意?”

“今日下官前去查房,众囚徒都萎缩成一团,唯有此人正在借着火把读书。与其交谈,发现此人口才了得,胆大心细,一般人入了大牢,个个都如丧考批,唯有此人对待狱卒仍旧谈笑风生,哪怕是在下官准备给他定罪的时候,此人依旧面不改色。最后甚至说动了下官来见大人。看来此人既有心计又好像对于此事早有准备。张怿虽然已经被斩首,但是其余党还在周边偶有出没。大人,您看……”王严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意思很明显,他是希望待到明日天明之后,再让韩玄接见黄岩,顺便表一下忠心。虽然他是最早和韩玄一同来到长沙的官员,但是毕竟官位太低,又是一个典狱官,在这个年代,文人士族还是不愿意和牢狱里的人有什么深交的,不管他是关人的人,还是被关的人……

王严的话,给韩玄提了一个醒,的确,张怿余党还未彻底铲除,小霸王孙策就是在今年被许贡的门客刺杀身亡的,自己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恩……也是,本官今天的确也有些累了,这样吧。你明日中午把他带到我府上,就对他说,本官请他吃饭、饮茶。”想了一下,韩玄继续说道:“明日带他来的时候,给他换身衣裳,再让他洗个澡,毕竟大牢也是个晦气的地方。”

看自己的意见被韩玄采纳,王严不由得有点高兴,但是在表面上却没有表示出来。“是的,大人。”

“元庭啊,这大牢的确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明日,你就带上黄岩一起来我府上吃顿饭吧。”韩玄画风一转,半躺在榻上对王严说道。

“谢大人,下官告退。”王严听完韩玄的话后,终于把他的喜悦表现在了脸上,但也只是微微一笑的告谢。这个时候,既需要表现出受宠若惊,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王严在这一点上还是把握的很准确的。

离开韩府之后,王严的喜悦才彻底的表现了出来,“看来这一次表忠心的行为做的实在是太对了!”王严不由得如此想到。要知道,自从韩玄来到长沙还没有请过任何人来他府上吃饭,自己得到了韩玄的邀请,可以说已经抢占了一步先机。想必将后自己一定可以先于他人更进一步。更重要的是,韩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故意的放下了官架子,这一个信号,一个把他当做自己人的信号!

想到这些,王严开始从心里感谢黄岩的到来。如果没有这个一个机会,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引起韩玄的注意,等到韩玄在长沙站住脚,自己就只能一辈子当个典狱官了。

想着这些东西,王严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王严就来到了牢房。此时的黄岩还靠着监牢的木栅栏在沉睡之中。

“黄先生,黄先生。”王严走上前去,轻轻的推了黄岩两下。

沉睡中的黄岩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肉了几下眼睛,睡眼惺忪的回头。当看清来人是王严之后,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是大人啊,如此之早就开始公务了么?”

对于黄岩,王严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除了黄岩给自己带来的机会之外,黄岩的行为更让他感兴趣。

“不知先生昨日睡的如何啊?”面对黄岩,王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口吻也依旧是一副官腔。虽然他对黄岩有些许好感,但是和面对韩玄时一样,不可以表现出来,此人如果真能帮长沙度过这个冬天,那么必会得到韩玄的重用,如果这个时候能对黄岩施以恩惠,对于自己将来的仕途可是大有益处的。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等,等黄岩先开口询问,询问他嘱咐自己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到时候自己只需要对他说自己昨夜便已将事情办妥,这样的话,首先告诉了黄岩,自己办事很有效率,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其次,也可以让黄岩觉得他签了自己一个人情,以后若是找他办事,也会轻松一些。第三,王严也确实想要结交一下黄岩,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天,但是黄岩的行为做事的确和常人不一样,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风度,即使他这样一个小官吏也可以看出此人有做大事的资本。与这样的人结交,无论此人以后是为商还是为官都会对自己有莫大的帮助。

“大人说笑了,此处当然竹榻睡的舒服了,不过嘛,估计这样的遭遇,在下这一生也经历不了第二次,昨夜狱中观星赏月,也别有一番风情。”黄岩笑着说道,整理了一下衣物,似乎想了一下什么,然后对王严问道:“不知,韩大人……?”

看到黄岩开口询问了,王严第一次在黄岩面前笑了。

“昨夜在下就已经去过了韩大人的府邸,只不过,昨夜实在太晚了,韩大人已经准备休息了,所以,昨夜才没有召见先生。在下已经从韩大人那里得知了先生并非张怿余党,只是昨夜从韩大人府上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长沙毕竟刚刚经历战火,晚上的话,宵禁禁令还是很严的,所以没有释放先生。为表歉意,韩大人决定中午在他府上设宴款待先生。还望先生不要拒绝才好。”这一段话是王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即对黄岩施加了恩惠,又解释了为什么没有立即释放他的原因,可谓天衣无缝。

“韩大人相请,在下岂敢不尊。有劳大人深夜前往韩大人府上,黄岩百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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