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就为了这个贱民,你就要如此待我吗?”岳林紧咬牙关。
“我有给你选择的。何况治罪是你自己要求的。你还有什么可说?而且不要口口声声骂别人贱民。出身高贵与否我们无从选择,最终站在什么高度,才是自己努力而来,才是值得称道的。若是不知进取,再高贵的血统也有衰败的一天!”慕容仙意味深长地道。
“公主,我……我选择对他的伤势负责!回长陵后,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恢复他的伤势!”岳林咬牙道。他这个银甲军统领的位置可不单单关乎他一人。加入银甲军,便有机会接触到皇室收藏的海量秘籍典藏,对于修炼有莫大裨益。
这些年,他利用职位之便,也为岳家谋求了不少的好处。岳家年轻一代的子弟,若是入了银甲军,都得到他的特别关照。功法、兵器什么的都会比旁人优胜一些。
若是这个职位被夺去,岳家无形中便会损失不少资源。这对于年轻一脉本就逊于纳兰家的岳家,可谓打击颇深。而且岳家为了让他坐上这个职位,暗中也出了不少力气。今天若是被人免职,他已经可以想象他爹和岳家老祖会是怎样的表情了。
“很好!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回长陵之后,我会让人领着吴公子到你岳家一趟。”慕容仙一挑眉,那两个银甲卫会意退下。
“是!”岳林低声道。今日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伤害到纳兰梦,还要为那小子的伤势负责。不管是九莲丹还是能恢复气海丹田的丹药,可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啊!
“下去吧。”慕容仙道。
岳林一拱手退下了。可看他那身子还哆嗦个不停的样子,吴越倒是有些同情他了。这孩子不会被我玩坏了吧?
“吴公子,此番舍妹承蒙搭救,感激不尽!等回到长陵,我定会禀明父皇,让大靖皇室聊表谢意。至于恢复元力一事,若是岳家无法完成许诺,我大靖皇室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公子放宽心。”慕容仙对吴越作了个礼。
吴越连忙回礼。他知道这大靖皇室的谢意,在旁人看来可就不是“聊表”了。慕容仙说话滴水不漏,既表明不忘有功之人,也不以势压人。比起“你此番立下功劳,我大靖定会重酬于你”之类,此番说辞无疑更仁厚体面一些。
吴越这厮却有了一些异样心思。这慕容仙既能领兵远行,又可手持虎符,而且待人接物老道干练,偏偏却是女儿身。这其中意味,颇值深究啊。
“不敢!那吴越就先谢过公主殿下了!”吴越他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行不行!哪能要报酬?”这类的蠢话。对于皇室而言,受人恩惠可不见得是件好事。
如果施恩之人,默默无闻甚至不值一文,那就更不妥了。皇室绝不愿与这种人多有瓜葛的,以黄白之物偿还恩情是皇室惯有的手段。当然,如果施恩之人是个实力超绝的强者又或者是身份更高之人,那又另当别论。
慕容仙见吴越既不口称“草民”,也不自认“小人”。若是等闲大靖之民,慕容仙说不得便要治他一个无礼之罪。可这吴越身份不明,又对小妹有恩,她自然不会咬着这点小事不放。但看着吴越的目光中,却多带了一丝审视。
吴越自然不可能如慕容仙心中所想自称“草民”。他本就是慕容白的“御弟”、大靖朝的异姓王爷,何况慕容仙更是自己的小辈,他怎么可能贱称为“草民”?
“公子先随丫鬟去休息,等我们动身回长陵,我再让人知会公子。”
吴越道了声谢,便跟着丫鬟去了。
慕容仙则领着三女进了一个车驾之内。那车驾极为宽阔,足有寻常房间大小。狐裘铺地,锦绣为帘,极为奢美。
“让国士府的诸位国士过来一趟!”安排三女坐下,慕容仙向着门外道。
慕容仙深得当今圣上器重,不但摄政理事。更是把握着大靖一股极强的力量——国士府。国士府,顾名思义,是由国士凝聚而成的一股力量。而称得上国士之辈,无一不是在某一方面有过人之处,在大靖久有盛名者。用毒的、救人的,炼兵的、炼药的、驯兽的……诸如此类,人才济济。
而慕容仙此番出行,身边也跟了好几个国士。
国士们听了传召,来到慕容仙的车驾之中。听到慕容仙要将那特制铁链解开,众人俱是上前细心观察起那铁链来。更有人掏出小锤子之类的工具,不时在铁链上轻敲几下。
片刻之后,慕容仙问道:“如何?可有把握将此物取下?”
几位国士中,一位老者当仁不让地上前,朗声道:“回殿下的话,这铁链乃是由乌金铁精淬炼而成。而且手铐脚镣中更有数十枚银针,封住三位的穴窍。若是贸然取下,银针伤了穴脉,恐怕会对三位的修为有所影响!”
此人名叫梁鸣山。是国士府中,对阵法机关最为精通之人。可惜天赋所限,他虽对机关之术颇为精通,却因为自身无法修炼元力,始终成不了大陆阵法师公会认可的阵法师。当然,这并不妨碍其成为大靖阵道第一人。
“有没有妥当些的办法?”慕容仙秀眉一颦。
“幸好今日老夫在此,不然这链子还真是没人能安全取下!”梁鸣山自信一笑,傲然道。
慕容仙强忍住没让人把这厮给扔出去,道:“那就劳烦梁老了!”
“公主放心!老夫出手,定然十拿九稳,绝不有伤三位小姐!”梁鸣山道。
三个时辰之后,梁鸣山和其两个助手满头大汗,但手下却丝毫不停,还是埋头捣鼓着那铁链。
慕容熙耐不住了,小声嘀咕道:“年纪一大把,说得一嘴大话。坐得本公主腰都酸了。还没解开!”
梁鸣山老脸羞红,嗫嚅道:“三公主有所不知,这铁链虽然看来简单,其实内有玄机,不是那么容易破解得了的!只要再给我半个时辰……”
“这都是你第三次说‘再给我半个时辰’啦!”慕容熙这下更不耐烦了。
梁鸣山顿时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小熙!怎么说话呢!梁老也是为了救你!”慕容仙虽然暗叫解气,但梁鸣山始终是大靖倚重之辈,不可太过苛责。
“好啦好啦!看你一大把年纪我就不和你计较啦!快点把这玩意解开吧!你就算要花上三五天,本公主也认了!谁叫就你老头懂这破玩意儿呢!”慕容熙瘪瘪嘴。
梁鸣山:“……”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梁鸣山长出了口气。将那铁链擎在手***手道:“老夫幸不辱命!终于将这镣铐解开了!”
慕容熙见梁鸣山两股战战,气喘如牛的模样,倒是有些不忍了。小声道:“你没事吧?怎么老成这样了?”
梁鸣山:“……”
慕容仙道:“梁老辛苦了!诸位都下去休息吧!今日之事,等回了国士府再论功行赏。”几个国士应了一声,便拿着那铁链退下了。
“嘻嘻,我就知道皇姐一定有办法!”见没了外人,慕容熙走上前揽过慕容仙的手臂,撒娇道。
纳兰姐妹也上前称谢不已。
“你这丫头!以后可不能再一声不响地偷跑出来了!你没看到母后着急的样子!差点没自己亲自出宫找你!”慕容仙点着慕容熙的额头,教训道。
看到铁链被取了下来,慕容仙心里也是大石落地。不然回去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跟父皇还有母后交代。
慕容熙吐了吐舌头,道:“皇姐,我知道错啦!以后再也不敢了!”
慕容仙和慕容熙乃是当今皇后所出的亲姐妹,非比一般的皇子皇孙相互明争暗斗。因为同母的关系,两人感情极好。而慕容熙少不更事,慕容仙也是将她疼到了骨子里。不然也不会亲率大军,从长陵一路追寻而来。
“说吧,这次偷跑出宫又是为了什么?往日你顶多就是在长陵城附近游玩一下,这次却跑到了这边陲之地。不要告诉我没有缘由!”
慕容熙小声道:“我听宫里的侍卫说起,南疆之地近日出现了金角羚的身影。而金角羚的绒毛是宫里黄御医说的,可为母后减轻症状的奇物之一。所以……”
“所以你就一路追寻至此?傻妹妹!我大靖人才济济,强者辈出。要抓捕区区一只金角羚,何足道哉?你千金玉叶,岂能以身犯险?幸好你没遇上金角羚,不然冰系三级巅峰的灵兽岂是你们可以抵挡的?”不过想起皇妹落在拓跋奇手里受的委屈,似乎比碰上金角羚也好不了多少。
“我要亲手抓到金角羚,作为母后大寿的贺礼!而且……我拿到了金角羚的绒毛了……”
“傻丫头!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放心吧,我这就命人去找那金角羚,就是挖地三尺也要……什么?你拿到了金角羚的绒毛?”慕容仙愕然道。
“恩。”慕容熙点了点头。又道:“是吴越帮我的!”
“吴越?”慕容仙正要询问一番当中细节,梁鸣山却领着个年轻人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口中叫道:“公主!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