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的演武场占地极广,而且地上全部由坚硬无比的纹金铁石铺就,等闲武者就算倾尽全力也留不下几个印子。
一行人率先走进演武场中,一个劲装青年上前大声道:“我们此番来大靖,一来是为祝贺大靖皇后大寿之喜,二来是想向大靖的天才们讨教一二!不过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大靖儿郎,还请海涵。”
慕容弘眼神微凝,笑道:“蚩力太子真是太客气了。你们远道而来,敬祝皇后寿辰之余,想领略一下天朝上国的人杰风姿,自然是人之常情。朕岂有不允之理?至于比武切磋,自然会有高下之分。若是他们技不如人,受点伤也是应份,何来海涵一说?蚩力勇士们尽力施为便是!”
巫扎点了点头,道:“大靖国君果然好魄力,那就让我等见识一下天朝上国的天才吧!”
慕容弘点了点头,朗声道:“南儿,你带人去陪蚩力国的勇士切磋一二!”
“是,父王!”一个青年恭声应道,正是当朝太子慕容南。
慕容南与巫扎一番商议后,将比武定为五场三胜。而且将此番比武定性为两国年轻一代强者的巅峰对决,派出之人年纪不可超过二十五岁。
很快第一对选手便进入了演武场中。大靖一方派出的是国士府的刀狂,而蚩力国一方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
演武场外的吴越眼珠子四下乱瞄,却也没见到慕容熙。心下疑惑不已:“那丫头叫我这时候过来,却又不见人,咋回事?”但眼见有热闹可瞧,吴越也不放过,跟着众人一起观看场中比武。
刀狂与那个少年各自拱了拱手,便打作了一团。刀狂用的是一柄长刀,而那少年则是用的双斧。
在力量上,长刀自然是比不上斧头的。
但刀狂终归年长一些,性子沉稳得多。任那少年双斧如风、狂攻如潮,他却始终稳扎稳打,攻守有度。他知道自己长刀在力量上的欠缺,所以面对少年的猛攻,他一直避重就轻,不与其直接硬拼。反而是依仗身法,与那少年周旋。
如此一来,那少年始终挥舞着双斧,体力流失得极为迅速。而刀狂则一直留着余力,只是不时觅机反攻一二。
少年见刀狂一直不愿与自己正面交战,气急不已。“啊”的一声大吼,矮身屈膝,双斧交错挥舞,朝刀狂逼近。却是以江湖常见的“扫堂腿”路数,使出了一招“扫堂斧”。
刀狂哪能上这少年的当,身如落叶般,早早飘掠开去。
“你这人忒不痛快!要打就痛痛快快打一场,这般躲躲闪闪的算什么英雄好汉!”那少年大喊道。
刀狂一笑,道:“身法就不是武力的一环了吗?战场之上,难道你的敌人还会站在原地任你攻击不成?武道一途,能攻能守,才是王道!如你这般,只懂一味攻击,是极为吃亏的!”
那少年却嘿嘿地笑了起来,道:“我师父教我,最凶猛的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乌龟防守再厉害,不懂攻击,也只能成为苍鹰口中美餐。”那少年说着,身上倏忽泛起了一道金光,让得整个身形都涨大了一圈。
刀狂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这少年恐怕还留了极为厉害的后手。
心中一紧,不退反进,长刀径直往少年身上送去。
那少年见刀狂攻近,将手中板斧挡在身前,以斧为盾拦下刀狂的攻击。
“叮”的一声脆响,刀狂的长刀刺在板斧之上,震荡之力让得刀狂手腕也是一阵发颤。刀狂心下骇然,这少年力气果然了得。
见少年身上金光愈盛,刀狂也顾不得留手。
低喝一声:“霸刀!”手中刀锵然作响,一道硕大的刀影破空厉啸,朝着那少年当头劈下。
那少年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此刻周身金光粲然,有若金身罗汉一般。见刀狂的刀影袭来,他竟舍了双斧,徒手往刀影上抓去。
刀狂顿时大惊!这霸刀之威岂是等闲?足已断金切玉、开山裂石!这少年竟徒手去抓,简直是自寻死路!可攻势已成,刀狂就算是想留手也不可能做到了。
那少年神色不变,泛着金光的手一握,竟将那道刀影紧紧抓在手中!两手猛一用力,那刀影顿时消散。
场外的吴越瞳孔猛地一缩,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也有了这般肉身之力!但不同于自己的苍玄炼体,他的肉身似乎要先进行某些变化之后,才会拥有强悍的肉身力量。而自己用苍玄炼体凝练的肉身,则是任何时候都拥有着恐怖的力量。
“怎么会?”刀狂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少年居然以肉身硬抗自己的霸刀,而毫发无损。
少年毁去刀影后,双脚猛地跺地,整个人如同一颗炮弹般直射高空,冲着刀狂飞跃而去。
刀狂震骇的目光中,少年泛着金光的拳头遽然而至。动作之快,刀狂竟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
拳头轰在刀狂的胸腔之上,刀狂被狂猛的力道带着横飞而去,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
刀狂只觉得肋骨剧痛、胸肺如爆,一口鲜血蓦地吐出,再也无力站起。
巫扎斥了那少年一声:“怎么把人打成这样?我不是让你留手的吗?”可脸上流露的却满是得意之色。
慕容南让人将刀狂扶下去养伤,看着蚩力国的一行人,眼中却满是凝重之色。
这个少年似乎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他都有如此修为,接下来的人怕是不好对付。
“大靖太子,不妨跟你说,接下来出场的是我们蚩力国最为出色的驭兽师。他的灵兽可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兽,战力之强也是骇人听闻。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可不要说驭兽师不能以灵兽上场啊!那就可笑得很了!”巫扎打趣着慕容南,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有劳提醒!驭兽师的话,刚巧我们大靖也有着极为出色之辈。想来是可以和贵国好好切磋一下的。”
“好!好!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巫里,你去跟大靖的驭兽天才切磋一下!”巫扎说着,一个矮小黝黑的青年应声而出。
慕容南则是穿过人流,走到了吴越身边,向着水玲珑道:“有劳姑娘为我大靖一战了!”
水玲珑苦笑一下,道:“我只是兽语者,以灵兽战斗并不是我的强项!”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请姑娘权且一试!”慕容南拱手道。
“好吧,不过我可没有十足把握!”
“姑娘一战足矣!其余无须多虑!”慕容南心下一喜。
水玲珑走到场中,与那驭兽师巫里对峙而立。一个面容丑陋,一个美人如玉,反差可谓极大。
纳兰梦奇道:“这女人怎么跑到上面去了?她也是驭兽师?”
韦小贝答道:“水玲珑是三阶兽语者。”
纳兰梦道:“那岂不是整天跟那些臭熏熏的野兽待在一起?韦小贝,你还追着她不放呢!闻香公子?我看你就是个逐臭苍蝇!”
“小表姐,人家是兽语者,你以为是乡下养猪的啊!”韦小贝苦笑不已。
“反正都差不多!”纳兰梦道。
那巫里也没想到自己的对手是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看着水玲珑,连眼珠子也转不动了。
嘴里桀桀笑着:“美女,你也是驭兽师?放心,我等会儿会好好疼你的!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还真的没见过。等下可一定要尝一下滋味才行!”
吴越心中大怒,心道:“矮了也就矮了,黑了也就黑了,丑了也就丑了,可你又矮又黑又丑,偏偏又这么龌龊,那可就是天理不容了。”隐隐间,吴越竟有些舍不得让水玲珑上去了。虽说这女人可恶,也终究是个漂亮女人不是?岂能眼看着她被个猥琐男人轻薄?
水玲珑面覆寒霜,看着一脸淫*笑的巫里,寒声道:“真是该死啊!这么丑也敢当驭兽师!如此一来,兽类还怎么分辨得出人和它们的区别?”
场中轰然大笑,众人纷纷叫好。口中叫喊着让巫里回去娘胎再酝酿些时日,不要身子还没长全就急着出来了。在场多为大靖之人,眼看大靖女子被一异邦人调戏,岂会甘愿?这巫里正是祸从口出,自作自受。
巫扎在一旁也看不过眼了,喝道:“巫里,费什么话?赶紧解决了她!”
巫里脸色涨红不已,看着水玲珑,怒道:“愚蠢的女人!你很快就会知道得罪我是什么后果!”
“白痴!”水玲珑不屑道。
巫里怒哼一声,从腰间取出一个造型古怪的袋子。
“百兽囊!”
“呀!真是百兽囊!”
“百兽囊是储物之器,而且可纳入活物,是极为罕见的异宝啊!”
场中顿时响起阵阵惊呼!
巫里口中念念有词,猛地暴喝一声:“出!”那袋子口光芒微闪,一个狼形异兽突兀出现场中。
那异兽四肢矫健,身形高俊,一身毫发直竖,浑如铁刷。狰狞的狼头吐气成风,两鼻间气息隆隆,呼吸有如打雷一般。
“啸风狼!”水玲珑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