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别墅事件之后,我已经一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了,每次闭上眼,不是看见他被烧毁的面容,就是听到他凄厉的惨叫。
不过这家伙确实不是什么好人,生前把那些快死的病人偷偷带回家搞他自己的研究,研究失败了就把他们的内脏挖出来做成标本,然后再把尸体送回医院,我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研究出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演变成在路上抓活人去做实验,最终因为事情败露,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也许是嗜血的本性太过强烈,竟转换成了怨念,形成灵体。
唉,真是的,你说你个医生没事干什么不好,偏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还有蓝泽,这一个月来每天让我画符,修灵力,背口诀,好像不把我折腾死他就不甘心似的,让我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苍天呐!这日子没法过了!收了蓝泽这个妖孽吧!
不过感慨归感慨,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让我留下心里阴影的地方我就激动,却不知道日后还有更加离奇诡异的事情等着我。
三天后,去宁兰市的飞机上。
我戴着眼罩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终于摆脱那个魂淡的魔爪了,不用画符不用被口诀的感觉真是爽爆了,一想到这段时间身边没有他管着,睡觉都会被笑醒。
头上的行李柜突然打开了,窸窸窣窣地声音随后响起,接着又是柜门关上的声音,我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没看到我正在睡觉吗,声音不会轻点啊?!可那人又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好像根本没有坐进去的意思。
“神经病。”我低声咒骂着,我原本以为这轻的都快听不见的声音也只有自己明白说了什么,没想到他也听到了,他低哼一声,伸手夺走了我的眼罩。
“喂!你干嘛!有病啊!”眼罩离开眼睛的一瞬间,我立刻睁开了眼,一时嘴快骂了出去。
只见过道处站着一个身材匀称修长的年轻男子,戴着一副眼镜,把他痞子的本质硬生生的换成了柔弱书生气质,他挑了挑眉,把眼罩扔了回来,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你怎么知道?”
“呃。”我看了他一眼,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反驳他,只好收回视线,继续闭目养神。
他坐了进去,拿出一份杂志随意地翻了几页,然后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脖子上的玉佩哪里来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然后把头扭向过道,决定不理他。
见我没理他,他也不灰心,继续说道:“我叫风洋,去宁兰读书,你呢?”
我抽了抽嘴角,卧槽,这么巧呃,我也去……读书……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宁兰市的S大呢。
“我是S大新生,你是哪里的?”
果然……我嘴角抽的更厉害了,别跟我我说什么有缘,这么巧可能吗!MD!我能要求换座位吗,或者来一卷胶带也可以!
“真巧……我也是……S大新生。”
“哈,那我们还真是有缘。”笑意布满在他的脸上,眼中却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我拉下眼罩偏头看了他一眼,心中补上一条,这人以后千万不可以得罪,典型的笑面狐狸。
虽说我们是校友,但我一点都不想和他搭上任何关系,真的,一点都不想!这种人肯定心黑到不能再黑了,一旦和他有关系,到时候会坑的连爹都没了!
我继续睡我的,但这一次只能假寐,这人一开始就打玉佩的主意,不防着点,玉佩丢了我可是会被打死的!
飞机上他没再和我说一句话,这让我开心了不少,只是在下飞机之后他塞给了我一张纸条,然后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这人是个行动派,做事不拖泥带水的,我在心里又记上一笔。
我好奇的打开纸条,上面用秀气的楷书写了一句话:
到S大后去新校区找我。
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我么是听你的话,你叫我去我就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果断地把纸条揉成团,随手一扔,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桶。漂亮!我吹了声口哨,把手插进口袋,走出了飞机场。
等我来到S大,已经下午两点了,明明艳阳高照的,可吹来的风却带着丝丝阴冷。我觉得不对劲,但我只能安慰自己是心理作用,我不可能运气那么差的,对吧?!可事实证明,我的运气就是那么差!
“听说前几天死的那个学生回来了。”
“真的假的?”
“我哪能骗你啊,真的回来了!”
“……嘘,这种事怎么能乱讲!”
两个学生从我身边经过,断断续续的言语传入我的耳朵里,我身体一僵,虽说非常不想管,但脚还是不自觉的向他们迈了过去,我假笑着,拦住了他们,“同学,你们说的那个同学是怎么回事啊?”
被我这么一拦,他们不说话了,表情像是见鬼了,对着我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先走了!”然后换慌张张地跑掉了,其中一个还左脚绊了右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不就是脑子一抽,随口一说么,你们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还是说,这里面有猫腻……?我心往下一沉,好像,有什么棘手的事了。
我把手续什么的全部弄好,回到了宿舍。
宿舍空无一人但几个床铺上已经多出了几个背包,表明已经有人来过了。我找了张空铺,把包往上一放,开始整理。
“嘎吱——”门突然开了,我立刻起身,向后看去,门外空无一人,恩?我记得明明关上门了,被风吹开了?不可能吧……
我走过去把门关上,手刚碰到门,胸口的玉佩却开始轻微的震动,呃,蓝泽不是说这只是用来辟邪的么,这震动算怎么回事。
我关上门转过身去,一道腥风卷起,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顾笙,我死得好冤啊,我不甘心!!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付出代价的是我!!”
“顾笙,我会在地府等着你,我的实验就快成功了,你为什么要来打断我!”
“不,我不想的!”我反驳道。
黑暗,无尽的黑暗,无数的责怪铺天盖地地向我压来,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来找我!
“不要!”我猛地睁开眼,声音消失了,只不过眼前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你没事吧,怎么躺在地上?”一个眼睛男问道。
“呃……我不知道。”我挣扎着坐起,突然想到了昏迷前的事,我低头往胸前一看,顿时送了口气,还好,玉佩没丢。
“我们一进门就看到你倒在地上,脸色还挺不好的,真的没事吗?”
“恩……没事,没事。”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这宿舍真的不对劲,下午那两个人,到底隐瞒了什么。
“好吧,没事就好,不过我要提醒你,最近晚上要是没事就不要出去了,听说,这里闹鬼!”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神秘兮兮地说道。
“闹……闹鬼?”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
“对!”他一下子窜到我床上,挨着我坐下,然后用愈加神秘地语气说道:“这里闹鬼,而且,闹得很凶。”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其他人,其他人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双手抱在胸前,倚在床沿边,喂!我们不都是新生么,你们怎么知道那么多事的!
“那……怎么个闹法?”我对那些舍友绝望后,再次把视线转向了眼镜男。
“嘿嘿!”他奸笑一声,才慢慢讲道:“那个同学姓张,叫张继阳,是大三的学生,他放假没有回家,住在学校宿舍里,据说当时整栋宿舍楼里只有他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两个月的假期中,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做过什么,前几天,有几个同宿舍的提早回来了,刚打开门就被一阵恶臭熏了出去,都给熏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开始以为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后来才发现张继阳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连蛆都有了,密密麻麻的在尸体上蠕动,同一层的学生知道后,全部搬走了,那一层就空了下来。要说这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吧,可事实偏不是这样,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引起一个舍友的不满,他推了推眼镜男一把,笑骂道:“赶紧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说书的了,吊人胃口!”
眼睛男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我还不是为了弄点气氛么,好好好,你别动粗,我继续讲,继续讲。”眼镜男一看他举起了拳头,立刻妥协了。
“自从学生都搬走后,有人听到了那一层走廊的脚步声,看到过亮起的灯,更有甚者,听到了敲门声,有几个胆大的提出要去那里探险,结果刚到楼梯口,就被一个黑影吓回来了,一开始,张继阳也只是在那一层楼徘徊,后来发展到了上下楼都要去逛一圈,一边敲门,一边还说着什么,可惜太害怕了没人挺清。”
我低着头,明明只是思考问题,在他们眼里却变质成了害怕,眼镜男一把搂住我的肩,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很正经的说道:“别怕,只要不理他就好了!”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是不是应该听他的,去新校区找他……
“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