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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长夜难寐理更乱

“若云,现在你们在哪享受着甜蜜的两人世界?”早上九点,我给若云发了一条短信,前天匆忙中忘了问她去哪度蜜月了。

“楚天公司里有事走不开,加上我身体不适,所以哪都不想去,在家好好睡睡觉。”

楚天大学毕业后和同学一起到了N市发展,合伙开起了广告公司,三年前资金殷实后自己独立了出来,如今在广告界是小有名气,口碑很好,业务也越做越大。若云上个月刚辞去上海的工作,准备结婚后去楚天的公司担任财务总监,很不错,省得两地分居相互牵挂!

“生病了?还是累坏了?”想必结婚时那些繁缛礼节之事将她累垮了,看来结婚也挺麻烦的。

“没生病,我好得很呢!”她羞答答的回答搞得我一头雾水。

“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陪你去看医生?”我还真想给自己放个假,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我也很想问问她,希望她能给我一些建议,毕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好呀,我求之不得呢!现在就来!马上来,中午你请客!”若云真是个急性子。

“为什么要我请客?去看你,当然是你负责我的一切喽!”我当然不能“便宜”了她。

“小姐!我把帅哥送到你面前,你不应该重谢我吗?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若云很“委屈”地为自己解释道。

“苦劳很大,我请客,总行了吧!”

“这样还差不多,咱俩谁跟谁呀!上火车后我们再联系!”看来若云在家歇着无聊得很,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地催着我。我随便拿了几套衣服塞进旅行包里,关好煤气阀、水电开关和窗门,又和王阿姨打了个招呼,打的直奔火车站,买了十点的动车票。

我刚上火车,若云的短信就来了:“你上车了吗?”

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后,才给她回信:“刚上车!”

“前两天,你和韩意后来怎么来着?”原来她最关心的是这件事,说不定昨天一天他俩都惦记着我和韩意呢,不过,被别人牵挂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心里像尝到了蜜,甜丝丝的,当然,我也特别愿意和她一起分享这份甜蜜而矛盾的邂逅。

“我们一起坐火车和巴士回了趟老家,吃了一顿午餐,走了一段路,送了他一程,然后他就飞走了!”我简明扼要地将昨日的行程汇报于她。

“没有其他生动的故事?不会吧!我不太相信哦!”

“真的,没什么啦!”我总不能将所有的细节都说给她听吧。

“那你们有没有深情拥抱?热情相吻?”若云试探性地问道。

“你和楚天都体验过n多次了,还拿我开耍!”我不愿如此直白地告诉她。

“怎么会一样呢?你们是多年的内心的渴望,那天晚上在宾馆你们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若云继续贼贼地向我发问。

“什么进一步的发展,你脑子里想啥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否则冷子衿真的要生气了!我去火车站接你?”

“你没事的话就来好了,在KFC餐厅等我!”这三天我坐了三次这样的火车,但感觉却各不相同,前天是不着边际地期盼与渴求;昨天是酸甜苦辣,百般滋味;今天是顾虑重重……

韩意,此时你在干什么?在手术吗?昨**们之间犹如惊鸿一瞥,那深深的叹息让我心碎,是否此情只能苦追忆?我们再次相遇纯属偶然还是天公有意安排?是缘分未尽还是月老心慈后的穿针引线?大师曾说——“生老病死,皆有定数!”此时此刻,我似乎已经没那么在乎奇迹了,或许它正一点一点在远离我!

刚走到KFC餐厅大门口,若云就挥着手喊我,走近一看,桌上满是餐点。

“看你脸色好得很,哪不舒服?”还是有些担心她。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怀孕了!”难怪婚宴那天,楚天不让若云喝酒,一人包干到底。

“真的!那我也可以做干妈了!”若云结婚前就说过她的孩子会过继给我。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明年的四月上旬!”

“那你是未婚先孕哎!楚天想孩子想疯了?”

“所以我只好乖乖地结婚了,再拖的话就穿不下婚纱了,结婚前告诉爸妈时,他们四人抢着说要带孩子呢!才多大呀,就这么起劲!”若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可乐了,一脸的幸福!

我们先回了若云的家,为了庆祝若云怀孕,我请她在外面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饭后我们找了个环境幽雅的茶室,在千丝万缕的回忆中,幸福也一点点地充盈着我的内心。我没去计算爱的深浅,但真切感受到情意依然在我们心中,我忽然觉得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

“子衿,我们上商场逛逛吧,看看都有哪些婴儿用品?”准妈妈很激动,恨不得明天就把孩子生下来似的。

下午四点钟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热辣了,我们撑着伞走在大街上,到底是大城市,不远处就是百货公司。

商场里的婴儿用品真是琳琅满目,小巧玲珑,那粉粉的嫩嫩的颜色就像一个个刚出生的婴儿般让我们爱不释手,若云更是忍不住要买这个,要挑那个,都被我一一放回原处。

“你还早得很呢,明年再来买吧。”

“也不知怎么,心里就是想买哎!”营业员也劝若云现在不要买任何东西,因为孩子还太小。

不知不觉中我们逛到了名表区,若云看都没看就要拉着我往前走,我却停住饶有兴趣地仔细观赏着精致而尊贵的瑞士名表,名品腕表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总与优雅、品位、修养等联想在一起,看着欧米茄华贵系列手表,不禁让我想起电影《007》中詹姆斯•邦德在午后的咖啡店中不经意的腕间一瞥……

渐渐地,邦德的脸幻化成韩意的脸……

“你在想什么?”若云推了推神游的我,我宛然一笑,对,送他块手表吧,记得12年前8月15日在香樟树下,他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等到该见面的时候自然就会见面!”

“手表会好好珍藏的!”

“不是要你珍藏,是让你好好使用,等到我们再见的时候,我一定重送一款漂亮一点的,名贵一些的!”

“那我岂不是赚了?过年时又讲有块新表。”

“谁说的?我每天只为你存一元钱!”我知道那日一别将会是很多年,所以我有足够的时候来存满这笔款。

“不用了,好好爱护的话可以用很多年的,我爸的就用了十几年了,到现在还五脏俱全呢。”

到8月29日为止共是4394天,那我就挑款此价位的表吧,如果太昂贵的话,说不定韩意不敢收下了。

“你真的要买手表?很贵的!”若云有些惊奇地说。

“还好啦!”

“真是富婆!眼睛都不眨一下吗?”若云盯着我看。

“真正的富婆是你沈若云小姐!我买表只是完成约定而已!”在若云的建议下,最终我选择了天梭表,精巧的结构糅合了超卓的制表技术及时代美感,表面是深蓝色的,因为我们都喜欢深蓝色,并让营业员包装成礼盒,看不见里面是啥,给他个惊喜吧!

一走出商场就看见对面有个邮政快递,我在柜台买了一本紫色的带插画的信纸,我取出一张,写道——愿分分秒秒陪伴你!

在填快递单前,我发了个短信给他:“请问,你到底住哪里呀?是详细地址哦!”

不一会儿,他回电了:“什么事?”

“只是想问问而已,说不定哪天我搞突然袭击!”

“行!欢迎您大驾光临,视察工作!*^_^*”

“是脸红了呢?还是乐开成两朵花?”看着他发来的短信有些想笑。

“都有!五分钟后我把地址发给您,现在有病人找我!”他的声音很爽朗,不过最后一句话声量逐渐变小了,能听到他的声音,感觉真好!

……

刚寄完手表,我问若云:“你说,韩意收到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当然很开心,很开心!你知道吗?虽然说礼轻情意重,但是价格有时真的能衡量一份心意的重量。”

“那我本想买个更好的!”我真的是这样想的,买时真的眼睛都没眨一下,觉得太便宜了。

“哇,要是我是男人的话,有一位像你这样的女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我,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呀,此生无憾亦!”若云陶醉地幻想道。

“做你的美梦吧!难道楚天送给你的还不够!真是贪心鬼。”

“没有啦,除了这次结婚,其他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超过两千的,真的,不过我也是如此!”

“昨天我收到生日礼物了!”

“我早就知道!韩意问我什么来着——”若云的思维忽然卡壳一般,稍后接着说:“问我你喜欢什么?”

“你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范围太广。不过,我给他很多答案的。”

“你都胡诌了哪些?”

“我可没胡诌,很认真地思考后回答道——冷子衿最喜欢的人是一个姓韩的人;最喜欢做的事思念一个叫意的人;最喜欢吃的是香芋子排;最喜欢穿的是束腰长裙和大衣;最喜欢唱的歌是《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最喜欢弹着同一首不知名的钢琴曲;最喜欢在圣诞节那天喝醉酒;最喜欢8月29日回母校,最喜欢打理的是她的长发,最喜欢……”

我听着难受,很难受!因为那些最喜欢里大多都与姓韩名意的人有关。就如我送手表一样,只有让他带着它,它就会分分秒秒滴答滴答地将他萦绕,融进他的生活,成为他的一部分,让他想忘都忘不了,就像他一样把名字刻在我的心尖上,让我无法停止思念的脚步!

“怎么样,还是我最了解你吧!”若云得意洋洋地说道。

“是,你最了解!那他有什么反映?”我想知道。

“听完后,许久说了两个字——谢谢!就挂了。我想他肯定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两眼汪汪!”

“两眼汪汪是用来形容女性的!”

“他送什么给你了?”

我笑着从拎包里掏出小方盒递给了她。她接过一看,赞叹道:“哇,好漂亮哦!”她对着阳光举着那只蝴蝶,它在阳光下形成了一种璀璨的诱惑,欲振翅起舞般。若云接着说:“这是施华洛世奇的首饰吧,上次挑钻戒时我们顺便看过,很贵的。你们俩互赠定情信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还敢奢求遥不可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我叹息道。我俩蓦地都静默了,一直到家门口时,若云才对我说:“让我好好想想,明早给你答案。”

“不用了,你一晚上不睡觉啦?孕妇要多休息,以后再说吧!”现在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像迷路的孩子一般在十字路口踌躇……

晚饭后,我问若云借了一台手提电脑,早早地回房间了,以韩意和我的名字在雅虎注册了一个邮箱,密码是我们的纪念日,我将这三天的感受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了下来,存放在了邮箱的记事本里。今天我又开始写日记了,那都是因为思念无处表达……

这些年来,在夜深人静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我总会用钢笔在信纸上不停地涂写,墨迹融合着泪痕,浅深不一均未干透就在火苗中化为灰烬,因为它无从投递。现在依然如此,我只好选择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炽热的情感,否则它定会将我也燃成灰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痛苦的,有甜蜜的,有复杂的,有简单的,可不管是哪一种,都很像是暗恋中的伴侣,在漫漫长夜里折磨着我们……

韩意,对我来说,忘记你真的好难、好难,当你在我身边,心跳狂乱,无法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已经感觉很幸福……

如果你能看到这些,那定是在心的指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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