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直没有离开。
也许是他在喜贵妃的身边已久,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不忍离去。也许只有在喜贵妃的身边,才是他的自由,才是他的家园,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他的主人。
辽阔的草原只是他想像中的风景,那对于他,是太遥远的事。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草原,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自由,对于他来说,失去了喜贵妃,也许草原不再辽阔,自由不再幸福。
他的风景也许只有喜贵妃。
但也许,他是不想一个人走,不想一个人享受着那辽阔的草原和无边的自由。
他在等待着,尽管这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总之,喜贵妃忐忑不安了很多时日,青青还是留在她的身边,没有离去。她不由的望着他笑,笑的如春天的柳叶,张扬而妩媚。
青迷恋她的笑,她的笑总是让他心跳,让整个的血液加速流淌。
纣王很快丧失了对喜贵妃的专宠。
一个女人,即使是仙子,总是那样的冷,是不会令一个男人一直为之痴迷的,更何况,她已经是他的了。这跟她还不是他的女人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也许是极致,得到了,便如同他身边的器具一样,虽然要摆设,但即使没有了,会心痛,但也不会令他过于伤心。
对于男人,冷仙子,不如风尘场上的一个姿色一般的女人。
女人需要情,男人需要性。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这不是一个真理,却是一个事实。女人一定要和他相爱的人在一起,才会有性的情趣。男人只要和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在一起,便极尽爱意。
这天,纣王兴致所在,一时起了兴头,信步到了喜贵妃的寝宫。他没等宫女通报,已经快步闯了进去,一边还喊着:“喜贵妃。”
喜贵妃正在抚琴,浅浅的笑着,不时的抬头看着立在旁边的青,目光中有千般柔情,一丝丝的缠绕着他,令他心旷神怡。她的手指更像有万般风骚,琴弦中极尽男女爱恋,缠绵不绝。
“那是谁?”纣王大惊,“是谁进了喜贵妃的寝宫?”恍然中,纣王疑是仙子降临,全然不识得那弹琴的正是喜贵妃。那女子盈盈而笑,惹得百花羞目。
“通隆”一声,喜贵妃手中一用力,指尖上血溅琴弦。琴弦应声而裂,琴身也因弦断的力量,崩裂出一条深深的痕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裂着嘴在那里。
“喜贵妃见过大王!”喜贵妃叩拜于地,不敢抬头,心中像万鹿跳跃,不能止住。
青稍微愣了片刻,跪了下去:“大王万岁。”
纣王没有理睬旁边已经吓得快要发疯的兰儿等人,走上前去,一只手抬起喜贵妃的下额,用力的让她仰起头来,仔细的看着:“原来是你。”
喜贵妃因惊恐眼中已经多了几滴眼泪,正无望的滑落。
“都退下!”纣王冷冷的说,怒视着喜贵妃。
兰儿等人俱已退下,青犹豫了片刻,看了喜贵妃一眼,喜贵妃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睛里充满了恐怖和不安,他心里一阵阵的紧缩,眼中暴出一种冲动。
喜贵妃哀哀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祈求。在死亡的威胁下,求生是第一种本能。
青退下了。
纣王坐下,招呼喜贵妃:“喜贵妃,过来。”
喜贵妃战战惊惊的走上前去:“喜贵妃拜见大王,大王万岁!”
“哼,”纣王冷笑了一下,“喜贵妃,本王问你,你可知道当初本王为何取‘喜贵妃’赠予你?”
“喜贵妃不知。”喜贵妃低着头,轻轻的说。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喜贵妃的脸上,喜贵妃不由的倒退了几步,脸上多了几道鲜红的血印。
纣王的眼中有一道杀人的目光:“因你挽救了本王的心智,令本王重振大商朝政,才封你为喜贵妃,虽你不苟言笑,本王也并没降罪于你。本王今日问你,刚才何故发笑?见了本王,又如何不笑?”
喜贵妃一滴滴的泪水顺流而下。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见到别人不想笑,有青在身边,就忍不住想笑。她总觉得自己是为他而来到这世间的,如父亲和母亲,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哪怕是只有爷爷在场,他们也总是那样的规规矩矩,端庄肃穆,然而一旦只有两个人了,不但脸在笑,心也在笑。她常常无意中看着他们那夺人魂魄的笑容。那眼中只有她,只有他的沉迷。
“笑!”纣王简捷的说。
喜贵妃努力的笑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刚从地狱里回来似的,沉沉的。
“笑!”纣王一把将喜贵妃拉到自己跟前,眼睛几乎贴着眼睛。
喜贵妃不由的哭泣了。
纣王把她扔在床上,怒气冲冲的在寝宫里转来转去。他不明白,喜贵妃今天是为了什么才会笑的那么开心,原来她笑起来的时候,竟是那样的拨人心弦。
看到喜贵妃依旧在嘤嘤的哭着,他无比烦躁。他是一国之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天下的女人俱是他的女人,哪个不为了搏他一笑,用尽种种手段?如今偏偏这个喜贵妃居然如此对他。
“可恨!可恨!”纣王怒发冲冠,体内那种血性的冲动涌了上来,他真想一刀刀的剥光了她的皮,看看她的心里倒底在想些什么。
他拎起喜贵妃,泪痕布满了她柔嫩的脸。
很快,候在外面的兰儿等人听到了喜贵妃惊恐的、充满绝望的凄惨叫声。
兰儿等人相互对望,却没有人敢走进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