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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原形毕露

正午之前,众弟子面带喜悦的聚集在了村后上山的石阶旁,等候着秦辉的到来。

看到堂姐最近的模样,唐轩想要开口,但憨厚的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唐凝独自坐在树荫下发呆,脸色泛青,身上有些打晃。

一道流光落地,面带笑容的秦辉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弟子纷纷施礼,秦辉点了点头,接着向上山的石阶推了一道法诀。只见眼前景象模糊了一下,原本向左的上山石阶变成了向右。

“请各位随我来。”秦辉带头走上了石阶,众人纷纷跟上。

走了好一阵,秦辉带着众人来到了内门。

一间古屋,屋前有一座莲形石台。正是唐凝平日修炼的地方。

众外门弟子好奇的四下张望。

“众弟子听令!”秦辉边向石台上走边朗声道。

众人听后皆是表情严肃的向秦辉弯腰施礼。

秦辉吩咐众人各自选定一方围绕在这莲花台下闭目打坐。

众人坐定闭目等着秦辉接下来的吩咐,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台上秦辉的动静。

突然众人感到心头一紧!“啊!”一声惨叫刺入耳中,众人猛地睁眼。

只见秦辉悬浮在莲台中心,右手捏着一名外门弟子的喉咙,那人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双腿乱蹬,表情痛苦的挣扎着!

“秦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台下一人出声发问。

众人想要起身退后,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心中大惊。

台下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神情激动的质问着悬于空中的秦辉。

有性子急的更是破口大骂!

秦辉听着周围的污言秽语,感受这其中夹杂的恐惧气氛,带着满脸邪笑,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空气。

满足的睁开眼,全然不在意台下的谩骂,左手捏起指诀。忽然将指诀推向身下莲台,莲台上的石缝中竟是冒出森森黑气!

接着莲台上铺着的石板一块块飞了起来,悬浮于秦辉的身边,石板移开后露出了石台里藏着的一座圆形的池子。

秦辉捏着指诀的手猛地握成拳,“啪啪啪”石板顿时成了一堆粉末。

原本的谩骂和质问此时变成了一阵阵痛苦的咳嗽声。

石粉扩散将所有人笼罩,灰尘令众人睁不开眼,只是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言表的奇香。

“咚”看不清台上的情况,只是隐约觉得有个人影掉到台子上去了。

紧接着台上红光大盛,一道气劲将空气中的石粉吹散。众人这才看清了台上的情况——只见秦辉悬于空中,双掌向下,手中散出诡异的红雾流向池中。

再看向池中,众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池里竟是满满一池的血水!

之前落下的人影原来是秦辉手中已经奄奄一息的那名外门弟子!此时他双目爆睁,死不瞑目地缓缓下沉。

这一池血水浓得像泥沼一般!而奇香正是出自这池中。在场的人看到这骇人景象顿时感觉胃内翻江倒海……

不知秦辉用的这是什么邪法,他手中的红色雾气钻入那人体内,转眼间连人带衣物全部化入血水中,化得连骨头都不剩!

将这人炼化后,秦辉饶有兴致的在空中转着圈,挑选下一个要炼化的目标。

台下的众人怒吼着,咆哮着,诅咒着!

秦辉选定出手,就见一女子毫无挣扎地飞向他的手中。

这女子初见秦辉时,见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又是一表人才,对他心生情愫,芳心暗许将他视为自己心中的目标……但此时在她眼中逐渐放大的男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食人的厉鬼,女子神情呆愣,已是吓得失了心智!

秦辉见这女人没有挣扎,摇头轻笑着将她随手丢入了脚下的血池中,如法炮制的用手中血雾将其炼化掉。

台下众人已经嘶喊得嗓子沙哑,依然愤怒的咒骂呼喊着。

“够了。”秦辉淡淡的说道。

声音戛然而止,原来秦辉将他们的嘴用法诀封上了。

秦辉嘲笑道“怎么?你们不想修真了么?不是都期盼着修真入道成就一方霸业么?”

听到修真,众人怒目而视。

秦辉摇头叹气道“唉——既然你们不想修真入道,那也行,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秦辉看了看眼中露出愤怒和恐惧的众人,落到台下平地上一边踱步一边说:“我不动手,只要你们能打败我,我就把你们都放了,若是打不赢,你们就乖乖去死吧!”回过头,一脸邪笑……

秦辉一招手,原本盘坐在地上的唐凝被一股力量托向高空,就这么悬立在空中,唐凝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脚下……

秦辉收回目光,对着池边的众人一挥“起来吧。”

说罢,地上的众人感觉身体一轻,束缚被解除,时间凝固了一瞬,突然人群动了!

时间减慢,如同慢放,众人起身有的要冲向不远处的秦辉,更多的则是要冲向下山的方向,而这之中有一人动作十分怪异,他既不冲向秦辉,也不转身逃跑,而是要向身边最近的人冲去,手上捏紧了拳头。秦辉也有动作,他左手捏着指诀,右手似要抬起……

时间回归正常,有几人飞快冲向秦辉,更多的人疯似得往山下跑,秦辉右手猛地一抬!而那个动作怪异的人则是使出全力,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唐轩身上!

轰!向秦辉冲去的唐轩被这人一拳击中,事出突然未做反应,庞大的身躯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越过了逃在最前面的人,直接飞出了平台跌入到山下的森林中……秦辉不管袭来的拳脚,右手猛地抬起“嗡”一道阵法在平台边缘立起,将此地围了起来!

在被击飞的唐轩越过逃在最前面的人后,那人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接二连三逃跑的人都被弹了回来。除了唐轩外,在场的人已成了瓮中之鳖……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息之间,那个击飞唐轩的人甚至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这个人就是林青书!

在空中看得真切的唐凝,当看到唐轩飞入茂密的森林中时,泪水夺眶而出。

秦辉皱眉,本想着这些人要么会来攻击自己,要么逃跑。但无论怎样都在自己意料之中,最终只会全部被自己的阵法所困。

这意料之外的一幕,反倒在结界完成之前放跑了一个。秦辉觉得这是对他的羞辱,是凡人对修真者的羞辱!当即一挥手将那几个攻击他的人推入了远处的血池中,秦辉飞到血池上方将那几人的肉身一并炼化了……

对于逃出去的唐轩,秦辉并不在意。下山的路被法阵保护,想他也逃不出去,不过是晚死一会罢了,反正炼化所需的人数已经够了。

再次落地,秦辉向着剩下没有逃出去的人勾了勾手说道“怎么,不来试试么?”眼中尽是不屑。

人之将死,总会爆发出巨大的潜力,原本还在因去路被封而绝望的众人,此时却安静了下来。不是因为冷静,而是因为疯狂!

修真者对于一般的人来说,不仅仅是力量上的差距。要让凡人与修真者为敌,需要的也不仅仅是勇气。此时一边是负手而立泰然自若的秦辉,一边是一群神色疯狂双目赤红的凡人,他们之间所阻隔的更不仅仅是这几丈黄土。

山风卷起地上的沙土,击打在众人的腿上……

“啊!”当先男子一声怒吼,一步两步,冲到秦辉身前,怒拳送出。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撞向秦辉面门,秦辉不躲不闪,任他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

砰!本该得手的一拳竟是被弹开,接着那人被气劲震飞,不过刚飞起就被接踵而至的身后女子托了一下,减缓了去势。女子从空中翻滚的男子身下滑过,出现在秦辉面前勾起右腿,于此同时又是两人出现在秦辉两侧!

女子蓄力已足,猛将劲足剁向秦辉下体!噗!女子感受着腿上巨大的撞击在地上滚出老远,疯狂的想要起身继续来战却发现自己的腿骨竟被震断了!

两侧之人,一人踢肾一人刺腋,得手了!接着两人感到着手处一道劲气入体,手脚当时剧痛无比,两人齐齐哀嚎着瘫在地上,手脚的皮肤红得发紫。与此同时又有四人已至,各自攻击,当面一人手做剑指扎向秦辉颚下……

十几个已然疯狂的人向着秦辉泼洒着致命的攻击。前人刚被击飞后人就已赶到,被击飞的人艰难爬起后继续冲过来。攻向秦辉的杀招此起彼伏从未停歇,而秦辉却依然是负手而立表情不屑,从未出过手……

即便再疯狂,人的体力也是有限的。此时众人皆是披头散发,汉如雨下,嘴里喘着粗气。攻势减缓却并未停手。

战到最后,体力不支的众人释放出了他们最后的疯狂——背后一人用全力抱住秦辉,猛地向秦辉后颈咬去,瘫倒在地的两人挣扎着抱住了秦辉的腿疯狂的张开嘴,众人纷纷抱住一处死命的咬下去,秦辉被裹在了中间。

这一幕如野兽抢食一般,疯狂的气氛令人心中颤动。不过在秦辉眼里,这不过是些纠缠不休的老鼠罢了。

“哼!”秦辉怒哼。

啪啪啪!数声脆响,众人口中牙齿被尽数震碎。秦辉身边旋起一阵劲风将身上的人全部吹开,噼里啪啦地甩在地上。

倒地众人各个满嘴是血,形似恶鬼。

“好了闹够了,机会已经给你们了,可是看来你们并没有把握住。”秦辉淡淡的说道,接着飞向了血池上空。

“该上路了。”秦辉向一人探出手。

众人瘫倒在地,已无力挣扎……

一人被提起,飞向了秦辉。到了跟前那人歪头斜视着秦辉,两眼死死的瞪着他,突然“呸!”一大口血喷向秦辉的脸,却被气劲撞碎。

秦辉激怒,伸手抓住这人衣领用力将其投入池中,池中血水浓得连水花都激不起来,打了个涟漪就将那人淹没了。

炼化完此人后,秦辉用力伸手,又将一人抓了过来。这人竟是要如前人一般啐向秦辉,却没有得手,被秦辉捏住了脸用力投了下去。

接着一人,依然是执着的要将嘴里的血吐向秦辉,这次秦辉直接将这人的下巴卸下。

秦辉心下烦躁,干脆将众人的嘴封住。此时的众人已是心智崩溃,任人宰割……

秦辉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投入池中炼化,感受着池中传来的阵阵骇人的能量,秦辉神情激动,离血池炼成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秦辉炼化时有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像别人一样一动不动的等待死亡的降临,而是艰难地在地上爬行,并不是向山下爬去,而是爬向了唐凝的方向!

唐凝一直在天上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本来已是如死灰一般的眼神,开始有了焦点。

这人正是将唐轩打下山去的林青书。此时林青书一边艰难地趴在地上挪动,一边时不时的看看头顶的唐凝找准方向继续爬……

秦辉心觉有趣,之前就觉得此人行事与人不同,特意将他留在最后。

将剩下的人炼化后,秦辉落在了林青书身边,解开了他嘴上的咒诀,并将唐凝降了下来。

见唐凝出现自己面前,看着唐凝已经瘦得脱相的脸,林青书抓住了秦辉的脚“放,放了她,放了她!”

虚弱的吐出这句话,满嘴的鲜血伴着嘴唇的动作喷了一地的血点。

唐凝全身无法动弹,喉咙蠕动着,头上青筋暴露却是如何也张不开嘴。只能站在林青书的面前,在心中一遍遍痛苦的嘶喊。

“哦?你要我放了她?”秦辉笑道。

“放了她!”林青书抬头狠狠地盯着秦辉的眼睛。

“哼。”秦辉蹲在林青书面前“要放她也可以,你既然如此痴情,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林青书眼中微亮。

“给你两个选择。”秦辉伸出两只手指。

“第一个,你若自己跳进这血池,我就放了她,保证不伤她分毫。”秦辉指了指唐凝。

“那第二个呢?”林青书急忙问道。

“第二个,我放你一条生路送你下山,但是她必须留在这里。”

林青书默不作声,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唐凝。秦辉也不催他,饶有兴致的起身抱臂看着。

忽然林青书动了!费力的起身,但已是难以站稳,转了个身走了几步,又跌倒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尘土,只得继续在地上爬行。

见林青书爬向下山的方向,秦辉面露笑容眯起眼睛。

还没等秦辉出声嘲笑,林青书竟是转了个方向,爬向了血池!

其实林青书心里清楚,在修真者面前,他们只能任人鱼肉,哪有什么机会可言。既然横竖都不成活,就让自己如平日见到唐姑娘时那样,最后表达一次自己的心意吧……

林青书一步一挪,坚定地向着血池爬去,暗红的血池像是地狱的入口,誓要吞噬一切活着的生灵将其粉碎在无尽的绝望之中……

此时,唐凝的脸上已无表情可做,泪水也已流尽,有的只是深深望着林青书远去的身影,要将他的身形面容神态,他的一切,统统刻在脑子里。

最终,林青书爬完了这最后一段路,停在了血池边,回过头深深地看着定在原地的唐凝。

没有语言,没有哀怨,眼神清澈,林青书对着唐凝做了个笑脸,毅然翻身落入血池中。

“哈哈哈,世间像林公子这般痴情的人已经不多了,就让在下送林公子一程吧。”秦辉飞到血池上将手中血雾打入池中。

两行血泪划过,人愤怒到极点后,就变成了平静。现在唐凝的心中古井无波,唯有看向秦辉时眼中射出的吃人目光。

秦辉满意收手。

终于,自己多年的努力今天就要完成了。一千个命元充沛的肉身所炼化的一池精血,定能将自己的修为一跃提升至炼气四重,现在就剩下作为封池之用的唐凝了!

秦辉将唐凝拉到自己身前,毫不废话直接将她投入池中,唐凝闭上了眼睛体会着下坠带来的此生最后的感觉。

就在这时事情突变,秦辉心念一动,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从身下传来!

唐凝的袖中,一道光影急速向秦辉射来。秦辉不敢大意,却已躲闪不及,被正中腹部。

此物竟是穿过了防御在体外的灵气,深深地刺入了秦辉的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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