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修真成了普通人难以触及的存在。
修真界,人们这样称呼这个存在。
每个人都可以修真,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真正的修真者,凡人与修真者间阻隔的是一道无形的屏障……
东洲东北部,紫云山下,云都城。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城外的山丘上,凌天泽惬意的坐靠在一棵大树的粗树枝上乘凉,看着脚下平原上古色古香的华美城市和远处巍峨的紫云山出神。手里提溜着一个葫芦,偶尔想起,便拿起来小酌一口里面已镇得冰凉的甜梨水。
繁华热闹的云都城在广袤无垠的大平原上犹如大地的心脏,紫云山上流下的雪水会聚成河从云都城中穿城而过,流向平原上发达的脉状水路。一把造型古朴的巨大长剑斜插在云都城中心,如雕像般伫立。
看着眼前如画的风景,凌天泽有些恍惚。这全然不是自己故乡的景色,让李天泽如坠梦中。
“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吧。”凌天泽心中叹到。
一年前……
云都城,一方富庶之地,历史悠久,人口众多,商业繁盛。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云都城用另一种方式展现它的华美,城中建筑一座座雕梁画栋,在灯光的映衬下,宛如人间仙境。
而在这古城仙境之中,一道诡异的身影此时正蜷缩在这繁华之下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街角处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凌天泽发着高烧,眼前天旋地转,每次头痛都随着心跳在脑中炸裂。现在正是夏夜,而凌天泽却穿着一身冬装。即便如此,凌天泽仍然感觉寒冷刺骨,发抖的幅度严重得像要把身体抖散架一般。
凌天泽现在可以肯定,自己遇到超自然现象了。
原本凌天泽一个人苦逼的过着圣诞,在繁华的商业街闲逛。突然被一阵不知哪来的冲击波震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说着什么,可是听不真切,好像在说“阵法”“传送”什么的。等再清醒过来,凌天泽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实际上,凌天泽已经在这观察多时了,身上的手机醒来时就没电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寄希望于这是一场闹剧。可越观察越觉得希望渺茫,来往行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人们衣着更非现代人打扮,看似古装却又完全不是。凌天泽以为自己回到了古代,但男人的头发有长有短,女人们那裸露的素肩和大腿,白花花的晃眼,让凌天泽彻底迷茫了。
凌天泽躲藏的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这条街上有一户大户人家。此时这家中张灯结彩,客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凌天泽判断,这家人正在办什么喜事。病痛和饥饿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求生欲望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走出去!”凌天泽咬着牙。
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久未进食和突发的高烧使他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一手扶墙慢慢踱步,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湿透的衣服随着移动呼呼地冒着热气,厚重得让他看起来像只笨重的狗熊。他的目标,正是那户热闹的人家……
今天是唐府的大日子,唐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入夜后唐府上下灯火通明,府院中仆人忙碌地来往穿行。对于这个历史悠久却人丁单薄的落末家族来说,这样的景象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
唐家虽已势微,但家教十分严格,无论主仆在城中皆有善名,唐老夫人更是有名的大善人。因此,即便世家落末,唐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平日并无往来的城中各大家族也还是派人前来贺寿,送上贺礼。还有许多平日里受唐家接济的农户贫民送来新鲜的果蔬聊表心意。无论来的是富户还是乞丐,唐家上下无不以礼相待。
唐府并不大,在正院和别院分别设席,正值夏夜,露天夜宴正可纳凉赏月。正院较大用来招待城中各大家族,由唐家现任家主唐然坐陪。别院则是招待前来贺寿的邻里与平民。唐老夫人还吩咐家仆在唐府后门给乞丐们派发食物。
正院里,座无虚席,推杯换盏热闹非常。酒过三巡时,云都城主廖云峰居然在百忙之中前来贺寿。喝了杯酒,与唐老夫人说了些祝寿的话,又与在场的所有人略施一礼,便告辞离去了。
这让各大家族被指派来赴宴的人激动万分。云都城主何等的贵人,就是自己的家主想见也不是随便能见的,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城主果然气度不凡,这回有了炫耀的资本了。一时间,酒席上又热闹了几分,气氛也活络了起来。
时至尾声,酒足饭饱,宾主尽欢之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大门口……
凌天泽艰难的踱到了门口,忐忑的走了进去。突然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拦住了他。
“你是来贺寿的吧,随我来吧。”这家丁见凌天泽弯腰踉跄的姿态以为是哪来的病乞丐,虽然这乞丐一身衣服十分怪异,但他还是忍住了好奇,打算带凌天泽出门绕去唐府后门,那里是专门招待乞丐的。
凌天泽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紧张地看着这男人的反应。男人先是微笑地“嗯嗯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接着男人便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往外拉。
凌天泽立马慌了,看着不远处热闹的大院和这一桌桌的美食,让他的大脑彻底混乱了。无病乱投医的凌天泽急忙掏出兜里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了唯一的一张粉红钞票,递到了男人的面前。“能不能卖我点吃的。”凌天泽发出的声音虚弱的像要断气一样。
家丁一愣,听着“咿咿呀呀”的也没听清是什么,再看递过来的“怪纸”恍然大悟“哦!原来还有贺礼,兄弟有心了。”笑着接了过去。
“稍等片刻。”家丁转身去叫身边的人收好。
凌天泽见这人真把钱收了,大喜过望,闻着满院菜肴的香气,凌天泽心想“只要吃顿饱饭,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下,病应该能挺过去,之后就好再做打算了。”心情稍缓的凌天泽感觉又有了些力气,脸上也不那么痛苦了,略直了直腰,鬼使神差地往院中走去。
此时,院中各大家族的人坐于席间嬉笑闲谈,想来今天的寿宴办得十分成功。忽然一个臃肿的身影站在了院中,造型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众人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家丁转回身发现人不见了,再看院中,惊得如遇晴天霹雳。
“来者何人?”唐家家主唐然起身询问。
凌天泽不答。见满院的人看着自己,各个眼露精光表情不善,心想“坏了!”
家丁飞快跑了进来,抓住凌天泽连搀带拉的往外领。
凌天泽顺着往外走,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凌天泽心想“我不能死!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额啊——”大喊一声使出全力,趁着家丁用力稍减的时候,猛地挣脱束缚,疯似地朝就近的一桌酒席上扑了去。
这桌人见此人发疯,不紧不慢地起身避让,更有一人背对凌天泽,眼看就要撞上,“哼!”那人嘴里轻哼,如燕子般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轻巧的落在凌天泽的身后。
“咣啷啷”凌天泽扑在了酒桌上。他看着身下已洒满一桌的饭菜,饿狼一般的用双手抓起往嘴里塞,边塞边想着来时的种种。在这之前,自己还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大学生,想着也许和别人一样毕业找个合适的工作,恋爱结婚生子,平庸的度过自己的一生。而短短一天时间自己竟沦落到这般模样!
委屈、痛苦、惊慌、不安、迷茫……“哇!”凌天泽竟是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唐然虽为人和善,却也不是软柿子,不管这人是不是捣乱的,先将其控制住再说。“来人,将此人扶起来。”
早已在场等候多时的众护院心领神会的向凌天泽围去,先前一人猛地抓住凌天泽的肩头,凌天泽用力反抗,却哪里拗得过这身材强壮的大汉,三两下就被几人压在地上。大汉也是奇怪“这人怎么如此无力?”
凌天泽怪嚎着挣扎,鼻涕眼泪摸了一地,在场众人纷纷皱眉,心想“此人怎会如此疯癫?”
一位护院实在看不下去了,朝凌天泽的后颈就是一下,凌天泽十分配合的昏死了过去。
已经回房休息的唐老夫人不知何时在儿媳的搀扶下来到前院,“老大,来者便是客,莫要怠慢了。”说完转身又退了回去。
“将此人送到别院,交由老夫人处理。”唐然忍住怒气道。
两位护院将凌天泽抬往别院。
又似想到了什么,唐然吩咐道:“来人,去请吴医师。”
说罢,一位黄衣中年人上前施礼:“久闻唐兄仁义无双,今日一见,实令李某人佩服。时候不早,在下这就告辞了。”
“李兄客气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唐然回礼道。
有了第一个,众人纷纷施礼告辞,唐然一一见礼相送。等客人走光了,已是夜深,看着几个侍女打扫着狼藉的院子,唐然心里一阵莫名。
“想我唐家几百年辉煌,这云都城更是唐家第一代家主所建,为何如今却是这般摸样,唐某已不惑之年,又能给予后世留下怎样的一个家业。”唐然唏嘘,叫来惊恐的家丁简单教训了几句,便负手走向别院。
待唐然走后,一位侍女在打扫那桌翻洒的酒桌时,忽然觉得脚下踩到一硬物。拾起一看,是一个奇怪的物件。黑色的长长的扁扁的,打开里面还装了几张奇怪的硬纸和几枚或圆或长的金属片。
而更为奇特的是,这其中还夹有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画像中是一位年轻人,面目清秀,笑容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