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元帅呢?不是他叫我们来的吗?”可约张头望了望四周,惊讶地问道。
“巴蒂元帅?你们还好意思说巴蒂元帅?”铁诺无明火起,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普兰斯亲王了,“天都快塌下来了!”
“有什么状况吗?”可约四处环顾了一下,城墙上已经偶尔出现一些“前进军”的士兵了,但是,这些士兵势单力薄,大部分都是一冲上来,顶多杀了一两个埃南罗士兵之后,便被埃南罗士兵围歼了。“很正常啊!”可约摇头晃脑地补上一句,看来,他们真的对普兰斯士兵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
“正常?在这样战火四起的情况下,两位亲王,你们可真够气定神闲的,竟然还可以睡得着,在下真是佩服之至啊!”铁诺的语气中包含着说不尽的讽刺。
“我们已经安排好一切,士兵全部交给拉什尔负责,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为了避免碍手碍脚,所以我们才去休息。”可约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我们已经命令拉什尔,要完全听从巴蒂元帅的命令。怎么?铁诺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哼!好一个安排好一切,你们自己去看看你们那个精明强干的拉什尔,去看看你们普兰斯那些英勇作战的士兵吧!”铁诺愤然道。
“铁诺,你说话客气点,好歹我们也是普兰斯亲王。”
提兰也动怒了。
“客气?”铁诺真恨不得拿起自己手中的剑把这两个家伙大卸八块,“那要看是什么人了!就你们俩?呵,还不配!”
“铁诺,你说什么?”提兰大怒,手伸向腰胯,握住了剑。
“九弟,别冲动,咱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懒得跟这种小人计较。”可约估量着在这种情况下惹事,吃亏的绝对是自己两人,急忙拉住了提兰。
“哼!”提兰黑着脸。
“两位亲王,何必如此动怒呢?”铁诺故意笑了一笑,“大家是盟军嘛!要同舟共济啊!不要伤了和气。”
“铁诺,我不跟你吵,巴蒂元帅呢?”可约生怕再这样弄下去,一场斗殴势在难免,急忙转移话题。
“巴蒂元帅?嘿嘿!他去支援你们神威凛然的普兰斯军队了。”铁诺冷笑不已,一脸鄙夷的神色。
“支援我们?”可约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按理来说,普兰斯士兵就是再不济,在这种十分有利的地理环境下,怎么样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输给了“前进军”。
“是啊!我铁诺今天总算是见识普兰斯人的厉害了,也终于明白普兰斯人为什么会败在‘前进军’手下,而且还败得那样彻底。”铁诺掉过头再也不理会他们,只顾看向城墙,一个接着一个“前进军”士兵爬了上来,埃南罗士兵则不顾生死地和对方拼杀着。铁诺心里暗叹了一声:要是普兰斯士兵像“前进军”士兵或者埃南罗士兵一样英勇的话,就算给“前进军”一百年也不可能攻下天鹅堡,可惜普兰斯人就是这样不争气!
“九弟,我们走,找巴蒂元帅讨个说法去!”可约一把拉起提兰,而提兰则用眼睛瞪着铁诺,很不情愿地移动着脚步,气鼓鼓地走了开去。
“风杨团长,已经查探清楚,守卫西、北门的是普兰斯士兵。”索特拍马跑到风杨面前。
“普兰斯士兵?可有查清楚他们几乎不反击的原因?”
风杨问道。
“没有。”索特答道,“属下估计他们是想投降,所以不反击。”
索特也太天真了点。风杨笑了笑,“想投降的话,他们为何不打开大门?索特,你这个想法站不住脚。”
“那属下估计他们便是在想投降与不想投降之间徘徊,也就是说,假如我军有优势,他们就投降;假如埃南罗军队有优势的话,他们就不投降。普兰斯人胆小如鼠,除了做墙头草,两边摇之外,属下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可能存有什么想法。”索特修改了自己刚才的看法,“总之,属下坚决认为不可能有伏军,风杨团长你尽管挥军而上,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胆小如鼠?”风杨意念一动,索特的看法虽然漏洞百出,但是胆小如鼠这四个字却提醒了风杨,“会不会是他们看到我军声势浩大,他们心里害怕,所以不敢反击呢?”
“有可能,风杨团长,快下令全速进攻西、北门吧!”
索特也不管风杨说的是对还是错,反正只要对马上攻城的计划有利,索特便准备不遗余力地支持。
“对,很可能正是如此!”风杨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抬起头,望了望巍峨威武的天鹅堡,“天助我也,巴蒂元帅,想不到你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风杨团长,既然这样,请赶快下令!”索特翘首以待。
“好!传我军令,全速向西、北门挺进!”风杨大声嚷道,虽然心里还有点担忧这是巴蒂的疑兵之计,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遵命!”索特意气风发地嚷了一句,高举大刀,一路高声喊着:“冲啊!”
可惜的是,良机总是稍纵即逝,由于风杨的犹豫,巴蒂已经命令自己带来的二十万名埃南罗士兵散布在西、北门城墙上。而在这群埃南罗士兵的鼓舞之下,普兰斯人总算获得了一些勇气,合力把许多刚准备冲上城墙的或者已经在城上的“前进军”士兵逐个剿灭。
随着一声声“埃南罗必胜!”的叫喊声,落在“前进军”阵中,霎时间,血花四溅,城下响起了一阵阵哀号。
“冲啊!杀!”“前进军”士兵们怒吼着,发动了冲锋。
城墙已经近在眼前,但是,突然,一排排高举着石头的士兵像是从地下钻出来一样,“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往城下狠命投掷。
冲在最前面的“前进军”士兵一下子倒下了一大片。余下的虽然依旧奋勇前进,但是,城上的石头也并没有停下来,夹杂着风雷之声,打在“前进军”士兵的头盔、盾牌上。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前进军”士兵们一个个都悍不畏死,但却无济于事,他们根本就接近不了城墙。“前进军”
士兵们一群接着一群倒地不起,天鹅堡附近尸横遍野,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拉什尔,怎么会这样?”巴蒂见到局势又慢慢稳定了下来,定了定神,问道。
“巴蒂元帅,你说什么?”惊魂未定的拉什尔一时也没有留意到巴蒂的问话,慌慌张张地问道。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巴蒂捺着性子,幸亏拉什尔不是埃南罗本土的军官,不然的话,怕不早给巴蒂叫人拉下去斩了。
“哦,士兵们心中害怕。”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拉什尔红着脸答道。
“士兵们害怕?那你害怕吗?”巴蒂望着拉什尔,这可是他生平听到的最让他惊讶不已的回答,在战场上害怕是正常的,但是害怕到不反击,害怕到对方快要冲上来把自己杀死了还在发呆,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吧!
“小的??小的也害怕,这么多人,舞着刀,凶神恶煞般地冲过来,士兵们又都吓得不知道如何反击,巴蒂元帅,你说我能不害怕、能不胆战心惊吗?”想起刚才的情形,拉什尔心有余悸,颤声说道。
“不可理喻!”就算巴蒂再能忍,见到这种情况也难免动怒。
“是。”拉什尔见到巴蒂脸色不善,也不敢顶嘴。
“可约亲王、提兰亲王。”正在此时,可约和提兰走了过来,拉什尔一见到他们便立刻活跃了起来,笑逐颜开地连声招呼道。
“巴蒂元帅!”可约也没有搭理拉什尔,走到巴蒂的面前,叫道。
“ 在这样的紧急关头, 两位亲王怎么可以擅离战场呢?”巴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脸色都温和一点。
“我和舍弟连日操劳,睡眠严重不足,估量着这里有巴蒂元帅坐镇,也就不用我们费心了,因此便回去休息了。”
可约赔着笑脸,解释道。
“你们去休息?这里都闹翻天了,你们居然去休息?太不像话了!”巴蒂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
一个个都吃火药了?可约想了想,开口问道:“巴蒂元帅,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我们一觉睡醒,好像什么都变了一样,铁诺团长向我们发火,就连巴蒂元帅你也是如此?”
“你去问问你的好部下吧!”巴蒂没好气地说道。
“拉什尔!”从睡梦中被人叫醒心情本来就很不好,起来之后又连受冷眼,他又哪里会有好脸色给拉什尔看?
“可约亲王,我们的士兵刚才在气焰嚣张的‘前进军’
面前竟然全部都吓呆了,幸亏巴蒂元帅率兵及时赶到,要不然的话,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拉什尔低着头说道。
怪不得巴蒂和铁诺的火气都那么大,换成是自己,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巴蒂元帅,真是对不起啊!”
“ 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对我们吧? 我们又不是有意的!”而提兰则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提兰亲王,你这样说话也太欠考虑了!”巴蒂怒气更盛,“临阵而退,要不是因为两位是亲王,依照军法那可是死罪!”
“巴蒂元帅,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再次致以万分的歉意!”可约赶忙道歉道。
“类似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有第二次。”考虑到自己的身份还有普兰斯人现在对埃南罗的重要性,巴蒂强自压抑下怒火,但语气还是不可避免有些冷冰冰。
“一定,一定。”可约连声答应,“巴蒂元帅,还有什么要交代吗?”
“两位亲王,我准备调动一下军队,两位想必没有意见吧?”巴蒂想了一下,说道。
“没有,没有,巴蒂元帅尽管派遣,对于用兵之道,我和舍弟都是外行,这里就全靠巴蒂元帅你撑着了。”
“谢谢两位亲王。”巴蒂脸色稍微放松。接着,巴蒂便开始调动普兰斯士兵,将八十万普兰斯士兵散布在各个地方,和埃南罗士兵交叉在一起。事实证明,巴蒂的这个调动是英明的,果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普兰斯士兵在埃南罗士兵的带动之下,没有再表现得像刚开始时那么胆怯、懦弱了。
“ 比起以前在罗丝维特附近与之交战的那些‘ 前进军’,现在的‘前进军’变得更凶猛了!”望着城下那一大片一大片前仆赴后继的攻城者,巴蒂不禁叹道。
三个昼夜很快就过去了,战况惨烈,双方都为这场战争付出了严重的代价,伤亡越来越严重。目前为止,风杨军队已经死伤了十五万左右,而守方也死伤了八万左右,并且,其中还包括五十个高级军官。
圣历2109年10月5日一早,风杨开始攻打天鹅堡的急信就放在杰伦面前,但杰伦无动于衷;在那天下午,杰伦在营区散步时又收到了星狂正在猛攻风远城的消息,而杰伦的反应是不动声色地回去泡上一盏茶,仔细品味,既不作出任何决定,也不发布任何命令。最后,他在不明原因地等待了足足十二个小时才批准素特维率领两个军团去攻打千和城。
而且,在攻城战正要进入高潮时,杰伦又令人不解地下令撤兵,退到距离千和城大约二十里之处。
圣历2109年10月6日中午,星狂主力军继续猛攻由巴蒂的儿子巴罗驻守的风远城,但是,他的左侧翼受到已经埋伏在那里好几天的埃南罗军队的袭击,不过,星狂处变不惊,利用预备队最终将伏击的埃南罗军队击溃。但是,“前进军”在攻城战中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在埃南罗密集的箭矢、石头、滚油面前,“前进军”士兵的尸体在战场上堆积如山。
此时,一向自大的星狂只是冷笑着说了两句话:“我的左侧翼被伏击, 我的军队伤亡无数, 但我依然一直进攻!”、“我们在这里的攻城战必定是残忍无比的,但我们是在为我们的生命和尊严而战,为依维斯总统领而战,谁挡路,谁就必须自食其果。”
“前进军”士气也仍然高昂,士兵们都坚信着己方最终一定能取得胜利,“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维拉的话很能代表“前进军”所有士兵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