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说道,便在那天机阁浮出水面之时,墨玥儿已与一众墨家弟子急速返回了傀儡鲲鹏之中。只听一阵机关乱响,那傀儡鲲鹏已由鹏转化为鲲之形态,隐隐起伏于那滔滔河水之中。
王诩立于鲲首之处,体内玄功急速运转,冷冷看着那天机阁众人。随即只听那白发之人一声令下,一众公输门人箭如雨下,同时天机阁上隆隆巨响,只见足有数千炮弹已从阁中抛射了出来,直直的向水中鲲兽机关兜头砸下。
就在墨玥儿操控着机关兽急速躲避之时,王诩已暗运无上玄功在身前支起一玄气罡罩。眼看数千炮弹与那乱箭便要撞上身前玄气护盾,攸乎间万物静止。王诩仿佛回到了之前悟道所在山洞,只见面前那块奇石莹莹闪着白光,接着一段文字出现其上:安徐正静,其被节先肉。善与而不静,虚心平意以待倾损。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者,则无不见;以天下之耳听者,则无不闻;以天下之心思虑者,则无不知;辐辏并进,则明不可塞。刹那间,王诩如醍醐灌顶般悟彻日前所学,滚滚玄气由体内决堤而出瞬时将那玄气护盾扩大至数百丈,未见怎得已然将那炮弹与乱箭裹做一团弹射回去,比来时迅疾数倍。
轰鸣声中,天机阁已被贯穿一巨洞。眼见如此,那白发男子脸上冷笑陡然凝固,随即一阵歇斯底里:“怎么可能!即便你王诩玄功大进,方才救助墨家一众也理应用尽,怎么可能会这样!”就在他大喝声中,那天机阁已随着王诩强力一击缓缓向后倾倒,其上百千楼阁瞬间崩兮瓦解,阁上公输门人纷纷乱作一团。“人道养虎终为患,我今日却也信了。王诩小儿,今日你毁我天机,我定屠你于此!”言罢,只听砰的一声,白发男子身旁那人已爆作一片零件,洋洋洒洒掉落下来。就在坠落之时万数零件仿似被看不到的大手拨弄一般迅速组合,等落到王诩头顶之时已变作一人间凶器,携千钧之势向王诩轰下。
只见王诩此刻凭江而立,目湛神明。方才王诩在生死威压之下将山洞天书所学尽数融汇,此刻也欲考量下自己所学。当即一掌横拨,将头顶千钧力道泄至一边,随即另一掌拂起,似缓实急的打在了那傀儡身上。也未听得声响就见那傀儡已然被王诩击打至一旁。就在那傀儡侧滚之时,其左臂忽地脱离身体,变作一大斧向王诩面门力劈而下,紧接着又是一阵机关作响,却见剩余零件已在空中变作一巨锤,借王诩挑拨之力在破空声中重重的砸向了墨家傀儡。
王诩见此无暇多想,一掌斜劈大斧之侧,另一掌已将体内玄气带出,以虚化实砸向了那机关大锤。轰鸣声中,却见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正是那白发男子。只见那男子冷笑一声,已然一剑刺出,当即王诩一脚踹向那男子手腕,另一脚在墨家傀儡上一点,飞起踢向那男子面门。那男子对王诩面门一脚恍若未见,犹自挺剑急刺,却听机关声中,方才那大斧已变作一团零件,攸乎间裹向了王诩飞起那脚。另一边被王诩玄气击中的大锤也复翻腾而来,直直砸向王诩后背。
就在此时,王诩体内玄气尽数爆发。一阵噼啪乱响后,只见那百变傀儡已被零零散散的炸向四方,而那白发男子的一剑也停在王诩小腹之前再难寸进。王诩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白发男子,“你输了。在实力面前任何算计皆空谈耳。”
“是么?”白发男子抬头看着王诩,咬牙一笑。就在他说话间,那鲲兽傀儡攸乎一顿,紧接着那白发男子冷冷言道:“我们玩个游戏如何?”言语未毕,王诩脚下鲲兽傀儡一阵机关作响,紧接着变回了鹏之形态,随即离开江面,飞向空中。
“里面一众墨家弟子现已被我控制,在此兽飞入雷云中炸作碎片之前,你将身前玄功撤掉,我便保他们无事,如若不然,大不了我陪着你们一起死。呵哈哈哈……”说罢,白发男子一阵狂笑。便在这男子说话时分,王诩已暗自将体内玄功探入机关兽内,隐隐只见方才那百变傀儡一部分零件不知何时侵入了鲲鹏之中,此时正操控着鲲鹏傀儡,而墨玥儿一众弟子尽数伏倒在地,不知生死。
原来那百变傀儡本是公输家族得意之作。共计零件一万三千五百只,可拆可分,千变万化,任意组合。加之其零件是以玄铁木间或迷散混合数月方才打磨而成,是以自带迷魂效果。辅以公输门内秘法及操控口诀,便可或拆或合,随意操控。王诩本身玄功已臻化境,体表玄气流转不断,是以不受其迷散迷魂影响。然而方才那百变傀儡变身之时,白发男子早已暗自分出三百零件潜入鲲鹏傀儡之中,将墨家众人迷翻之后,便操控其变身起飞。如此这般设计,即便是王诩,竟也丝毫未觉!
“还有一种方法,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啊!呵哈哈哈哈……杀了我,你就能救了这一众墨家弟子了!你赶快动手,不然这鲲鹏兽可就飞的高了……啊哈哈哈哈。”那白发男子一脸癫狂之色,“快动手吧!怎么样啊,这个游戏好玩么?”
听着男子所言,王诩心思急转。原来这白发男子便是当代公输家主独子公输幻,本身实力泛泛但却对机关一道天赋极好,然其心狠手辣,智计颇多。墨翟在时,公输一众虽欲遏其机关之术却也无计可施,然此时墨翟已殁,公输家族便乘机暴起发难以绝后患,须知墨家机关之术也尽数学自公输家族叛逃之人。而此时情形却是,如若自己下手将其杀之,公输家族定当会全力为其复仇,自己虽不惧,但定会祸及门下诸多弟子。如若不杀,墨家众弟子也定难逃其毒手。此时头顶雷云密布,眼见鲲鹏在其操控之下越飞越高,时不我待,却将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