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多长时间,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宴便摆上饭桌,李符拿出自家酿制的黄酒,为所有人斟上,随后一家子便痛快地吃着酒菜聊天,李符说起他和莫荀的父亲认识过程,他说:“我和你父亲本来是不相识的,当年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奉命出巡塞外兰拓族,我便是随从镶卫中的一员,而你父亲便是凉州的一名普通的校尉,路经凉州,皇上点凉州百户所的镶卫跟随,在那里我便认识的你父亲,当时我们京城的镶卫和边镇的镶卫互相看不起,边镇的镶卫把我们当做公子哥,中看不中用,而我们京城的镶卫却把他们当场边外的泥腿子,上不了台面,总之,明着是同僚,暗地是对手,我当时和你父亲更是因为小事而大打出手,现在想来真是惭愧,后来,我们在离开兰拓族的时候,受到羯族人的追击,我们敌之不过,便向凉州赶去,可是在眼看就要进入凉州城的时候,我的马匹不幸中箭倒地,眼看便要被羯族人乱刀砍死,而你的父亲便是那时后策马回来,把我提上马背,可是进城的后路已经被羯族人截断,你父亲便带着我骑马向右边的山林跑去,两人到了山林,可是坐下的马匹已经被人射死,我们两人便是山林里头和羯族人进行殊死的游斗,直到凉州城的大军把羯族人驱逐后,我们才得到逃生,从那时开始,我和你父亲便结下了生死交情,后来你父亲太过耿直,受到其他镶卫的排挤,从凉州调任铜陵,而你父亲便是在那里遇上了你母亲,他后来写信给我,让我把他调到京城里来,我便托了关系,把他调进京城,而你母亲当时已经怀有六七个月身孕,很是吃惊,在知道你母亲竟然是当时时任铜陵总督的荀诲之时,我曾经和你父亲大吵一场,谁知你父亲性子还是那么火爆,一怒之下便去了东陵当镇守镶卫,而你母亲又难产而死,先皇驾崩,当今皇上即位,我们这些跟随皇上出生入死的镶卫自然大为提拔,我当了京城的千户,而你父亲也从东陵里调任北司的巡检司司长,在你父亲任职的五年,镶卫可以说是一片清明,很多镶卫被撤职查办,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小时候经常受到其他孩子欺负的原因,后来你父亲因为得罪的人太多,指挥使张定明是你父亲在凉州城的上司,他不想你父亲出事,便让你父亲做出选择,你父亲也没和我商量便选择作为危险的西宁,而且还带着你去镇守西宁,我被气得吐血,又和你父亲大吵了一场,可是你父亲意志甚坚,根本不听劝,而我后来当了镇抚使,便多次调他回来,他就是不听,结果战死沙场,真是顽固的老家伙。”
莫荀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父亲的过往事迹,仅仅记得很小的时候便随着父亲到西宁生活,小时候的记忆便是和李瑾李瑜两兄妹一切玩耍的事情。原以为自己也是西宁人来着,想不到是凉州人。
李符忽然对自己的夫人说道:“去把那个玉佩拿出来。”
李夫人一怔,说道:“老爷,非要这时候说此事吗?”
李符道:“孩子都长大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莫荀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李夫人回到主卧室,过了片刻,便拿出一个玉佩和一封发黄的书信交给李符。李符打开书信看了一遍后,又把玉佩递过给莫荀说道:“莫荀,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莫荀拿着玉佩,只见上面学着:“多福长寿,无病无痛。赐福荀青。”荀青是自己母亲,如果没猜错的话,此物应该是母亲大人的信物。说道:“这玉佩是不是我母亲的?”
李符点头说道:“这是玉佩的确是你母亲贴身物品,你身上可带着那把刀身上刻着‘断殇’二字的匕首吗?”
莫荀摇头说道:“以前是有这么一把匕首的,两年前有一群暴民冲进我家抢东西,那匕首也没他们夺走了。”
李符点头说道:“有没有匕首没关系,只要你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把匕首便可以了,我和你爹爹当年为你和瑾儿定下了婚约,这是你的婚书和信物。”
莫荀问:“那匕首很要紧吗?”
李符说:“那匕首说要紧也没那么要紧,那匕首削铁如泥,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我也不知道是从那一代开始传下来的宝刀。”
莫荀大惊,连忙说道:“原来是伯父的家传之宝,竟让我弄丢了,我将来一定要把此刀寻找回来。”
李符摆手说道:“不必如此,那匕首是我亲自送给你的东西。”
莫荀疑惑地问:“送给我?我怎么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符笑道:“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当日,你父亲带着你母亲来到京城便是住在我家,我和你父亲是生死之交,当时瑾儿和瑜而刚出生不久,你母亲也在临产,我们两人说道,如果你母亲生的是女儿,便嫁给瑜儿做妻子,如果是男儿,便娶瑾儿当媳妇。”
莫荀和李瑾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什么?”
李符不悦,冷声说道:“都闭嘴,听我说,你的母亲听后也欣然答应,便拿出了自己的贴身玉佩交给我当做婚约的信物,而我却把家传的宝刀“断殇”作为信物交给了你母亲,又定下了这份婚书,”他拿起发黄的信封交给莫荀,莫接过来细看,发现上面的内容和李符说的差不多,在婚书的后面还留下了自己父母的亲笔签名,自然是做不得假。
李符继续说:“你是男儿,这婚事自然是你和瑾儿两人的事情了,我和你父亲说定,等你十八岁便让你们完婚,但却没想到你母亲生下你之后,过了不久便过世了,而你父亲也在三年前战死沙场,但我不敢忘掉此事,我想你和瑾儿尽早完婚,了解我的一桩心愿。”
李瑾抢先说道:“我不要嫁给年纪比我小的人。”
李符板着脸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里轮到你说话。”
莫荀急得满头大汗,急忙说:“伯父,我年纪尚小,不宜结亲。”
李符说道:“那里还小,很多人家都是十三四岁便成亲了,你今年都已经十七岁了,别人到你的年龄都已经有好几个孩儿了,而且你已经就职,以后的俸禄省点用的话,也可以够你们小两口吃的,瑾儿在月华楼里做菜的收入也不低,也可以补贴家用。”
莫荀大惊,心想:“娶谁都不能娶李瑾,她可是个母老虎,从小便被她欺负的抬不起头来,如果娶了她,这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说什么也不娶她,更何况自己心里一直牵挂着那里阿秀姑娘。”
而李瑾也是一副非常不乐意的表情,她从来都是把莫荀当做小弟看待,现在要她叫莫荀夫君,想想就恶心,打死她都不从,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说服父母,反倒是李瑜在一边看着他们铁青的脸在偷笑,李瑾向他瞪了一眼,他才正色起来。
李符说道:“我这里还有点积蓄,如果你们想要买个新房子,我可是帮你们买下一栋作为新房,但我还是想让你们住在这里,大家好有个照应。”
莫荀大汗淋漓,说道:“不用伯父操心,我.我还没有结亲的打算,等我稳定下来之后再说此事,如何?”
李符冷着脸说:“哼,你这里在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和早上跟着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子有关系?”
莫荀这时才知道李符为什么突然会提起自己和李瑾的婚约,原来李符回到镇抚司,守门的镶卫告诉他,莫荀已经到了镇抚司,他听后便仔细询问,便被他问出了清秋的存在,清秋的那身男性打扮在守门的镶卫眼里处处都是破绽,那里认不出她是个女的,李符听到守门镶卫的描述后,他觉得是时候把莫荀和李瑾的婚事提上日程,所以便有了这一出。
莫荀说道:“伯父误会了,我和清秋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李符那里相信,便说:“既然没关系,便早日和瑾儿成亲。”
李瑾原本便是火爆脾气,刚才一直在压着,到了这时再也无法控制,大声说道:“我不要成亲,你们谁要成亲谁去。”说完便跑回自己的房间。
大厅里顿时一阵尴尬,李符对李夫人说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女儿,一点礼数都不动。”
李夫人笑道:“老爷,你看,把事情弄僵了吧,都叫你慢慢来,你就是不听,好了,等瑾儿气消后,我再去劝劝。”
莫荀已经很害怕再呆下去又会发生什么不妙之事,便说:“李伯父,我看天色不早了,便在此告辞。”
李符说道:“你去那里?家里有地方,你还用的着去住客店吗?”
莫荀苦笑说道:“我还有东西留在客店里面,怕被别人拿去了便不好。”
李符说道:“有什么东西,让瑜儿和你一起去搬过来。”
莫荀连忙摆手说道:“不了,不劳烦世兄,反正都已经付了房租,不住白不住,留步,留步,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去,也不敢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