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走出小镇,莫荀看了看天色,还早,便对杨兮说道:“你去另外买一匹普通的马,直接离开吧?不用跟着我受累。”
杨兮笑道:“看你说的,我们一同来,也要一同回去,更何况,如果我被他们看穿了,难道他们就不会把我抓住来逼供了吗?”
莫荀无奈地说:“是我连累了你,那我们走吧,希望逃出这个小镇后能买到马匹。”他回头忽然看到一家杂货店,便走了进去说:“掌柜的,你这里有没避蛇粉吗?”
掌柜是个中年人,他看到两个猎户小子,笑着说:“我这里不单单有避蛇的硫磺粉和雄黄酒,还有避虫用的避虫香,要不要来点。”
莫荀大方说道:“每样来两斤。打两份一斤一包,总共多少钱?”
掌柜说道:“半两银子。”
莫荀摸了摸口袋,发现没钱,便看向杨兮,杨兮摸出一定十两的银子递给杂货店掌柜。那掌柜一见是大手笔,便说:“两位客官,我看你身上也没有带着弓弩,要不要置办一副猎弓?”
莫荀觉得带着武器比较好一点,便说:“原来你这里也有弓弩,我还以为要到铁匠店才有的卖,既然如此,便给我来两张五石左右的强弓吧!”
杂货店掌故说道:“公子天生神力,不过五石的强弓只要军队里有,别的地方没得买,我这里最强的只有三石的强弓,公子要不要试试。”
莫荀故作不满说道:“三石就三石吧,给我来一张,再来两副手弩,和三筒雁翎箭。再来两把能放在长靴里的短匕,还来一把开山刀,还有两个火折子,最后再来一捆麻绳。”他在西宁经常扮作猎户去打听山贼的消息,对猎户的标准配套非常熟悉,但他见杨兮是一个书生,绝对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便自个儿点了出来。
杂货店的老板一听,大喜说道:“原来小哥是来重新装备武器的,你稍等,我马上给你找过来。”
随后,杂货店的掌柜转身走进库房里面,把莫荀要的东西全部找了过来。
这时,杨兮说道:“给我再找一副一石强度的硬弓,和三壶雁翎箭。”
杂货店的掌柜喜道:“我马上给你找过来。”
莫荀问:“你也会使用弓箭吗?”
杨兮笑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御马之术,你已经见过,射箭之术我又岂能不通?”
当莫荀和杨兮出了杂货店的时候,他们的装扮和普通的猎户没有任何区别,提着长弓,背着箭壶,腰间挂在一个黑布袋,里面装着驱散蛇虫鼠蚁的灵药,还有一壶雄黄酒,靴里插在一把短匕,莫荀的腰间比杨兮多了一把开山刀,杨兮的腰间比莫荀多了一捆麻绳。
莫荀在出镇前,又买了一代干粮。两人便按照裁缝店老板娘的指示,从东边走进一片茫茫树林。树林里头很阴暗,他两顺着山道走,遇石翻石,遇涧过涧,倒也不出什么意外,走了两个时辰,天色终于全黑了下来。
莫荀找来干柴,在一处山石下面堆了一个大火堆,再在石头边上用火烤烧一番,又洒下硫磺,才对杨兮说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你睡里面。”
杨兮脸色有点发热地问:“为什么要我睡里面?”
莫荀说道:“我看这个深山里头有野狼,你的力气比较弱,当然睡里面了。”
杨兮惊讶地问:“有野狼,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莫荀说道:“没出这个树林,走到在那里都是一样。在这个地方,后面这块大石就是我们的屏障,前面的火堆也能驱狼,你不用害怕。”
杨兮紧张地问:“还有其他方法吗?”
莫荀说道:“还可以上树,不过这样一来,晚上便不能烤火,晚上深林里的气温很低,不烤火的话,很容易生病,我不建议上树。如果你实在害怕,可以先把绳子捆在树丫上,危急的时候,可以爬上树顶去躲避野狼。”
杨兮解下麻绳递给莫荀说道:“就怎么定了。”
莫荀接过麻绳,没费什么功夫便把麻绳绑在离他们最近的一棵大树的树丫上,杨兮见此,才稍稍安心。
夜半时分,杨兮已经睡着了,莫荀却不敢去睡,不过他在西宁已经养成了警戒的习惯,倒也能在半睡半醒中警戒。忽然,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莫荀顿时惊醒,环目四顾,可是出了火堆外,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莫荀从火堆里抽出一条烧到一半的干木,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扔出,干木带着火光划过夜空,莫荀顿时看到三匹黑狼出现在那里,不过被带火的干木头一惊,往后退了几步。
莫荀拽了杨兮一把,杨兮顿时从梦中惊醒,伸着懒腰问:“天亮拉?”
莫荀沉声说道:“野狼来了,”顺手把一条带火的木头塞到他的手中,“狼怕火,用火去对付它们比刀剑要好用。”
杨兮还没睡醒,眼睛朦胧地问:“野狼,在那里?”
莫荀见此,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喝道:“不想死的话,就提醒精神。”他在西宁的时候,见过太多的人就是死在大意之中,见杨兮不重视,便打醒他,倒不是对他有意见。
杨兮挨了一巴掌,本来觉得大受委屈,但见莫荀一脸惊慌的神色,便提醒精神,拿着火把开始警戒。
莫荀拉过绳子塞到杨兮的手上,说道:“野狼来了太多,至少有十头,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快点抓住绳子爬上树,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死无全尸。”
杨兮呆呆的接过绳子,并没有去爬树,他到现在还没见到野狼,以为莫荀在小题大做。
莫荀喝道:“还在等什么?快点。”
就在这时,一头黑狼猛地从黑暗中扑向杨兮,杨兮惊吓的摔在地上,莫荀挺身撞过去,把黑狼撞到一边,让杨兮躲过一劫,莫荀紧张地拉过杨兮,把他挡在身后。
黑狼一翻身,爬了起来,向着莫荀低吼,莫荀抽出开山刀,见黑狼又凶狠地扑上来,便一刀劈在狼头上,黑狼吃痛,退了回去。
黑狼的一个耳朵被莫荀劈掉,鲜血直流,只听得它发出一阵哀鸣,目露凶光,又想袭击打伤它的莫荀,莫荀用手中的火把逼退它。
而这时又有另外两头野狼同时扑过来,莫荀用火把打在一头黑狼的身上,把它的皮毛烧着了,黑狼掉在地上翻滚灭火,其余两头黑狼惊退,退到一旁围着两人发出呜呜的低鸣。
莫荀手持火把比划,让野狼不敢上前,喝道:“还不快点上树?”
杨兮被刚才的那一下吓着了,两腿发软,口颤颤地说:“我腿软,动不了,怎么办。”说话中已经带有了哭腔。
“真是没用。”莫荀暗骂了一句,杨兮听得清楚,他的脸色已经由白便成通红,挣扎着要起来,可是他的双腿已经麻软,又如何能站起来。
莫荀见围上来的野狼越来越多,知道不妙,再在此呆下去,两人肯定成了野狼的点心,退到杨兮身边说道:“快点趴到我的背上。”
杨兮还在生气,本想不让他背,但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野狼,心里害怕,便放下自尊,依言趴着莫荀的后背,莫荀顿时感到他全身软绵绵的,好像一点骨头都没有一般,不过体重很轻,没有想象的重,心下惊讶:“这人怎么如此脓包,被几头野狼围住了便怕得全身都软绵绵的。”
又有两头野狼扑上来,莫荀躲过,用火把将它们逼退一步,走到火堆旁边,一脚把火堆的木柴踢开,顿时一阵火星四溅,着火木头散落一地,形成一片火海,有三头野狼被火星溅在身上,发出哀鸣声,其他野狼也受到惊吓,退到火海外面,莫荀连踢带拨,把散落在地上的着火木头踢到一边,形成一个以他自己为中心的火圈。
而就在这时,一头灰狼猛扑进火圈,莫荀看的清清楚楚,身体一低,开山刀猛地突起,灰狼的柔软小腹撞到刀尖之上,“嘶”的一声,灰狼才莫荀的头顶飞过,扑到地上,努力起身走了两步,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群狼见此,发出一阵阵狼嚎声,咆哮着扑过来,莫荀大惊,拿起腰间的雄黄酒,猛喝一口,朝着火把一喷,一个巨大的火球扫过狼群,顿时有三头野狼被点燃身上的皮毛,哀嚎着四处乱窜,原来雄黄本来就是易燃之物,配到酒了,配合着酒精的发挥,达到极度易燃的地步,而莫荀在西宁经常见到有人含着酒水朝着火把喷,以此来表演,现在危机关头,便有样学样,但想不到效果如此之好。
莫荀大喜,又含着几口雄黄酒对着想要上前的野狼喷去,野狼纷纷退后,莫荀又把雄黄酒水洒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一个一丈来宽的火圈,火圈中因由有雄黄酒助燃,火炎顿时高涨,火舌高达腰间,而且热浪逼人,野狼一时间都不敢上前,听在外面嚎叫个不停。
莫荀忍受着热浪,趁机抓起绑在树枝上的绳索往身上缠了两圈,把自己的杨兮两人绑紧,随后抓住绳索脚踩着树干往上爬。
野狼一见,顿时嚎叫不停,但大多数的野狼是在害怕地上的火圈,一时不敢过来。莫荀背着一个人,爬树的速度是极慢的,而杨兮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其他的作用一点也帮不上忙。忽然,一道灰影划过,咬住了杨兮的裤子,“咧”的一声,把杨兮的裤子撕烂一大片。杨兮除了惊呼外,一点反击的意思也没有,莫荀看下去,原来雄黄酒的效果已经消失,地上只剩下一些木头在燃烧,高大的灰狼,并没有害怕那些些小火,率先对他们发动攻击,比较幸运的是,那些火把对大多数的黑狼还是有效果的,他们围在外面,并不敢扑进火圈,莫荀心里大急,吃尽全身的力气往上爬,双手被绳子勒出了两道血痕,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流,殷红了莫荀的衣袖,地上那头灰狼又纵跃几次,可惜已经够不着两人了,最后只能围在属下嚎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