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荀听了两句,都是一些无病呻吟的诗句,觉得甚是无聊,便开口说道:“谁是蔡烯?”
一个高个子白面书生站起来说道:“我便是,请问阁下是谁?”
莫荀说道:“我是莫荀,有事情要你走一趟。”
蔡烯笑着说:“我道是谁,原来是连续两月拿到花红的莫荀,不知有何指教?”
莫荀为了范琼的名声自然不想告诉他真相,便说:“我请你跟我走一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蔡烯拒绝说道:“我现在和我的朋友在谈论,如果阁下没别的事,请不要来打扰我们好吗?”
莫荀一愣,哈哈一笑说:“你们认为作几首诗词便可以高中了吗?别开玩笑了,吟诗作对不过是一种休闲活动而已,对科举根本没用,说的直白点,就是在浪费时间。”
蔡烯大怒,脸色通红说道:“诗词不好,又如何做得了好文章?做不好文章,又如何能在省试殿试中胜出?”
莫荀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感到好笑,说道:“你可见能举出一个例子出来说明诗词做的好的人能出将入相的吗?”
蔡烯脸色一沉,说道:“这并不能说明诗词没用。”
莫荀又说:“我没说过诗词没用,我只是说诗词对功名没用,著名的诗词是能流芳百世,而不是出自朝堂之上!”
蔡烯又说:“谁人不想流芳百世?”
莫荀又说:“等你考得功名之后,再去想着流芳百世之事吧,而不是现在在这里无病呻吟,浪费时间。”
蔡烯说道:“忙中偷闲,但求一乐,做首诗词和知己分享一番,不正是咱们读书人的乐事吗?”
莫荀见他说不通,便说:“你如何才能跟我走?”
蔡烯说道:“恕难从命。”
莫荀说:“也罢,反正到时后悔的人又不是我。飞雪啊,看来有人到嘴的肥鸭要飞了。”
飞雪笑道:“不会的,范小姐不会因此退婚的。”
蔡烯急忙起来说道:“什么,你说什么?范小姐?范琼?她也来了,在那里?”
莫荀和飞雪相视一笑,同声说道:“他答应了。”说罢,两人转头离去,蔡烯果然和其他学子告辞,快步跟上,三人回到桃花树下,范琳和范琼起身相迎,四人分别坐下,飞雪退到一旁。
蔡烯拱手说道:“范琼小姐,多日不见,甚是挂念,不知你也在此,没有相迎,实在抱歉。”
范琼小声说道:“蔡公子不必道歉,我请莫公子请你过来,便是想问问当日分别,你留下的字条是什么意思?”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条发黄的纸条,上书:“我们的事就此完了”
范琳一见大怒:“蔡烯,你难道想悔婚不成?”
莫荀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方才蔡烯一听范琼在此,便急急脚地跟过来,不像是要悔婚的样子。便打个圆场说:“稍安勿躁,听蔡兄的解析。”
蔡烯疑惑地看着三人,不明所以地说:“纸条上不是写着明明白白吗,怎么说到我要悔婚了?”
范琳一听,顿时想发飙,但是被身旁的莫荀压住了肩膀,而范琼更是欲哭无泪,低声说:“公子想要退亲,小女子命苦,会如实禀报家父,不会让公子为难。”
蔡烯大惊,急忙说道:“谁说我是要退亲的,我不是写着,‘我们的事就此定了’?”
范氏姐妹和莫荀一听,纷纷转头去看那纸条,过了片刻,莫荀才说“蔡兄,你确定你写那个是‘定’字,而不是‘完’字?”
蔡烯拿过字条看了几眼说:“我写的‘定’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
范氏姐妹一听,相顾失笑,莫荀摇头苦笑说:“蔡兄,以后到了会试,千万不要这样写,否则你还真的是‘完完’了,而不是‘定定’了。”
蔡烯拿着纸条左看右看,问:“这个‘定’字真的很像‘完’字吗?”
其他三人异口同声说:“你自己说呢?”
蔡烯沉吟说:“我们的事就此完了,哎呀,差点出了大误会,范琼小姐,是小生愚拙,让你误会了。”
范琼说:“没关系,是误会就好。”
范琳大方地说:“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否则我会让你好看的。不过,既然你让我妹妹担心了好一阵子,不罚不行!你就表演个节目给我们看看。”
蔡烯一听,苦笑说:“我就一个书生,那里会表演什么节目?”
莫荀插口说道:“那就为范琼小姐挥毫做一副画以表歉意。”
范琳拍手叫好,说:“就这个,我也想看看蔡公子的妙手丹青,小翠,去把文房四宝拿过来。”小翠应声回到马车那里取来一个画架和纸墨放到蔡烯跟前,蔡烯无奈,只能执笔挥毫,点墨挥洒,一促而就,几笔画下,一幅神韵非常神似的范琼画像跃然于纸上。
莫荀在一旁看着,说道:“蔡兄妙手丹青,小弟自叹不如,佩服佩服。”
范琳看着也点头攒好,而范琼却是红着脸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范琳说道:“蔡公子,能否为我画一张。”
蔡烯摇头拒绝说:“我只会画这一张!”
范琳撇起嘴说:“小气!”
莫荀插口说到:“范琳小姐,你错怪蔡兄了,他之所以能把范琼小姐画出如此具有神韵,全是因为他心里有范琼小姐,如果是画你,根本就画不出来,蔡兄,我说的对不对?”
蔡烯脸色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而范琼小姐更是脸红耳赤,转身走向马车说道:“我要回去了!”
范琳哈哈一笑,收起画像,跟了过去,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飞掠而过,一手抓住范琼,一手用一把短刀顶住范琼的咽喉,对着紧追而来的人说道:“别过来,再过来我便杀了她。”
蔡烯大惊,喊道:“不要伤害她。”
随后的来人身穿一身镶卫服饰,他拿着龙骧刀指着劫持着范琼的人说,“王昆,你已经跑不掉了,为什么还有多背一条人命。”
王昆叫喊道:“周建,有本事就来杀我啊,我看着小娘们是个官家小姐,你不怕她出事的话,就来杀我啊!”
周建气急败坏地说道:“王坤,你做的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如果放过你,不知还有多少人的性命会坏在你的手上,今次就算拼着那位小姐的性命不要,我也不能放过你。”说着便要上前动手,而王坤的眼中也是凶光毕露,眼看就要把短刀捅进范琼的咽喉,
而这时,范琳已经吓摊在地上,莫荀悄悄地走到飞雪身边,轻轻地对她说:“看准机会救人。”
蔡烯看到自己心爱之人被人劫持,心里大乱,听到那名镶卫说要不顾范琼的性命,急忙阻拦说道:“范琼小姐的父亲是青州知府,如果她少了一根寒毛,你担待不起。”
周建大怒,说:“你可知道此人是谁?他是摩耶教的人,身上至少背了几百条人命,我和我的弟兄追捕了他四个月,跑了上千里,现在就剩下我一人了,你要我放手,我的弟兄的命就不值钱了吗?”
莫荀心中大惊,他是知道邪魔之心就是出自摩耶教,难道此人便是为了邪魔之心而来的吗?但听那镶卫说,他已经追捕了此人四个多月,而邪魔之心来到这里不过是两个多月,那就说此人和邪魔之心没有关系。
蔡烯说道:“我不管,但是我决不能让人伤害范琼小姐。”说着便抱着周建的手臂。
周建大怒,喝道:“竖子让开。”说着便去掰开蔡烯的手,蔡烯只是一个书生,如何能抵抗得了那名镶卫的力量,可是就算他的手中被掰弯了也不肯放手,神情甚是坚决。
周建见此,便说:“你再不放手,我便要打晕你。”
蔡烯大怒,说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放手。”
周建气急败坏,但又无可奈何,而对面的王昆却是因为这一幕放松了警惕,短刀离开了范琼的脖子,就在这刹那之间,一道淡蓝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的右边,一手抓住王坤持刀的右碗,一手按在王坤擒拿着范琼的左臂,王坤只感到两手一阵冰寒,一阵白霜出现了他的那两只手的手臂上,两只手便没了知觉,飞雪一扬手,王坤向后摔开,跌倒在地上翻滚哀嚎,而两只结满冰霜的手臂已经变成了一块冰坨掉在地上,砸个粉碎,而王昆的断臂处竟然连一点血也没有流出。
飞雪轻轻地把范琼扶到一旁坐下,范琳这时才醒觉过来,奔过来检查范琼的身体,看她有没有受伤。
而周建一见王坤被飞雪弄断双臂,顿时大喜,挣脱蔡烯的双臂,走到王坤的身边,手起刀落,把王坤的两条腿的脚筋割断,让他不能逃跑,而蔡烯也看到飞雪救人的一幕,心里震惊,但一见范琼没事,便跑到来嘘寒问暖,范琼见他方才为了救自己,豁出性命的样子,心里甚是温暖,两人便卿卿我我起来。
莫荀走到正在帮王坤包扎伤口的周建跟面,问道:“周大哥,此人犯了什么事?”
周建本来是看不上莫荀这个书生的,但见飞雪跟在他的身后,隐隐以他为主,便不敢轻慢,说:“此人是摩耶教的邪徒,他在南越之地杀人活祭邪神,被我们南越银镶卫察觉,便一路追杀至此,我一行十五个兄弟,就剩下我一人了。而他们八个邪人,也死剩下了他,今日被我抓住,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莫荀问:“摩耶教?他不是在极南之地吗?怎么会有人出现在南越?”
周建看了看飞雪,才说:“小兄弟有所不知,近几年不知怎么的,越来越多摩耶教的教众出现在南越,现在的南越镶卫所,差不多都以清剿摩耶教邪人为首要任务。可惜不知怎么的,怎么也杀不完,我们镶卫所已经死了好多兄弟了,这位姑娘年纪轻轻便成了罡气高手,如果有心为国家效力,我可以帮忙引荐你进入镶卫里当个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