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天的赶路,韩斌一行已经通过了白鹿要塞,向漠北继续追寻,这天已经到达离开白鹿城有百余里之遥的一个黄土小镇上,这个小镇是北方的交通枢纽,商旅过往的必经之地,进的镇来,天还没有全黑,可是镇上却空无一人。
韩斌带人在前面,孙亮老成,见此怪像自然小心,他奔前几步追上韩斌说道:“大人,事出反常即为妖,千万要当心有诈。”
韩斌一愣,顿时警惕起来,他不敢拿自家兄弟的性命开玩笑,吩咐众人不要远离队伍。
银镶卫出门,向来住在朝廷的驿站或者去卫所里对付一晚,而这个小镇却是没有任何官府的驿站,更没有卫所,自然只能去投客栈了。
可是,太阳还没下山,这个小镇空空如也,如同死镇一样,连常见的犬吠之声都没有,风吹落叶飘下,镇里的商铺全是大门紧闭,静悄悄没有半点声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他们顺着大街来到一个名叫“如家客栈”的客店,一名镶卫上前猛敲大门,随后停了片刻,过了良久,却没有人回应,镶卫本是嚣张之人,抽出龙骧刀,朝着客店的大门猛劈,不多时,门闩被斩断,两名银镶卫推开大门提刀进入,过得片刻,他两从新走了出来,对韩斌说道:“回禀大人,属下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这个客栈里面空无一人。”
韩斌脸色一沉,吩咐手下劈开附近几家商铺或者居民住所,可是得到的回应都是空无一人。
孙亮隐隐感到不对,下马,在地上摸了几下,回身对韩斌说道:“大人,看这马粪的新鲜度,和地面的干净程度,这个镇不是荒废的小镇,而是在中午之前还是人流鼎盛的小镇,就不知道这里的居民为什么突然之间离开这里!”
韩斌吩咐身后几名比较精明的镶卫说道:“你们四个一起到前面探听一番,打听一下到底是何缘故,一旦发现人影,马上发信号箭,决不能独自去追,明白了吗?”
四名镶卫应诺策马离开,韩斌带着其余镶卫进入如家客栈,大家在大堂上休息,不敢分离。过得半个时辰,四名镶卫回来禀报。他们走遍了整个小镇,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刘封这时大喊一声说道:“大事不好!”
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拉出长刀戒备,过得片刻,没有发现任何动静,韩斌怒骂说道:“你见鬼了,瞎叫个啥子?”
刘封回答:“我在书中看过一段故事,和现在的情况颇为相似,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情况,所以才喊了出来。”
“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韩斌不耐烦地说道。
刘封急忙说:“在西北,常有马贼袭击村庄,所以,村庄里一旦受到风声,都会逃离,等待马贼过后才回来。我认为镇里的人之所以离开,怕是出去躲避马贼去了,也就是说马贼很快会前来洗劫这个小镇。”
韩斌一听,脸色一沉,如果是真有马贼来袭,那自己这帮人肯定敌之不过,看这个小镇不小,肯定是有保卫力量,现在这些保卫全部逃离,那说明来袭的马贼肯定规模庞大,不然他们咋会连钱财都不顾就跑了。“孙亮,你怎么看?”
孙亮把手放在桌面上好一会后说道:“大人,的确有马贼前来洗劫。”
韩斌疑惑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孙亮回答:“你看,这桌子上有轻微的震动,要不是地震就是有大批马匹奔跑所引起的震动。我认为答案是后面一条。”
刘封脸色大变说道:“那我们快走,免得遭殃。”
孙亮沉声说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到了镇口,我们快把大门封好以备拒敌。”
韩斌脸色大变,他也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远远传来,那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连忙吩咐镶卫把破坏掉的大门关好,并用其他台凳把大门封死。这些银镶卫虽然很是惊怕,但他们毕竟是朝廷军队出身,行动起来有条不紊,过的片刻,便把大门封得死死,韩斌有一定的军事才华,吩咐手下占着各个要点,以备和马贼展开殊死搏斗。
众镶卫在紧张中慢慢等到暴风雨的来临。只听得外面充满的打砸之声,一家一家的,慢慢来到他们这里移动。银镶卫个个都手按刀柄,紧张盯着外面,几个家有老小的镶卫,更是把家里的信物紧紧拽在手里,口中喃喃自语:“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李方突然说道:“韩大人,你是我们当中身手最好的,一会你赶快离开,我们帮你挡住。”
韩斌摇头说道:“我是不会丢下你们的。”
李方现在已经没有路上的嬉皮笑脸,认真地说:“千万别这样,如果连你都死了,我们的抚恤金谁帮我们领,我娘亲已经无法劳作,难道让她等死不成。”
其他有家室的几位镶卫也纷纷投来坚定的目光。
韩斌说道:“如果我们都死了,我相信卫所里面的兄弟会把抚恤金交到各位兄弟的家中,请相信我。”
李方还想说点什么,便在此时,忽见外面火光闪耀,一群身穿粗布的硕壮大汉手持火把出现在如家客栈前面,看的镶卫胆颤心惊,来人实在太多,不可力敌。
韩斌又是急躁又是悔恨,自己身为他们的首领,却把兄弟全都撂在这里,连回去通风报信之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外面的马贼已经开始撞门,撞了片刻,发现这大门充满刀痕,便是不再撞门,几个大汉提着斧头猛劈大门,劈得大门破破烂烂,可是就是推不开客店的大门,外面的马贼马上紧张起来。他们在一边叽咕商量了一会。分出一个大汉前来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是求财,不伤人性命,只要你们乖乖把财物交出来,保你们性命无忧。”
其他镶卫一听,顿时看向韩斌,韩斌身为小旗,还是有点见识的,那里有马贼不杀人的道理,否则这个镇里的居民也不用逃亡。他忽然眼前一亮,小声对镶卫说道:“想必官兵很快就会到来,我们只要坚守到那一刻,我们变会得救。”
其他镶卫一愣,本来已经绝望的心情,一听有援军,立马充满希望,握着刀柄的手也稳定了许多。
外面的马贼见客栈里面的人不回话,不再喊叫,继续劈门,其他马贼见这里围着那么多人,以为有什么宝贝,纷纷为了上来,渐渐地,客栈门外围了三百多人,里里外外围个结结实实。
眼开着大门被渐渐破坏,韩斌忽然大声喊道:“外面的朋友听着,我们是朝廷的银镶卫。”
此言一出,外面的马贼顿时停下手来,议论纷纷,有些人说着不要招惹银镶卫,有些人叫嚣着要杀光他们,反正吵吵闹闹。过的片刻,一名锦衣大汉骑着一匹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来到如家客店前面,那些马贼一见此人,顿时安静下来。
锦衣大汉对着客栈大声说道:“你们说是银镶卫就是银镶卫了?怎么证明自己是银镶卫?”
韩斌沉声说道:“就凭我们手上的龙骧刀。”
锦衣大汉哦的一声,说道:“拿来给我看看!”
韩斌说:“哼,龙骧刀是朝廷所赐,岂能轻易离身。”
锦衣大汉哈哈一笑:“你不说明,我就令火烧客店。”
韩斌大怒,咬牙切齿地说道:“卑鄙,你们要是杀了我们,算是和银镶卫结下死仇,想必你也听说过我们银镶卫的手段,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银镶卫都会把你们揪出来杀掉。”
锦衣大汉大笑说道:“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还是那么喜欢威胁别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更何况别人怕你们银镶卫,我可不怕,烧了客店,看他们出不出来。”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火把抛向客店上面,纷纷点燃客店的木头,韩斌见此,知道客店是守不住的了,打算和马贼拼命,他让所有镶卫围着自己的身边,吩咐开门,一行人从客店的门口出来,那些马贼纷纷退后,让出一块空地,锦衣大汉打着白马围着银镶卫转了两圈说道:“看你们的打扮,还真是银镶卫,说吧,你们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
韩斌冷笑说道:“休想从我们口中知道什么信息?你还是省省吧!”
锦衣大汉哈哈大笑:“我早已领教过你们银镶卫的手段,我还从你们身上学了一点刑罚的毛皮,等会我会请你们一一指正。”转头对其他马贼说道:“把他们抓起来,我要好好侍候他们。”
韩斌听到锦衣大汉的说话,那里还不知道此人和镶卫有仇,也不知道他是那位官员的儿子,不过发往这边充军的人实在太多,想必这个马贼是那些被充军的一员。
马贼一听收听的命令,顿时叫嚣着冲过来,银镶卫举刀救劈,那些最先冲到前面的马贼纷纷被砍死,把后面的马贼吓了一跳,退了回去。
“龙骧刀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利器,果然非同小可。今儿算是见识过了。”锦衣大汉皱眉说道,“再上,抓住任何一人便尚十两银子。”
那些马贼一听,顿时两人放光,提着武器纷纷围上来韩斌心里苦笑,想不到自己就值十两银子。
突然之间,十来个人手持长枪,奇向镶卫捅来,只听得兵兵兵兵之上响起,兵器碰撞之声此起彼伏,不过时地上掉了一地断掉的兵器,这些简陋的兵器那里经得起精良的龙骧刀劈砍。纷纷被斩断,可是也伤了几名镶卫,韩斌心中暗自着急,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过得片刻,韩斌只能应付着看向自己的刀兵,对其他人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敌人越来越多,自己的兄弟各个都已经遍体鳞伤。看来自己这班兄弟是难逃此劫。
又过了一会,只听得身后哎哟一声,一个镶卫倒地,韩斌听出是一名叫张东的年轻校尉,他顶替父亲进入镶卫不过两年时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就在他分神的时候,一柄长枪刺中他的大腿,他忍着剧痛,一刀砍死那名使长枪的马贼。拔出长枪,又把一名使剑的马贼连剑一起砍成两段。他背后的镶卫渐渐地开始发出惨叫声倒下,他也不记不到那是谁的惨叫声,不过每一声都让韩斌的心里一痛,最惨的是,那几个死去的校尉的龙骧刀被敌人捡了过去,用来对付他们,这样一来,占有武器之利的银镶卫不再能轻易杀伤敌人,
待到这时,韩斌痛苦地大喊一声道:“住手,都住手,我们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