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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

七天!

在里面呆了整整七天!

我以为我这辈子算完了,这黑锅也不会洗清,我想到了苍老的父母,想到了天天等着我爱的小珂,我感觉我离他们太远了,他们都需要我,可我能做什么?如果这案子定了,关了几年,我不是要误了小珂的青春?我要求打电话或是笔纸想跟小珂做个了断,可看守所的人说我的事还在侦察期,是不能与外界接触的,我说总得让我的亲人知道我在哪吧,人家说等着吧。

我等着吧,不知在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我要给自己打气,不然我真的完了。

在我接近绝望边缘的时候牢房没有被我坐穿却为我打开。

带我走的还是那两个警察,从看守所回去的路上对我说:“张昊,你可以回家了。”

“那现在带我去哪?”

“我们队里。”他拿出根烟来点上,看着我眼巴巴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抽一根?里面没的抽,很难受的。”

“抽一根,我真的自由了?”我接过了烟。

“自由了。”

我差点不再相信自己,这七天我一直鼓励自己,可没有人来救我,我已不再相信自己了,看来一定是耗子回来了,还我一个清白。

“我们找到了你们公司的刘小惠,还有你说的那个李达,据他们交待你的确不知公司的一些情况,没参与公司的管理,对你们公司经理的行为也一无所知。”

好样的刘小惠!

“是,其实我就是个打工的,公司里很多事都没我的份的。”

“主要还是你那五十五万有人替你还清了,不然你脱不了干系的。”

“谁?”

“她说是你的一个朋友,一会到队里还要交接一下手续,就能看到了,她还在队里等你呢!”

有人帮我还清了?这物欲横流的人世还有这样纯朴的人?一定是小珂吧,可她怎么会知道我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我差不多与世隔绝,以为就这样与小珂分开了,没机会再去见她。

我几乎把我认识的人翻腾个遍,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好心人。

“对了,我们查了出境记录,你们公司的经理已到美国去了,我们正准备追捕。如果你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警方。”

“好的,没问题。”

还是老同学呢,耗子,你有种!把你哥们儿扔在这里当替死鬼,你自己携款潜逃了!

小韵?!

当我看到坐在公安局经侦支队办公室里的她,我已惊得目瞪口呆!

这七天我就是天天乞神拜佛也不会想到神会派她来拯救我!

韵比以前略胖了些,已是一个很丰满的少妇了,衣着显得华丽不凡,而低头看看我的破衣裳,摸一下嘴巴胡子都已乱七八糟冒出来。

我和她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对小韵点点头,她见到我站了起来笑笑,和警察客气几句。

办好了手续,我和小韵走出了公安局的大楼,我回过头望了望,胸中的一口恶气已吐出来:“这辈子,再也不要进这个门!”

“走吧!”小韵走到一辆宝马吉普面前打开了车门,看着我笑。

笑什么?看我没杀人犯凶?老子也是在里面混过的,******,苦死了我!

我毫不客气坐到了副驾驭的位置,我想坐驾驭的位置,可我不会开车,天生没有方向和距离感,所以一直不敢动它。

“韵,什么会是你?你一直在上海?”

“是啊,那次和你分手后,我就决定我的路只有靠我自己,可我去哪里?举目四顾无依无靠,后来我到苏州亲戚家,呆了一段感觉没前途,就来上海了。”

韵边开车边跟我说,我坐在一边欣赏着她,成熟、成功的女性总让我另眼相待,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妇已不见了,在我面前的女人透出一股傲气的感觉。

“现在做些什么?一看你的车就知你发了!”

说实在的做一个男人来讲我有些羡慕也有些无脸示人,我现在是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到上海先找了个住处,恰好有一个机会,有一家饭店出兑,可能是做得赔得不行了,急着出手价很低,我就接了过来。”

“生意一定很好。”

“还可以吧,半年多吧,准备开第三家分号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我好奇的结还没解开呢,才见面有太多的话要说,才想起来。

韵腾出一只手扔过一张晚报来:“我开始还不信呢,叫张昊的人太多了吧,不可能是你的,想你还在北方的衙门里养尊处优呢,怎么会跑到上海来诈骗?可这心里还是放不下,总感觉不对,最后思前想后还是去公安局证实一下,不然这心静不下来。”

接过报纸一看:XX公司经理于世杰涉嫌诈骗携巨款潜逃美国……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说目前该公司副经理张昊已被公安机关拘捕……。

她妈的简直胡说八道,我怎么成了副经理了?我怎么被拘捕了?

“天,现在的信息这样灵通,才几天的事,我自己还没搞懂呢,就见报了?”

“是啊,小报就靠这类新闻增发行量呢。”

“谢谢你,韵。”

“谢什么呀,说哪去了,要不是我饭店里有几个公安局的常客,我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你的。”

“想带我去哪?”我看好了那小报,心中直痒痒,长这么大头一次见报,却丢尽了脸,还是在女人面前!

“找家洗浴中心冲冲你身上的霉气!”

我乐得高兴,肮脏的七天,重新见到阳光我的确需要一个新的自己。

不知从何时起全国各地的澡堂子如雨后春笋遍布大街小巷,韵找了一家很豪华的地方进去,她说她也要冲冲,免得受我的传染,呵呵,冲吧,我不会像一个人见人怕的非典吧。

里面的生意兴隆,我脱光了走了进去,见一个个老少爷们儿赤条条地旁若无人在眼前走来晃去,无论你多么高不可攀人又多么地位显赫,当你赤裸裸地站在赤裸裸中间,你不过是行尸走肉中最无常的一个,你还能拥有什么?

不过如此!

生命其实并不复杂,复杂的是人的内心,也许是我太过于在乎自己的感觉了,所以弄的疲惫不堪。

我把淋浴头的水流调到最强,任它击打着我的头,我想让我清醒得脱胎换骨!

一年了!我在做些什么?我又做到了什么?从辞职的那一刻注定已是飘泊的不归,没有气吞山河的惊世骇俗,只求若大的地球能有我的一方根土。

我哪里错了吗?

只要路是正确的,世界就是正确的!

可一但你错了,这世上就没有对的!

洗好穿上浴衣来到休息大厅见韵早早躺在那里让按摸师按脚,闭着眼睛享受着,一副贵妇人的模样。

我挨着她的床躺了下来欣赏着她的样子,洗了妆的韵依然清爽可人,记得小珂从不画妆的,每次见到她都是本色依然,也不知她怎么样了,一直想找机会给小珂打个电话,可我的手机从警察处领回时就已没电了,一天来韵一直在身边,打电话总不太方便……

“洗好了?”韵已醒来眼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看透。

“好了。”韵打断了我的已飘起的思绪。

“去,找个手艺好的,给这位先生做个全身按摩。”韵吩咐了一下服务员。

我没有拒绝,还说韵想的真周到。

按摩小姐的手法精湛、力道均称,已经紧绷了七天的肌肉在指尖游走间松弛下来。

“韵,你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吗?”

“还没,好男人总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的我对这个问题更是小心谨慎。”

“谢谢你,韵,我迷失在悬崖边上你拉了我一把!”

“在这一千多万人在拥挤的都市里,每个人都有温度可能让你体会到多少温度?除了你已没有人值得我付出。”

我没在言语,解放的神经让我所有的细胞都需要休息。

我已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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