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空间高度立体化,是指高技术条件下的作战空间急骤扩大,传统的陆、海、空三维作战空间向陆、海、空、天、电磁五维作战空间转换,尤其呈现出向上与向下两个方面急骤发展的态势。除作战飞机的飞行高度不断上升外,航天兵器的发展与运用,特别是以卫星为主体的航天系统已成为全球感知、全球作战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使外层空间成为重要战场之一,显然把战场的立体空间向上拓展到了一个新高度;而深潜武器和“钻地武器”的发展,又把战场的立体空间向下延伸到一个新深度;再加上有关作战平台所携带的各类制导导弹和炸弹,是“指哪打哪”,战场空间将表现为外层空间、超高空、中空、低空、超低空、地(水)面、地(水)下等多层次立体空间。
三、战争的行动呈现出全时辰和快节奏
在高技术条件下的局部战争中,由于高技术夜视器材和多种传感器的大量使用,降低了夜暗和不良天候对作战行动的不良影响,使拥有夜视装备优势的一方,充分享有夜间战场“单向透明”的有利条件,使作战行动可昼夜连续进行。与此同时,迫使夜视装备处于劣势的一方,必须应对昼夜连续作战,以尽一切可能进行还击。20世纪80年代以来,美军入侵格林纳达、空袭利比亚和入侵巴拿马,都是采取昼夜连续行动。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以美军为首的多国部队自从打响第一枪后,战斗基本上再也没有停止过。可以预测,随着夜视装备和传感器的不断发展,夜暗和不良天候对战争的影响越来越小,作战行动将更多地表现为“一气呵成”。
高技术武器装备的远距离精确打击能力、快速投送能力、超常毁伤力等,使作战效能大幅度提高,作战行动的全时辰连续进行,加之局部战争目的,规模的有限性强调速战速决,甚至“一锤定音”;导致战时处理信息快,定下决心快、指挥控制快、部队行动快。尤其是C4ISR 系统的运用,大大缩短了侦察监视一一一处理一一一评估一一一指挥一一一打击这一作战周期的周转时间,从而加快了战争节奏。与此同时,战争所应承担的政治风险、经济负担等,使战争策划者越来越追求战争的短进程和快节奏。以制定作战方案为例,利用先进的C4ISR 系统作辅助,其耗时由奏,从而加速了战争进程。例如,1986年4月美军对利比亚实施第二次空袭时,整个空袭行动仅用18分钟,其中攻击主要目标的持续时间为11分钟。1991年的海湾战争一共进行了42天,陆空联合作战阶段只用了100个小时。
可见,在现代高技术局部战争中,时间在升值,争取时间就意味着赢得主动与胜利;在高技术局部战争中,战争目的未必要经过若干次战役的胜利才能达成,实现战役目标也不一定需要若干次战斗的积累,一场战争可能就是一次战役甚至一次战斗,首战可能就是决战。
四、战争力量的对抗主要表现为敌对双方系统与系统的较量高技术局部战争中,特别是相对较大规模的高技术局部战争中,参战力量通常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这种系统的体现是作战空间多维化,武器装备系统化,作战方式新颖化,军兵种力量多样化。以海湾战争为例,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主要武器装备有40多个型号的飞机,50多个型号的舰艇,40多种精确制导武器和10多种型号的卫星;参战部队包括各军兵种,还动员补充了各类具有专门技术的预备人员。随着新型高技术武器装备的发展和新的军兵种的产生,在未来的高技术局部战争尤其是较大规模的高技术局部战争中,参战力量系统的构成还可能更加复杂。伊拉克战争美军数字化部队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出动便能说明这一点。
参战力量系统的构成复杂,协同作战也必然复杂、困难。所谓敌对双方系统与系统之间的较量,就是双方围绕各自的作战目的,充分发挥各种参战力量的综合效能。在实践中,战争指导者越来越注重对各种作战力量进行系统的优化组合。C4ISR 系统将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和情报、侦察和监视系统融为一体,使诸军兵种的各种武器系统,各个作战群体、各个作战支援和保障系统相互结合,构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有机整体。为此,C4ISR 系统对抗成为军队指挥活动的焦点,它们的对抗使夺取战场控制权日趋激烈。随着“系统集成”技术在军队建设和战场建设领域的广泛运用,在高技术局部战争中,各类部队和各种武器装备,将构成一个能最有效发挥战斗力的作战系统,使战争力量的整体对抗越来越强。
五、战争更加依赖夺取战场信息控制权
军队战斗力的构成要素过去一直被认为是人和武器以及人和武器的结合。通过高技术局部战争的实践,军队战斗力的构成要素,应该包括“三个方面”、“三种结合”。“三个方面”指人、武器和信息,“三种结合”是人和武器的结合、人与信息的结合以及信息与武器的结合。物质、信息和精神,是构成高技术条件下战斗力的三大基本要素,而信息是物质、精神力量的启动器和牵引阀。
在高技术局部战争中,各种侦察卫星、气象卫星、预警卫星获取了大量的情报,使战场变得空前透明;航天侦察、红外遥感和热成像、导弹预警、雷达探测、夜视、海洋监视等技术,构成了全方位的信息控制系统,能严密监视敌方的兵力部署和行动;通信卫星、光纤、数据、图像、传真乃至智能化通信,构成了战场多样化、高速度的信息传递体系。据有关资料统计,海湾战争前后90天的通信量超过了全欧洲40年的通信量。
战场信息控制权的获得是以“信息优势”的拥有为前提的。信息优势一般指:信息获取先于敌方,信息数量多于敌方,信息质量高于敌方,信息传输快于敌方,信息效果优于敌方。为此,高技术局部战争一切政治活动和军事活动都将围绕信息这个中心来进行,夺取战场信息控制权已经成为战争的主导行动之一。
在近期的高技术局部战争中,为争夺战场信息控制权而进行的信息战,呈现出一些基本战法:一是信息威慑。一般通过宣传、欺骗等行动,造成威慑敌方的声势与威力,构成敌方心理上的障碍,从而影响敌方的指挥与控制,达成“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目的。二是信息欺骗。这是古兵法“示假隐真”在信息战中的应用,在隐蔽己方真实意图的同时向敌方提供虚假信息,以扰敌耳目,乱敌军心,陷敌失误。三是信息遮断。即割断信息链中的任何一个环节,从而切断敌军的“信息流”,使其整个信息流程遭到破坏,致使敌方信息网瘫痪,指挥与控制失灵。四是信息渗透。一般通过对敌信息系统实施“黑客行动”,窃取敌方信息,或施放病毒,使敌信息污染或混乱。五是信息封锁。一般通过保密、反侦察等措施,阻止敌方获取己方的真实信息。这其实是信息防御问题。
六、战争中选择的作战方式更加新颖
高技术武器装备的大量使用对传统作战方式的改变是强制性的。纵观近期高技术局部战争,已呈现出特有的作战方式。它们的特征是:具有鲜明的决战性质,且每一种作战方式通常就是直接达成战略目的的基本行动方式,但有时互有包含;火力、机动力与信息并有,硬摧毁与软杀伤相结合;综合运用多种作战手段和方法,作战行动一体化程度高;从近战为主向远战方向转变,由逐次消耗摧毁向同时打击瘫痪方向发展。具体表现形式有:
空地海天一体的机动作战。这已经成为高技术条件下诸军兵种联合作战的最高表现形式。在参战力量的组织实施过程中,对诸军兵种力量按作战功能实行统一编组,实现作战部署、侦察情报、指挥与控制、机动、火力打击、兵力突击等方面的一体化。强调主要运用机动战,同时辅以其他作战形式,构成以机动为主的作战行动体系,尽量避开采用静止、线式的作战方法,最大限度地提高作战行动的进攻性、机动性和灵活性。通常采用先瘫后进、先割后歼的基本战法。
电子一火力瘫痪战。这种新的进攻性作战方式在近期高技术局部战争中得到广泛运用。即首先采取电子干扰等进攻性行动,造成对方因电子设备失灵乃至毁坏而导致指挥失控、行动失调,随后按计划对敌实施集中猛烈的火力突击,摧毁预定的敌方目标。
海空封锁战。利用海、空军力量更具反应快、机动能力强和控制面大等方面的突出特长,对敌方实施海上和空中封锁。其目的主要是威慑对方,谋求“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效;或对敌实施战场孤立,削弱敌人的战争潜力,为己方完成战争部署争取时间和创造条件,以便在实施威慑后采取其他作战行动。
特种作战。近期高技术局部战争表明,特种作战是补充和辅助正规战的一种特殊作战方式,是诸军兵种联合作战中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是强调空地海天一体机动战中的一种特殊作战行动。如实施特种侦察,实施纵深破袭战,开展心理战,进行战斗搜索与救援,甚至包括刺杀等。
七、战争对技术和后勤保障的依赖性明显增大
高技术局部战争的上述基本特点,已经充分说明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缺乏有力的技术和后勤保障,高技术局部战争是很难支撑下去的。
高技术武器装备的大量使用,必然带来经济上的高消耗和高投入,导致经济负担加重。如海湾战争的第一阶段一一一“沙漠盾牌”行动,多国部队耗资140亿美元;而第二阶段一一一“沙漠风暴”阶段,虽然只持续了42天,多国部队耗资达500亿美元;伊拉克战争开战不久,美国不得不追加800亿美元战争费用。
高技术局部战争高度依赖战场的技术保障。高技术武器装备本身的高技术性决定了战场技术保障的复杂性。其自身构造复杂、设备精密、自动化程度高,需要具有高技术知识的技术人员给以技术保障,否则将极大地影响其作战效能。在海湾战争中,多国部队有20多个种类40多个型号的飞机3000多架,每架飞机起飞一次就需几十名技术人员进行维修保养,提供技术保障。如果按每天出动200架次计算,每天就需几万人进行技术保障。
高技术局部战争中大量使用高技术武器装备,一方面造成了高投入、高消耗,扩大了战争的需求和供给之间的矛盾,带来了巨大的财政负担;另一方面又对军队的技术和后勤保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说明战争的技术水平越高,对技术和后勤保障的依赖性也越来越高。
高技术局部战争与国防建设
一、校正国防建设的航向,迎接世界军事变革的挑战50多年来,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与强盛,为了共和国的主权与尊严,为了全人类的和平与安宁,我党三代领导核心殚精竭虑、不懈探索、大胆开拓、积极进取,使一个曾是积贫积弱的旧中国不断崛起,国防和军队建设日益推进。回顾我国国防建设的历史进程,可以清楚地看出,国防和军队建设指导思想的正确与否,直接关系到国防和军队建设的成功与否。江泽民创造性地运用毛泽东军事思想和邓小平新时期军队建设思想,提出了新时期军队建设应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科技强军和质量建军、现代条件下的人民战争和积极防御、军队建设必须符合“五句话”总要求、必须实现“两个根本性转变”的战略构想。新时期建军思想体现出当代世界军事飞速发展的形势对国防和军队建设的新的更高的要求。这种立足于现实同时又着眼于发展的思想,必将对国防及军队建设的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