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向前推移,夏天过去,冬天将至,轻歌她们在大学里的第二个圣诞节很快就要来临了。今年,她们没有什么心思去过圣诞,因为平安夜的前一天她们要考四级。对于金融专业来说,四级是必过的课程,倒不是学校要求经济类专业的必过四级,而是四级的成绩报告单是一个人学习能力的一种证明。
曾经有一位大四的学长在找工作时,被用人方问起四六级的考试成绩,这位学长很坦诚的说自己没有通过四级考试,于是用人方毫不留情的对他说道:“你一个学金融的,连四级都过不了,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呢?”
不用怀疑,那位学长被Down掉了。
这个案例是从上两届学姐的口中得知的,是真是假已经无法去落实了,总之,对轻歌她们而言,英语四级就像微积分一样,是她们必须拿下来的。
只是,轻歌没有想到,在她即将考四级的前两日,还会发生一件令她很不愉快的事情,这件事直接导致她跟至善冷战了一个多月。
轻歌和至善经常一起自习,这件事至善宿舍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一个导师小组的人也全都知道。至善经常被同学调笑,说要向他请教,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把校花泡到手的。每每这个时候,他只能很无奈的向同学解释他和轻歌之间的关系,他说:“我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
真的只是妹妹吗?贺至善扪心自问,他不明白,甚至有些愚钝。有时他会偷偷的想,如果他对轻歌的种种关爱和在乎不是一个哥哥对一个妹妹的感情,那又是什么呢?是情人吗?他有点不敢往这方面想,他知道自己的舍友曾经追求过轻歌,他不愿让轻歌变成他的女朋友从而刺激舍友敏锐的神经。他更有一点害怕,他怕自己配不上轻歌。她一直是那么出众,那么光芒四射,暑假的时候,她还拍摄的一部大片。一旦电影上映,轻歌的身价一定会倍涨的,到时候,她成为众星捧月的明星,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在她身边,给她学习上的帮助和鼓励,让她快乐,这样不就够了么?
一直以来,至善从来都没有深入去想他和轻歌之间的关系。如果他在轻歌身边能让轻歌快乐,扮演什么角色都一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哥哥,也是好的。
下课后,贺至善从生科楼里走出来,林灵抱着书追上他的脚步,对他说:“至善,晚上一起吃饭吧!”
林灵,就像很多言情小说里所写的为刺激女主角而存在的女配角一样,像蜜蜂般围绕在男主角的身边,暗恋着男主角,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法子拆散男主角和女主角。林灵就是这样的女配角地位,当然她没有那么歹毒的心思,喜欢至善是真,想跟至善在一起也是真,但阴谋诡计她是使不出来的,整天面对实验和书本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动那些歪脑筋。
贺至善问:“今天晚上吗?我答应轻歌帮她补习英语了,她还有两天就考四级了,几套试卷还没做呢!”
林灵勉强笑了笑,她并非不知道轻歌的存在,并非不知道至善跟轻歌之间那种不是情侣却更甚情侣的关系,只是,至善不是说他只把夏轻歌当成一个妹妹么?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妹妹,那这样的关心和爱护也是正常的吧!毕竟,夏轻歌这么漂亮,又讨人喜欢,男生想做她的哥哥也是正常的吧!至善在国内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也许他真的只是把夏轻歌当成了一个亲近的妹妹,他一直孤独,渴望一个亲人的感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而她,林灵,作为他最亲密的同学,应该理解他的。
女生总是这样傻,一件事明明只有1%的可能性,她仍然愿意选择相信,就因为那1%的可能性是她最希望的结果。
林灵说:“至善,今天是我生日,我请了很多同学,一起去吧!”
贺至善犹豫了一下,本科期间他就跟林灵在一个班,到研究生以后,他们又是一个导师一个组。这么多年的同学感情,她过生日邀请他一起去,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的,“那好吧!我打电话跟轻歌说一声。”
林灵忽然抓住他拿手机的手,略有些紧张地说:“至善,你不会带夏轻歌一起去吧?我、我的生日,我希望就只有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吃顿饭,夏轻歌她才、才大二,又、又不是一个专业,来了也应该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她这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明明是大冷的天,手心却出了一手的汗。
贺至善没有多想,他只是说:“好,我不带她一起去就是了。”
午休的时候,至善给轻歌打了通电话,告诉她晚上不能一起自习了,因为他有个同学过生日,邀请他一起吃饭。
同学过生日请客吃饭这本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偏偏轻歌多嘴问了一句:“是哪个同学啊?”
贺至善的思想太单纯了,他根本就想不到女生的心思,他只是很坦荡的说出了林灵的名字。
这两个字成功地触碰到了轻歌敏感的神经,她对林灵的印象很深。第一次见到林灵就是那天她和小乖故意走在前面佯装不知至善在她们身后,然后说些刺激他的话,林灵上前来替至善出头,她当时就明白林灵对至善有不一样的感情。
这是女人的天性,一种感知情敌的天性。
很多时候,她去实验楼或者生科楼等至善下课时,总能在至善的身边看到林灵的身影,她不动声色的向林灵问好,林灵也只是冲她微笑点头。
女人之间的波涛汹涌,愚钝的至善又怎么会看得出来呢?
轻歌立刻起了大反应:“林灵学姐邀请你?她还请了其他人吗?”
至善老老实实的回答:“请了几个同学。”
轻歌稍稍宽了心,但她仍然不放心至善前去,于是她说:“学长,我要跟你一起去。”
夏轻歌的反应早在林灵的预料之中了,看来她提前跟贺至善说,不希望夏轻歌同去是明智的做法。
至善似乎也没有料到轻歌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他条件反射的想到了林灵对他说的话,林灵不希望轻歌去,所以至善理所当然的没有答应轻歌:“不行,我的同学过生日,你跟着来做什么?你跟他们又不熟,你来了他们没话说。”
轻歌并非不知道她跟至善的同学不熟,她也并非想不到自己去到以后会使其他人都很尴尬,但是女人就是这样敏感脆弱,至善一口就否决让她妒火中烧,甚至红了眼眶。她免不了要委屈的想,为什么学长不让她去?学长为了林灵就狠心的抛下她去参加林灵的生日宴。她甚至可能固执地认为,学长不让她去,有可能是不想让她知道他跟林灵之间究竟有多深厚的感情,亦或是多亲密的关系。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是学长的女朋友了,难道作为他的女朋友跟他一起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不可以吗?不可以吗?轻歌想不通,并且越想越委屈。
假如,至善他聪明一点,他同意轻歌跟他一起去,那么轻歌就压根不会怀疑他跟林灵之间有什么。可能过几分钟,轻歌自己就觉得她去到那个环境中会很尴尬,她也就不去了。
只可惜,男人总是少根筋的,他想不到那么多。
轻歌不屈不挠,她一定要跟至善一起去。
至善已经答应林灵不带轻歌,又怎么能食言呢?所以他说什么不答应轻歌,听到轻歌在电话那边有了哭音,他一瞬间有些心软了,哥哥带妹妹一起去也应该没什么的吧?可是,他已经答应了林灵,今天还是林灵的生日,他总不好让林灵过个生日都过得不开心吧?至善只能硬起心肠板起脸说:“好了,不要再闹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带你去的,我晚上回来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铁板鱿鱼。”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留轻歌一个人怔怔的对着电话发呆,两行清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