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四人大惊失色,那大汉之所以能成为他们当中领头的,自然是本领最为高强,可是现在那大汉在与张旭用拳对轰的过程中,被张旭一拳打断了手臂,他们如何能够不惊?
铁拳帮号称“铁拳”,拳头之硬是不消多讲的,却在自己最擅长的本领上输给了这个清秀少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胎?
张旭对自己这一拳也略有些满意,当两拳相击时,张旭便感觉到了那领头大汉真气的强弱程度,所以这一拳他只用了四分真气。即便如此,效果依然显著,那领头大汉的真气在张旭看来,就如同败革朽木一般,而自己的真气却如宝刀利剑,两者相交,自然轻易而举便将其破了去。
看到余下四人面露惊恐之色,张旭怕他们逃跑,闪身冲了过去,双拳连出,四拳过后,那四人便倒在地上,骨骼碎裂,内脏皆被张旭的真气震得粉碎,倒在地上,出气多而进气少。
张旭这才又回头看向那领头的大汉,此时那大汉脸上害怕之极,这样的身手,在他看来,便是帮主铁三拳也不曾有过的啊!他与张旭的目光一对,就忍不住连连后退,退出几步后,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叫一声,转身就逃。只是断了手臂,跑起来便不甚平衡,速度较平时大减,张旭几步追了上去,一拳捣在其后腰眼上,一声脆响,那领头大汉的腰便折了,无力地软倒在地,但却依然不断挣扎着后退,口中不断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张旭道:“你们铁拳帮作恶多端,丧尽天良,想要我饶你性命,那是不用想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若你回答得好,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将你全身的骨头一块块捏碎了以后,再杀你。”
领头大汉身体蜷缩在一起,颤抖着身体道:“你……你要问我什么?”
张旭慢慢蹲了下来,说道:“你们是怎么认出昨夜是我动手的?”
领头大汉道:“是王六,王六说的。他说他见过你,当时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跟你一起……”
张旭闻言,顿时就知道谁是王六了,立刻问道:“那王六现在何处?”
“今天早上有人报告,说在青涤河边见到了那男人和小丫头的踪迹,王六带了兄弟们去追他们了……”领头大汉说着话,眼神哀求地看着张旭,说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家还有老母要奉养,我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妹妹,我愿意把妹妹送给你……”
张旭听到王六去追吴伯和吴倩儿,心中已然杀机顿起,听到这领头大汉后面的话,冷冷一哂道:“你铁拳帮作恶杀人时,可曾想过要饶别人性命?至于你那老母,就由你妹妹奉养罢!”一拳击在此人太阳穴上,其眼睛翻鼓而起,登时毙命。
青涤河位于距离青石镇北方十五里外,张旭知道了吴伯和吴倩儿的消息,也顾不得去寻铁拳帮的晦气,立刻转道,直奔青涤河。
路上又遇到七八名铁拳帮的人,张旭连话也懒得多说,见面就动手,出手毫不容情,将见到的铁拳帮之人杀得一个不留,还夺了一匹马,催马而行,速度又快了不少,半个时辰后,已经到了青涤河边。
青涤河宽有八十余丈,河水幽深不见底,水呈青绿之色,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在这河水中浸泡一年以上,全都会被染上一层青绿之色,故而此河被取名为“青涤河”。
看着河水滚滚滔滔,张旭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寻找,远处看到一个行人从下游走来,连忙走上前去相问:“劳驾,请问在前面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一群汉子追赶着一个男子和一个小女孩儿?”
行人答道:“看到啦,那群汉子好生凶悍残忍,五六个人围着殴打一个人,旁边还有十来个汉子,在一边看着叫好,任凭那小女孩怎么哭求,就是不肯停手,旁边有人看不过眼,想劝两句,谁想到那群人连劝的人也一起打,唉……”
不等行人说完,张旭已匆匆道了一谢,上马急行而去。
张旭沿着河边,寻了四五里地,便看到有二十多个铁拳帮的人正沿河往回而走,张旭看得清楚,领头的正是那王六,只是不见吴伯和吴倩儿的身影。想到吴伯和吴倩儿可能已经遇害,张旭忍不住怒气勃发,策马冲了过去。
“王六大哥,您不要生气,根据兄弟们的审问,姓吴的死鬼和他的女儿确实不知道那小畜牲的踪迹,想来昨晚他们逃走时没有在一起,您放心,只要那小畜牲还在青石镇百里之内,不出六个时辰,大家伙儿准能找得到他!”一个长得猥琐的男子点头哈腰地对王六说着话。
王六面色不太好看,阴沉道:“我出来时,可是跟帮主他老人家立了状的,必定要将此三人一举成擒,如今姓吴的太不经打,已经死了,他那女儿也被仙人救走了,那小畜牲还不知道在哪里,万一帮主怪罪下来……”刚说到此处,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王六猛地被人拉了一把,往旁边跌倒,一匹健马擦着他的身体疾驰而过。
“希律律”马嘶声响起,从人群中冲过去的健马猛然止住,旋身掉过头来。
铁拳帮的帮众被张旭策马一冲,立时被撞飞了四人,此时帮众们正纷纷回头喝骂:“哪来的野马,瞎了眼睛,敢往大爷身上来撞!”骂过之后,才看清楚马上的人,顿时大喜过望,快速将人和马围在了中间。
王六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张旭,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小畜牲,大爷正愁不知该到哪里寻你,没想到你却自己撞将上来,这可真是老天开眼呐!”
张旭盯着王六,冷声道:“吴伯和倩儿呢?”
在王六看来,张旭已然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哪里还会在乎张旭说什么,毫不理会张旭的话,把手一挥,豪气迸发,大声道:“给我活捉这小畜牲,大爷要好好炮治他一番不可!”
二十余名帮众一齐涌来,有人担心张旭再纵马,先用拳头打在马的头上,那马悲鸣一声,倒地毙命,更有许多人伸手去抓张旭。
张旭在马倒地之前,已经踏在马背之上,铁拳帮帮众涌来之时,他纵身往空中一跃,跳起两丈来高,凌空一个翻身,反倒落在了包围圈子的外边。落地之后,张旭立即出手,七十二路伏虎拳法使将开来,全身真气鼓荡,虎虎生威,气势凌厉无匹,但凡被他碰到的人,不是骨断筋折,就是当场毙命,不过片刻之间,场中站着的人,就只剩下张旭一个,倒地之人,即便未死,也是气息微弱,明显活不长久了。
十丈之外,王六目瞪口呆,他只道张旭是来送死的,哪料到转眼间他铁拳帮的二十多人就被杀得干干净净?见到张旭朝他望来,浑身一个激灵,转身就跑。
张旭哼了一声,当即追了上去。起初张旭不曾在意,还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将其追上,但片刻之后,张旭便惊异地发现,这王六脚下轻功倒是不弱,张旭鼓荡起全身的真气,却也只是堪堪追在此人身后,一时间想要将其追上,却也不能够做到。
张旭却不知,他心中惊异,而王六心中已然是惊骇了。王六幼年时曾得到过一页残缺的无名功法,上面记载了一种轻功,他自己摸索苦练了好几年,从此江湖上就再没有一个比他跑得快的人了,可是张旭居然能一直追在他身后,无论他怎么跑,都甩之不掉。
张旭一时追之不上,便沉下心来,注意王六脚下的步伐,但见王六脚下步子走落的方位十分怪异,忽左忽右,每一步之间相隔的距离也是忽长忽短。此人明明两条腿跑得也不甚快,但大地道路在他脚下就仿佛被无端缩短了距离一般,令他往往一步跨出,便抵得上张旭奔走三四步。
张旭心知有异,便留心王六每一步落下的方位和距离长短,这样奔出三四里地,张旭已经大约摸清了王六步伐的规律,照着王六行走的样子,一步迈出。
一股黄褐色的真气从丹田涌出,灌注于双腿之上,张旭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双腿之上,各有一条从来不曾察觉到的经脉,以及数十个穴道。真气在双腿上流转,脚下走着从王六身上学来的步伐,数息之后,张旭已经赶到王六背后,伸手一抓,揪住王六的衣领,将其重重掼在地上。
王六见青石镇已经遥遥在望,以为逃到了青石镇以后,镇上的帮众弟兄,加上帮主,再有那神秘来历的平少,应该不惧张旭了,还没来得及欢喜,就被张旭追上,摔得浑身疼痛,却完全想不明白张旭是怎么追上自己的。愣了片刻,才明白自己的处境,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道:“小爷饶命,小的王六有眼无珠,不该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一条性命吧!”
张旭无动于衷,只是问道:“吴伯和倩儿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王六伏在地上,眼珠子骨碌碌乱转,说道:“他们,他们……”
张旭声音一冷:“他们已经被你们杀了,是不是?”
王六连忙道:“不是,不是的!本来我们是追上他们了,后来,后来突天从天上降下一位仙娥,就把他们救了!”
张旭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竟然编这等谎话来蒙骗于我!”
王六叫屈道:“真的,小的说的是真的!当时有许多人都看见了!那仙娥抱着一只琵琶,从天空中飞了下来,只是轻轻拨弄了两下,小的们就头晕脑胀地栽倒在地,醒过来的时候,那仙娥和吴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张旭敏锐地察觉到王六话中的漏洞,又问:“那吴伯呢?”
王六道:“小的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也不见了,想来也是一同被救走了。”
张旭不知道王六言语有几分真实,于是说道:“你且起来,带我去你说的地方看看。”
王六低眉顺眼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带路。”说着爬起身来,从张旭身边走过,猛然间脸色变得狰狞,袖中露出一截短剑,往张旭腹中刺去。